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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本来还担心她回去跟田大力吵架,现在看她自己想通了,自然也是高兴。
“三弟妹,你这话说得在理儿。咱们都是有儿女的人,咱们平时说啥话做啥事儿的,那孩子都看在眼里呢,你能这么想啊,将来三金四九肯定能孝顺你。”
听人夸自己家孩子的话谁不爱听,田徐氏说起两个儿子来就满脸地笑。
“三金这孩子就是心眼太实诚了,这家里啥也不缺,这大冬天的,他还不肯歇着,家里的活都让他包了,前几天还听他跟人商量,说要抓蛤蟆去,你说这么冷的天,他要去抓蛤蟆,那不得冻坏了啊?我死活不让他去,他这几天又让四九教他认字,说要跟荷花学,看看药材的书啥的……”
周氏笑着说道:“认字可是好事儿,虽说三金岁数大了点儿,可咱又不想着让他考状元,多学几个字,要是会看书了,将来也能多个本事。”
一旁荷花问道:“三婶,四九哥还没放假吧?要是他没工夫,让三金哥上我家来也行,我教他认字,我家还有几本药材的书啥的,他想看就拿去。”
田徐氏连连摆手:“那咋行?你那么忙,哪有功夫教他?再说你那些书都是有用处的,三金要是想看啊,回头让他自己买去。”
旁人不知道,田徐氏可是知道的,田大强家多亏了荷花会读书认字,鼓捣药材啥的,才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再说荷花正忙着种蘑菇呢,这是赚钱的大事儿,她可不想耽搁荷花。
荷花知道田徐氏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再说他家如今也不缺买书那几个钱,也就不勉强了。
女人们在一起唠嗑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田徐氏说完了正事,又问起梅花最近的状况。
“前不久让人从县里捎了信来。”周氏一边拽着满炕乱爬的小七,给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一边说道,“说是在县里安顿下来了,大姑爷在县学里读书,他们就租了个离县学不远的一个小院子,说是小明托了同窗给寻的房子,价钱倒不贵,一个月三百文,地方虽说不大,就三间小屋子带个前后院,好在他们如今才一家三口,也住得下。亲家母是个勤快的,才住进去就开始织布,就是县里处处要花钱,还有些不习惯……”
田徐氏安慰道:“住一阵子就好了,要说还是住县里好,买个东西或者赚点钱都比咱们村里头方便,再说大姑爷又中了秀才,也是读书人家了,等梅花再生个儿子,日子就越来越好了。”
两人正说着,小七忽然尿了,棉裤湿了,翠花忙给他换了裤子,又拿了尿湿的裤子出了屋。
见翠花出去了,田徐氏压低声音对周氏说道:“翠花年纪也不小了,二嫂可有合适的人家?”
周氏愣了愣,想起翠花最近的异样,可是又不能确定,只好含糊地说道:“我这不也犯愁呢么!”
荷花在炕沿坐着,防止小七爬到地上去,听见两人说起翠花的事,不由得看了过去。
只见田徐氏往周氏身边凑了凑,笑着说道:“我前几天回娘家,倒是听说我们那边有户人家,想给自家儿子寻门亲事……”
翠花的亲事一直是周氏的心病,之前也让田徐氏帮忙打听过,可是那时候家里条件也不好,后来家里又发生一连串的事儿,梅花的事儿,王驴蛋来提亲的事儿,这么一拖再拖的,翠花的年纪就大了。
如今听田徐氏这边有了消息,她不由得眼前一亮。
“啥样儿的人家啊,三弟妹你快跟我说说。”
田徐氏就详细地说了起来:“是我们村里的坐地户,家里有五六晌地,养着一头牛,前几年新盖的七八间的大瓦房,两口子四十来岁了,就养了一个儿子,如今有二十岁了,模样还算周正……”
坐地户就是本地人,这样的人家一般知根知底,说亲事也比外来户容易一些。
五六晌地可是不少了,东北地广人稀,一晌相当于十五亩,五六晌至少有七八十亩。
老田家算是小田村的大户,没分家之前也不过才二十六亩,这还算上老两口没分的那十亩水田。
这地也是分地方的,不是小田村地少,而是因为小田村周围的山比较多,可耕种的平地就少了。而田徐氏的娘家位于相对开阔的平原地区,耕地就比较多了。
周氏听着前面还好,听到后面就皱起了眉头。
“家里有地有房的,咋二十岁了还没娶上媳妇?可是这小伙子有啥毛病?”
毕竟是翠花的终身大事,周氏一着急,问的话就很直接。
田徐氏也不介意,耐心地解释道:“这两口子二十几岁了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小时候身子骨弱,他爹娘怕他生病受伤啥的,平时就管得严了些,连出门都很少。结果这小伙子身子养好了,却成了个老实头,在外头见了人也就只会打个招呼,见了年轻姑娘和小媳妇,话都不敢说,头都不敢抬的,一开始老两口觉得这不算啥毛病,自家有房有地的,还怕找不到媳妇?他们想着自家有地,就想给儿子找个好闺女,结果他们相中的人家,人家相不中他,人家相中他家的,他们又看不上人家,这么高不成低不就的,拖来拖去,就拖到二十岁了。”
周氏听了,面露犹豫:“这……要是连话都不说,那两口子还咋过日子啊?”
田徐氏说道:“头两年我听说他家要寻亲事,也没往翠花身上想,可后来我寻思啊,翠花本就是个厉害的,要是再找个性子硬的小伙子,这成了亲,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还不如找个老实人家,至少翠花不用受气。再说这家就一个儿子,将来家产都是他家的,闹心事也少,也不用跟妯娌相处,倒是挺适合翠花的。”
周氏想起翠花那泼辣的性子,听到这里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
荷花看到周氏像是颇为心动的样子,不禁心里大急。
可是她们说的是翠花的亲事,她一个小辈怎么好插言?再说马德胜的事儿还八字没一撇的,就算翠花也看中了马德胜,这话也不能明着告诉周氏啊!
这时周氏说话了:“你这话说得有理,我之前也担心这个事儿,翠花那个爆脾气,往后嫁了人,只怕三天两头地跟婆家人吵,做媳妇又不比做人家闺女,要是闹出事儿来可咋整?”
“就是!”田徐氏十分赞同,“所以这回我回去,听他家人说,自家儿子太老实了,找媳妇得找个性子厉害些的,要不然他们老了,只怕儿子顶不起门户,我就一下子想起翠花来了,就跟他家人透了透口风,说我婆家有个侄女,又能干又漂亮,看他们家也挺有这个意思的,就回来跟二嫂说说。”
周氏想了想,犹豫着说道:“就是去你娘家一趟不容易,要不然,你下次回去,让翠花她爹跟你们过去,看看那家小伙子到底咋样——”
荷花在一旁听得心急如焚。
马德胜还得等年底才能回来呢,要是这边相看成了,翠花和马德胜可咋办?
她看小六正坐在炕头,专心致志地摆弄一个鲁班锁,心生一计,一把把鲁班锁抢了过来。
小六正研究得起劲,忽然玩具凭空消失了,不禁一撇嘴,哇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