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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见她神色不大好看,又猜不出是什么事情,便依旧笑脸相迎地招呼。
“老姑,炕头这热乎,你上炕来坐啊。小鹏,这有榛子和松子,你拿着吃啊。还有羊嘎拉哈,你要不要玩?二姐,我记得仓房还有蜜饯和糖葫芦,你去拿来给小鹏,老姑父你先坐着,我给你们泡茶去……”
周氏和翠花见了田芳也高兴,热情地招呼和忙碌着,招呼他们一家人脱了外头的大袄子,挂火墙上暖和着,又端茶倒水的,一时间屋子里嘘寒问暖的,说拜年话的,塞压岁钱的,热闹了好一会儿。
感受着亲人的温暖,田芳的脸色终于渐渐缓和了下来。
荷花家里木头烧的足,屋子里也暖和,她索性把外头的袄裙也脱了,只穿着家常的贴身小袄,在炕头上跟周氏拉家常。
因为知道她是从老宅那头过来的,周氏自然就问起了田根发老两口的状况。
田芳本就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刚又受了一肚子气,早就想一吐为快了,只是碍着屋里有小辈儿不好说,就寻了个借口把几个孩子都支了出去。
“荷花,这大过年的,你得给老姑准备几个好菜吧?有一回你做的一个什么地瓜丸子挺好吃,这回再去做吧。”她把荷花和翠花赶了出去,又推梁忠,“你也别搁这儿坐着了,去院子里劈柴火打水去,我二哥不在家,这些活都没人干。”
梁忠听了这话不禁哭笑不得:“芳儿,我都多长时间没干这活儿了……”
别说他现在是酒楼的东家,就是以前开小面馆的时候,劈柴打水这样的粗活他也没做过。
田芳心情不好,听他这么说,回头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咋地?我支使不动你呗?你就算再金贵,到我二哥家也是个妹夫的身份!叫你干点儿活咋了?”
知道自家媳妇此刻心气不顺,梁忠也不敢反抗,只好苦笑着出去了。
这边荷花见梁忠都被赶出来了,就觉得田芳肯定是要跟周氏说悄悄话了。
田芳那样爽利的人,还有啥事是不好当着他们的面,非得背着人说的啊?
她不禁一阵好奇,拉过吴明就去屋后偷听了。
“二嫂,我跟你说啊……”等大家都走出去了,田芳就忍不住冲周氏大倒苦水,把刚才在老宅的事儿都跟周氏说了,越说越是委屈,“你说大哥办的是这是人事儿吗?把我都装进去了,弄得我里外里都不是人……”
她在老田家都没掉过一个眼泪,此刻当着周氏却忍不住抹起了眼睛。
“我这是图啥啊?又搭钱又费力,到最后还落不下好!二嫂,我算是看透了,我这娘家除了你家和三哥家,就没一个好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那毕竟是咱爹娘,是咱大哥。”周氏还是头一次见小姑子这么憋屈,可这事儿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温言安慰,“这事儿也不能怪你,你毕竟是出自好心,怕咱娘没人照看……”
“那你说怪谁?怪何春?”田芳想起刚才的情形,就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巴掌拍不响,大哥要是能有点儿正经,那何春还能强了他不成?”
屋后的荷花听到这一句,差点儿笑出了声。
田芳说话还真是给力,一句话就说到了重点。
至于老田家如今闹成这样,她是一点儿都不同情,她早就看透了,田王氏和大房那几个人就这个德性,谁要是对他们好,那就是该他们的欠他们的,他们觉得理所当然,心安理得的享受还不算,还非得弄点儿幺蛾子出来。
连田芳这样对娘家好的人,碰上这事儿也不免寒了心。
这下好了,老田家那头的日子过得本来就不咋地,这回再弄个白莲花的小妾出来,以后更有热闹瞧了。
周氏还在屋里劝慰着田芳,荷花听着大概也没什么新鲜事儿了,站在雪地里久了也不禁身子冷起来,就拉着吴明悄悄地离开了。
两人在灶屋里烤着火,荷花就迫不及待地把刚才偷听的话都告诉了翠花。
“该!”翠花听了也是解气,把手里的水瓢重重一放,“让他们打起来才好呢,肯做小老婆的女人,有几个是好的?这才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呢!”
荷花听了这话,心头一动,目光就下意识地看向了吴明。
吴明从刚才跟她偷听之后就半天没出声儿,这会儿听了翠花的无心之言,神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荷花偷偷扯了一把他的衣角,压低声音说道:“二姐不是说你,你别多心。”
她记得吴明跟她说过,他自己就是庶子,听了翠花这话自然觉得敏感。
如今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吴明的身世,翠花这话当然不可能是在含沙射影。
吴明见她心无芥蒂,还惦记着安慰自己,不禁冲她笑了笑。
翠花没注意他们俩之间的小动作,还在那儿一边做饭一边恨恨地骂道:“大娘那人也不是什么好饼!这下好了,搁个小老婆在她家里,看她还有没有那闲工夫去损别人!”
荷花就是因为蒋氏才差点儿被卖掉的,翠花想起这事儿就咬牙切齿。
荷花笑道:“好啦二姐,人家愿意啥样就啥样呗,反正跟咱没关系。你还没出嫁呢,成天说人家小老婆长小老婆短的,让人听见了,谁还敢上咱家来提亲啊?”
“嫁不出去才好!”翠花使劲地拉着风箱,底气十足地说道,“在家里当姑娘才好呢,要是找个不省心的爷们儿,还不够惹我生气的!”
荷花偷偷一笑,脸上笑嘻嘻地问道:“那二姐想要个啥样的啊?跟我说说呗?”
翠花斜了她一眼,怒道:“你皮子痒痒了是不?还想透我话呢!”
姐妹俩笑闹着,刚才那一幕就揭过不提了。
过了一会儿田芳进了灶屋,看样子是跟周氏说完了悄悄话,脸色也好看多了。
“哎呀,做了这么多地瓜丸子啊?这哪吃得完?”田芳看了看案板,惊讶地说道。
荷花拍了拍身上的粉末,笑道:“我寻思多做点儿,给老姑你们带回去,如今天气冷,这东西搁几天也不会坏的。”
“你呀,还真是实心眼,老姑随口那么一说,你就做了这么多。”田芳见状倒有点儿过意不去,伸手拉荷花,“你过来,老姑有话跟你说。”
因为荷花常跟田芳说做菜和开店的事,所以翠花等人也不觉得奇怪,照旧在灶房忙碌着。
田芳把荷花拉到房后,见左右无人,便拿出一个小荷包来,塞给荷花。
荷花不明所以,还笑着说道:“老姑,你这是干啥啊?刚才不是给过压岁钱了么?”
“你个笨妮子!”田芳戳了戳她的小脑瓜,说道,“之前我不是说过嘛,要分你一成份子,呶,这里头就是。”
年关将近的时候她才算完一年的总帐,之后又一直没功夫,所以她现在才把钱送来。
荷花一惊,下意识地抽出荷包里的东西看了一眼,这一看可把她吓了一大跳。
“一百两?”她吓得赶紧把银票塞回去,想把荷包还给田芳,“老姑,这……这也太多了,再说,县里酒楼还没开呢!这钱我不能要!”
“荷花,你帮了老姑大忙,老姑一辈子记得你的情分,这钱是你该得的,你赶紧收起来。”田芳却不肯收,脸色很坚决,“你不要这钱,可是以后不想帮老姑了?”
要不是荷花出的主意,她那面馆早就黄了,哪还能赚这么多钱?
荷花拿着荷包,一时间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那……这钱也该给我爹,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