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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一琢磨,要是能娶个田大丫那样的媳妇也不错,听说那田大丫力气大,特别能干活,他这么懒一个人,要是娶了田大丫,往后家里的活可都是媳妇的了。
最主要的是,现在是田大丫看上了自己,那往后娶了过来,肯定能把自己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王驴蛋这么想着,不由得飘飘然起来。
曹婆子见他一副心动的表情,又趁机加了把火。
“人家姑娘说了,让你今儿晚上去找她,跟她商量好怎么对付她爹,这事儿十有**就成了。”
王驴蛋一听这话,顿时激动不已。
他又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傻小子,一听说人家姑娘主动邀请他晚上过去,那意味着什么,还用说吗?
王驴蛋激动得连自己姓啥都忘了,一个劲儿地点头:“行行,我回去收拾一下,这就去!”说着就要走。
这可是他人生的第一春啊,他能不兴奋吗?
曹婆子赶紧叫住他:“你瞅你,急啥啊?我还有话要嘱咐你呢。”
王驴蛋此刻看曹婆子就跟亲娘一样,忙不迭地点头:“嗯哪,婶子你说,只要能让我娶上媳妇,让我干啥都行啊!”
曹婆子就细细地跟他讲:“从大田村村头进去,第一个小路口往北拐,第三户人家就是田大丫家,她屋子里挂着一段狼尾巴,你直接去就行。人家姑娘害羞,你去了可得避着点人,别让人瞧见。”
王驴蛋的头点得如小鸡啄米,一概答应。
曹婆子又说道:“还有,那姑娘乐意吃猪大肠,你买上点儿带过去,也是你一片心意,是不?”
王驴蛋听见连这么**的事情都说了,肯定是田大丫主动告诉曹婆子的,更是喜得抓耳挠腮。
“哎,行啊,我这就买去!”
曹婆子这才满意地笑了:“行了,你赶紧去吧,要是这事儿成了,可得记得我这个媒人啊!”
王驴蛋心里惦记着晚上幽会的事儿,胡乱应了一声就跑了。
曹婆子看着他蹿得飞快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田大丫是什么眼光啊,咋会看上这样的男人!?
只不过,她只是个传话的,话带到了就行了呗,至于人家能不能看对眼,给她又有啥关系啊?
曹婆子想到这里就不想了,心安理得地回了七里铺。
*
王驴蛋好容易挨到天黑,就偷偷地摸进了大田村。
他牢牢记着曹婆子白日里说的话,进村第一个路口往北,第三户人家就是田大丫家。
院子里黑漆漆的,他小心地翻过后院墙头,侧耳听听四周静悄悄的,连狗都没叫,越发胆大了几分。
他摸到一间厢房,借着淡淡的月光,趴在窗缝上瞅了半天,见墙壁光秃秃的,就轻手轻脚地走开了。
这么看了两间屋子,他发现一面墙壁上果然挂着一段毛茸茸的狼尾巴,顿时欣喜若狂。
他敲了敲窗户,小声儿叫道:“大丫,大丫?”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阵响亮的呼噜声。
那田大丫累了一天了,此刻睡得正香,王驴蛋隔着窗子哪里叫得起她。
王驴蛋叫了好几遍,屋里总没有回应,他又怕惊醒了别人,只好掀开窗子翻进屋子里。
反正是田大丫约他过来的,他就算进了屋也没啥。
他摸到炕沿边儿,离得近了,田大丫的呼噜声更响了,王驴蛋急着把她叫起来说话,也没细想为啥田大丫约了他过来,自己却睡得昏天暗地的。
“大丫,你快起来啊!”
田大丫睡觉沉,王驴蛋趴耳边叫都没叫起来,只好伸手去摇她:“哎,别睡了,我给你带了猪大肠……哎呀我的亲娘哎!”
王驴蛋才摸到田大丫的脸,就被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
“谁!干啥玩意儿!”随着呼噜声戛然而止,一个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田大丫睡得好好的,冷不丁被一只猴爪子般的手摸到脸上,她下意识地就抓了过去。
王驴蛋那小骨架子哪里禁得起田大丫这一把神抓,只觉得手像是被火钳子夹住了似的,顿时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大丫,别吵吵,是我啊,驴蛋——”
王驴蛋话还没说完,脑袋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田大丫呼地从炕上起来,拽着王驴蛋就是一顿老拳。
“狗屁驴蛋!我看你是王八蛋!”田大丫身子壮着呢,揍王驴蛋小鸡崽子般的身板那叫一个轻松,她一边下死手揍,一边底气十足地大骂,“你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大半夜的摸姑奶奶炕上来,看姑奶奶不揍死你个瘪犊子!”
田大丫的那双大手就跟一对铁扇子似的,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几下就把王驴蛋扇得发昏。
“我……不是……唉呀……”王驴蛋被打得连话都说不连贯了,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不是……不是你让我过来的么……我还给你带了猪大肠……”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田大丫的巴掌甩得更快更重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还敢往姑奶奶头上泼脏水?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田大丫这个气啊,昨儿小泥鳅跑过来跟他说,小田村的王驴蛋要打她的主意,让她这几天当心点儿,她还没当回事儿,寻思哪个王八羔子敢欺负她啊,没想到今天这个王驴蛋就摸到自己炕上来了!
田大丫气得要命,再看王驴蛋手里还拎着猪大肠呢,看着就恶心死个人,想也不想就把猪大肠夺过来,直接甩在王驴蛋脸上。
“还猪大肠呢,我看你才是猪大肠!”
王驴蛋被揍得晕头晕脑,脸上又缠上了油腻腻的臭烘烘的猪大肠,浑身又被打得生疼,耍赖的脾气就上来了。
“唉呀,你别打了!再打我可嚷嚷了啊!要是让人看见你一个大姑娘半夜三更跟我一个老爷们在一块儿,看你以后咋整!”
田大丫哪里是会受威胁的人,听了这话更来气,抬起大萝卜腿就踹王驴蛋的腰上了。
“你还想管我以后咋整?我倒要看看,你今晚上咋整!”
王驴蛋只觉得腰都快断了,龇牙咧嘴地趴在地上,哪里还顾得上讹人,喊得鬼哭狼嚎的。
这边动静这么大,早就惊动了半个大田村。
最先闻声跑过来的,是田大丫的爹田秃子。
“大丫,你咋地了?屋里啥动静啊?”
邻居几户人家也都出来人了,七嘴八舌地问田秃子家里出了啥事。
田大丫打得正爽,听见外头的人声,她撸了几把袖子,大喊了一声:“非礼呀,非礼呀!”
这一嗓门喊得地动山摇,邻居们被震得耳朵嗡嗡直响,半晌才回过神来。
啥?有人非礼田大丫!?
这儿的村民还是很淳朴的,虽然觉得这事儿不太可能发生,听见田大丫惊天动地的声音,还是点起火把,扛着铁锹和镐头等武器跑了过来。
田秃子离得最近,一听说自家闺女被人欺负了,那还了得,抄起杀猪刀就带头冲了进来。
田大丫见进来帮手了,也就不打了,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王驴蛋,大吼道:“就是他!”
田秃子一瞅那个蜷成一团的男人,气得嗷嗷大叫:“你个小逼崽子,敢欺负我闺女,看老子不捅死你!”
王驴蛋正躺在地上哼哼呢,一见田秃子挥着杀猪刀就扑上来了,吓得魂飞魄散,噌地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
带着寒气和血腥味的杀猪刀从他鼻尖上划过,吓得他差点儿尿了裤子。
“唉呀娘哎,救命啊,杀人啦——”王驴蛋扯开脖子喊了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