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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从来没见田大强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噤若寒蝉,连劝都不敢劝。
这老实人一发飙,真是吓死人啊!
估计王狗蛋也是惊着了,毕竟一个村子生活了四十多年了,谁都没见过田大强发这么大的火。
虽然此刻自家大门都被砸破了,可是王狗蛋却不敢跟田大强理论,毕竟是自己媳妇先惹人家的,谁让他理亏呢!
再说,瞅田大强这架势,要是他敢跟田大强对着干,估计田大强那铁锹砸的就不是门板,而是自己的脑袋瓜子了吧?
王狗蛋也不傻,麻溜表明了态度。
“你个臭老娘们,是不是闲得没事干了?出这幺蛾子干啥!?看我一会儿咋收拾你!”王狗蛋先是冲里屋吼了一通,又转向田大强,“大强子,这事儿是我家那娘们不对,你个大老爷们,别跟她一个娘们一般见识,啊?今儿太晚了,明儿我叫她上你家去赔礼,顺便看看弟妹,啊对了,弟妹生了?是个儿子还是闺女啊?”
王狗蛋希望通过提起老婆孩子,能够让田大强恢复理智,控制一下自己的暴脾气。
要不然瞅田大强这阵势,是准备要拆了他家啊!
“生了!”田大强的嗓门老大了,那动静似乎恨不能全村都能听见,“生了一对双儿,俩小子!”
王狗蛋被他的声音震得直眨巴眼,顿了顿才回过神来。
“啊?那敢情好啊,恭喜大兄弟啊!”王狗蛋陪着笑脸,暗暗庆幸没出啥意外。
他想想也觉得害怕,这要是周氏和两小子出了啥事,田大强不得杀了他们两口子啊?
田大强哼了一声,似乎心情好了一点儿。
“荷花,走,跟爹回家!”他抡起铁锹扛在肩膀上,昂首挺胸地离开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吼王狗蛋一句,“管好你媳妇,别老出来丢人现眼!”
看着田大强远去的背影,王狗蛋下意识地抹了一把额头。
这有了儿子就是不一样啊,这田大强跟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一阵寒风吹来,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冻得冰凉,赶紧缩着脖子进屋去了。
屋里,王大娘正瞪大眼睛瞅着他。
“他说啥玩意?生了一对双儿?还是俩小子?”
田大强两口子都四十岁的人了,居然还能生儿子?这可真是天大的新鲜事儿啊。
王狗蛋一看见自家媳妇,满肚子气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人家生啥跟你有啥关系?你个臭老娘们,没事儿就到处乱窜,满村嚼舌根子,给老子没事儿找事儿——”王狗蛋越想越生气,挥起大巴掌就没头没脑地打了下去。
这一夜,王狗蛋家的灯火久久未熄,叫骂声,巴掌声,惨叫声,哭嚎声,一直传出去很远很远。
*
从王狗蛋家回来,荷花就迫不及待地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翠花,说到关键处,她还挥起炉钩子,模仿着田大强砸王狗蛋家门的情形。
“……就这样,爹一下子就把他家门给砸了个大窟窿,二姐你是没瞅见,咱爹老威风了,那王狗蛋吓得一声儿都没敢吭,他媳妇压根连门都没敢出,一直躲在被窝里呢!”
跟她一样,翠花听得是目瞪口呆。
荷花说的这人是她爹吗?是她那老实巴交,吃了啥亏都不吭声儿的亲爹吗?
翠花手里拿着抹布,几乎是无意识地擦抹着灶台,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了西厢那头,那原本是梅花住着,现在让田大强暂住的房间。
“荷花,咱爹不会是……”她犹豫着,不知道该咋形容自己的心情,“咱爹咋变成这样了呢?”
荷花摇摇头,很配合地露出同样困惑的神情:“我也不知道啊。”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能猜个**不离十。
之前田大强那个性格,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没有儿子,觉得低人一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对父母太过愚孝,以至于一点儿主意也没有,只要日子能过得下去,其他也就不计较了。
可现在不同了,他们一家分出来过了,很多事情田大强必须得自己面对,自己处理,而且田根发和田王氏的一系列举动,也的确是让田大强终于灰了心,不再做那个愚孝的儿子,再加上自家日子越过越好,他也渐渐有了底气。
而今天,周氏给他添了两个大胖儿子,解了他多年的心结,让田大强扬眉吐气,终于露出了他真实的面目。
最近田大强的变化越来越大了,越来越像个有担当的大老爷们了,对于这一点,她还是挺高兴的。
翠花低头看着渐渐熄灭的炉火,半晌才忽然说道:“不过,我还是觉得现在的爹好。”
那当然了,田大强敢为自己老婆孩子出头了,那当然是好事儿了啊!
荷花一愣,随即噗哧笑了。
“咋地,嫌爹以前不好了?当心我告诉爹去!”
翠花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你个猴精的,折腾一天也不嫌累,这都啥时候了,赶紧睡觉去!”
荷花烤了半天的火,身上也暖和过来了,笑嘻嘻地走了。
这一天也确实是累,可是她心里却高兴得很。
一下子添了两个小弟弟,又亲眼见证自家老爹的崛起,她能不高兴吗?
第二天一早,荷花还没睡醒,门外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荷花,荷花!你开下门哪!”
荷花听着是杏花的声音,就抓过棉袄披上,下炕开了门。
“三姐,这一大早上的,你找我干啥啊?”荷花一边说还一边打了个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我听二姐说,昨晚上爹去王狗蛋家打架了,真的假的啊?”杏花站在门口,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昨天她太累了,所以晚上早早就睡了,居然错过了这场正月大戏。
荷花没想到她一早上跑来就是为了问这事儿,伸了个懒腰,才说道:“当然是真的了,不过王狗蛋可没敢跟咱爹打架,咱爹拿铁锹把人家门都砸破了,他都没敢吱声儿呢!”
“唉呀妈呀,咱爹啥时候这么厉害了!”杏花从门缝里挤进来,满脸兴奋地追问道,“到底是咋回事,荷花你快跟我讲讲!”
荷花就从头说起,又把昨天晚上的事儿说了一遍,理所当然地,杏花听完之后,脸上全是激动,还带着点儿遗憾。
“早知道我也跟你去看热闹了,咱爹发飙可不容易,还不知道下次啥时候能看见呢!”
荷花看她满脸一副错过好戏的遗憾,不由得觉得好笑。
“这有啥的,下次你惹爹生气,让爹揍你一顿,你不就看见了?”
杏花听荷花取笑自己,伸手就去胳肢她的腋下。
“你个臭丫头,你咋不让爹揍一顿呢——”
姐妹俩正笑闹着,荷花忽然看见田大强从西厢房出来了,赶紧停下动作,把杏花拉进屋。
“嘘,咱爹出来了!”荷花把门关上,只留一条缝,和杏花一起向外张望。
有过昨天晚上的经历,此刻两人看着田大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都觉得自己爹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过田大强倒没注意她们俩的小动作,他直奔正屋就去了。
见他着急的样子,荷花很准确地下了一个判断。
“爹肯定是去看小弟弟了!”
昨天周氏生产,屋里乱哄哄的,后来生完了又需要安静休息,所以田大强一天都没进正屋。
外头这么冷,两个小宝宝自然也不可能抱出来,所以田大强心急火燎的,就想赶紧看看两个儿子。
荷花猜得没错,田大强进了正屋,就跺了跺脚,把脚底的雪都跺干净,又在路边把手烤得热乎乎的,才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