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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莺听了这话,越发心惊肉跳,腿一软便跪了下来。
郑夫人不明所以,眉头越发皱得紧了。
一边是自己最得力的丫鬟,一边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这是出了什么事?
郑夫人顿了顿,说道:“松儿,这话从何说起?”
郑如松转向郑夫人,神情带了几分恭敬,却依然冷淡。
“她是母亲的人,原不该我说的,只是春莺骂了我的客人,这事儿传出去,不止对母亲名声有累,也让儿子难以见人。母亲向来治家有方,春莺做了这样的事,该如何发落,还请母亲定夺。”
他虽然才回府里,却是有心的,进了府就叫了几个门子过来问,那几个下人哪里敢得罪郑如松,见他问起田荷花的事,自然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郑如松听了,才知道荷花为什么对自己那么疏远客气,心下愧疚之余,不禁生出几分火气。
那个春莺就算是郑夫人身边得用的丫鬟又如何,到底还是个下人,居然也敢对自己的客人大呼小叫,百般羞辱,这不是连自己都没放在眼里吗?
以他的聪明,不可能想不到这事儿背后是谁的指使,但是郑夫人是他的母亲,于情于理都不能责备,他便把气都撒在春莺身上了。
郑夫人听到这里,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不禁又气又怒。
气的是郑如松居然为了田荷花,一回来就冲自己的丫鬟兴师问罪,怒的是自己早已说过不许府里的人再跟郑如松提起,这事儿却还是传到了郑如松耳中。
她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春莺,强忍怒气,说道:“松儿,你才回来,先不说这些……”
这件事毕竟是她授意春莺做的,自然不好发落春莺,可郑如松这么说了,她也不想儿子一回来就说这事儿,便想退一步,从长计较。
可是郑如松憋闷了许久的怒气,哪能被她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娘,儿子虽然不管内院的事,却也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是下人做错了事却不处置,以后便会有更多的下人犯错,娘主持家务多年,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郑如松咄咄逼人,郑夫人也不禁有些着恼。
“你这是什么话?你一去四五个月不回家,一回来便教训起娘来了?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郑如松起身,垂首说道:“儿子不敢,儿子只是怕娘一时心软。”
母子两人互不相让,跪在地上的春莺早已吓得浑身发抖,又不敢喊冤,又不敢求情,只顾着哀哀痛哭。
郑夫人被她哭得心烦,再看郑如松神情冷漠又坚决,越发心寒了几分。
以郑如松的聪慧,不可能猜不到春莺骂田荷花是自己指使的,可是他还是这么步步紧逼,明摆着是要跟自己对着干。
她越想越气,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好你个小子,为了田荷花那么一个野丫头,竟然跟我兴师问罪?娘真是白养了你了!”郑夫人骂了几句,忍不住悲从中来,拿起帕子擦拭着眼角,“娘还不是为了你好,怕你被那等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学坏了……”
郑如松身姿挺直,被郑夫人哭着数落,却一言不发。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只是他想不通,荷花是个那么聪明伶俐的姑娘,娘为什么就是看她不顺眼,还要让丫鬟当众去辱骂她?
看着不住地跟自己说田荷花如何不好的郑夫人,郑如松不由得想起了荷花。
听几个门子说,春莺骂的那些话很难听,可是荷花再见了自己,却一句怨言也没有,甚至连提都没提过一句,依然面色如常地跟自己寒暄,要不是田大强说漏了嘴,只怕到现在他还被蒙在鼓里。
可是荷花越是不抱怨,他越是觉得对不起荷花。
荷花做错了什么,只是来府上找他说话而已,却要受这样的羞辱!
郑如松想着荷花,越发觉得自己母亲不可理喻。
他不肯说话,可是满脸的倔强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郑夫人看在眼里,哪能想不到他心里其实是极不服气的,自然又是一阵抱怨。
可无论她怎么说,郑如松就是抿紧嘴唇,一句道歉服软的话也不肯说。
正僵持着,门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七哥回来了?怎么也不早点儿跟我说!”
随着清脆的笑声,一个衣着华贵,面容秀丽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郑若云一进屋,便看见郑夫人擦着眼泪,春莺跪在地上哭得抬不起头,郑如松却站在一旁,神情紧绷。
她笑容一滞,不由得放缓了声音:“娘,这是怎么了?”
郑夫人见了小女儿,眼泪又涌了出来:“还不是你七哥,一回来就气我!”
郑若云看了看郑夫人,又看了看郑如松,陪着笑说道:“七哥向来孝顺,哪里舍得气娘呢?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什么误会,就为了一个乡下野丫头!”郑夫人正满腔怒气,跟女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云儿你是没听见他刚才说那些话,还想教训起娘来了。那个田荷花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护着!”
这最后一句,郑夫人是冲着郑如松说的。
听到田荷花这个名字,郑若云不禁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忙上前安慰郑夫人。
那边郑如松见郑夫人泪水涟涟,显然是被自己伤了心,想起这些年郑夫人对自己的关怀和爱护,满肚子兴师问罪的火气也不由得减了几分,只得言不由衷地道歉。
郑夫人见儿子服了软,也就顺势止住了眼泪,郑若云见状便吩咐春莺:“只顾跪在地上干什么,还不快去打水给娘洗脸?”
春莺便知道这是饶了自己了,顿时喜不自胜,忙起身下去打水了。
郑如松看了眼春莺逃一般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来,这事儿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了。
借着郑夫人洗脸理妆的时机,郑如松和郑若云便告退出去了。
郑若云出了院子,回头看看四周无人,忙快步跟上郑如松。
“七哥,你等等我。”
郑如松心情不好,听了也只是停下了脚步:“四妹妹,怎么了?”
郑若云陪在他身边走着,说道:“你在姑妈家忙什么呢?前阵子二姐姐嫁人,你也只是回来住了几天,又赶紧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七里铺有什么让你记挂的呢!”
她虽是开玩笑,郑如松的心头却微微一动。
是啊,七里铺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让他记挂的呢?
郑若云见他神情有些恍惚,便又说道:“二姐姐嫁了人,如今家里只剩下七哥和我,娘操劳半辈子,咱们可不该再惹娘生气了。”
郑如松回过神来,不禁苦笑:“连你也来教训我,我记下便是了。”
郑若云是郑家最小的女儿,向来备受娇宠,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也会让着她,由着她说几句也不在意。
“这才是我的好七哥嘛!”郑若云话锋一转,低声问道,“刚才娘说,你认得那个田荷花……七哥,你跟她熟不熟?”
郑如松不知道郑若云为什么忽然问起来这事儿,不禁皱了皱眉:“还好,你问这做什么?”
郑若云叹了口气:“你这阵子不在家,也不知道这里的事……”
郑若云便把自己帮二姐买药粉的事说了:“我记得那个卖药粉的小姑娘就叫田荷花,她跟我说过住在哪个村子来着,偏生我只想着药粉的事,忘了她住哪里了,后来再想找她却怎么也找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