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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不住,是我没眼力价了。”马德胜不好意思笑了笑,搭讪着出了屋,“那啥,天黑了,我给你点个灯去。”
马德胜出了灶屋,抬眼看了看院子,正好看见不远处荷花和吴明避之不及的目光。
他就知道他们是听见翠花那几句话了,也不以为意,笑着走开了。
看他进了正屋,荷花才压低声音说道:“小明,这事儿……你知不知道马大哥是咋想的啊?”
她记得吴明说过,他在县城跟着马德胜学武,看两人这回一起回来,像是挺要好的样子,便忍不住问吴明。
吴明挑了挑眉,也不卖关子,同样低声问道:“你问他和二姐?”
荷花点点头,吴明想了想,说道:“这个真不好说,不过……他倒是挺惦记二姐的,上次我回来,他还问我二姐最近怎么样了。”
荷花听了若有所思,看来自己的感觉是正确的,马德胜的确对二姐有意思。
吴明想起一事,又说道:“马老爹的身子越发不好了,我听四姑说,马老爹总是说,自己要是看不着马大哥成家,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睛……”
想想也是,马德胜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如今亲事还没着落,做父母的能不着急吗?
荷花想起上次见到马老爹的样子,神色不禁黯淡了下来。
这时候,翠花站在灶屋门口喊道:“荷花,你在那儿整啥呢?还不赶紧过来帮我做饭!”
荷花便猜到翠花是不想再单独面对马德胜了,嘻嘻笑着冲翠花扬了扬手。
“二姐,我种葡萄秧子呢,手上都是泥,你让我帮你做饭呀?你不怕家里人吃着牙碜,我就去!”
好不容易马德胜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想进去当灯泡。
翠花瞅了瞅她黑乎乎的手不禁皱眉,骂了一句“真能作妖”就转身进灶屋了。
一会儿马德胜点了油灯过来,放在灶台旁边,望了一眼翠花冷冰冰的脸,到底不敢再继续停留在灶屋里,便走到院子里,拎起斧头劈柴。
周氏抱了小六出来把尿,看马德胜自打进了院子就一直忙碌不停,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德胜,你赶了一天的路,怪累的,这点儿活就别干了……”周氏抱着孩子没法过来,便看看院子里有谁,想要叫人去接了马德胜的斧头。
荷花察言观色,见周氏看向自己,也不等她开口,忙说道:“娘,我洗手去。”拉了吴明就跑。
周氏无奈,只好叫翠花:“翠花,翠花?”
梅花后天就要出嫁,总不能让梅花这时候出来跟马德胜拉拉扯扯,杏花刚才还偷着乐马德胜呢,周氏也不想叫她。
就听见灶屋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娘,我贴饼子呢,没功夫!”
周氏面上有点儿下不来,马德胜忙笑道:“婶儿,这点儿活不算啥,我坐了一天马车正闲的骨头发痒,干点儿活还能松松筋骨。”
周氏无奈地笑,这个马德胜啊,实在是太会说话了!
这时候小六发出几声嗯嗯的声音,似乎是有便意,周氏便把着孩子不动。
她看了看灶屋里的翠花,虽然始终没往院子里看,忙碌之余却看似随意地拿了个板凳放在门口,又把油灯放在板凳上。
虽然是夏天,门口还有风,油灯被吹得忽明忽灭的。
周氏正要提醒翠花,却看见马德胜的影子,被油灯的光芒拉得长长的。
天黑了,马德胜正在灶屋门口劈柴……
周氏忽然想到了什么,到嘴边的话便下意识地换了其他的话题。
“德胜,你爹最近咋样了啊?”
马德胜抹了把汗,抬头说道:“还是老样子,前几天又请了个大夫,说要喝药酒,开了一堆药材搁酒泡上了,等到冬天就能喝了。”
周氏听田大强说起过马老爹的身体状况,听了也不禁唏嘘:“你爹也是遭了不少罪,亏得你是个孝顺的……”
两人说了几句家常话,这边小六拉完了,翠花撮了一铲子炉灰从灶屋出来,利索地收拾了小六的残局。
看翠花又给小六擦洗屁股,马德胜赶紧从晾衣绳上头取下来一块尿布,递了过去。
翠花一把夺过去,依旧没好脸色:“我自己会拿,谁要你献殷勤!”
马德胜是好意,虽然他被翠花骂了也是陪着笑,一旁的周氏已经沉了脸。
“翠花,你这是干啥啊?德胜毕竟是咱家的客人,你这是咋说话呢?”
翠花三下五除二擦完了小六的屁股,站起身来。
“我就这么说话,他不乐意呆就走!”
周氏越发来了气:“你这丫头是咋地了?德胜招你惹你了?这大黑天的,你要他上哪儿去?”
马德胜赶了一天才从县城赶过来,特意来参加梅花的婚事的,翠花却开口就要撵人,于情于理都不合,再说这么晚了,能把马德胜赶到哪里?
翠花也觉得自己理亏,嘴巴却还是不服软:“我又没请他来!”
早在两人吵起来的时候,马德胜就一个劲地在旁边说好话,翠花也不理他,扭身就走了。
周氏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无奈地看向马德胜:“我家这个二丫头,都是被家里人惯坏了,德胜你可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马德胜笑了笑:“看婶儿说的,我又不是头一回来,翠花性子直爽,我向来是……是知道的。”
看他神情不自在,说话又吞吞吐吐的,虽然跟周氏说着话,眼角的余光却看向了翠花,周氏不禁心思一动。
她便故意叹了口气,抱怨似的说道:“性子直有啥好的?眼看着要说亲了,要是她不改改这个脾气,往后到婆家可咋整啊?”
马德胜猝不及防,脸色一下子变了。
“翠花……要说亲了?”
虽然天色朦胧,可是马德胜震惊的神情却没有逃过周氏的眼睛。
“可不是咋地?翠花今年都十六了,等她大姐梅花嫁了人,可不就该轮到她了?”周氏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马德胜的表情,“再不嫁人,她可就成老姑娘啦!”
她看见马德胜怔怔地站在原地,像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似的,全然没了平日的迅捷机灵。
周氏心里便猜到了**分,笑着抱起了小六:“这孩子,拉完了就犯困,我先抱孩子进屋了啊,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一会儿你可要好好陪你叔喝几盅……”
周氏后面说了什么,马德胜几乎都没有听见,心不在焉地胡乱答应着。
等周氏进了屋,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灶屋。
灶屋门口的油灯早就被晚风吹灭了,只有炉膛里红彤彤的炉火,映着那个苗条的身影忙忙碌碌。
那个跟他笑语嫣然,说话像铃铛般干脆利落的姑娘,要说亲事了……
一时间,马德胜心乱如麻。
他该咋办啊?
*
次日去顾家铺嫁妆,周氏请了村里两个父母双全,子女双全的女子,让田大强等人去了顾家。
荷花惦记着看热闹,拉着吴明也跟着去了。
晚间她一回来,就跑去一五一十地把顾家的情形告诉梅花。
“……新盖的两间东厢房,里面粉得雪白雪白的,临窗的大炕有三四米长,炕席是湖蓝底红花的……这边放着七尺高的大柜子,上面雕着牡丹花和海棠花,人家说是满堂富贵的意思……窗上贴的红喜字可漂亮了,是顾大娘亲手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