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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安抚着两个弟弟,叹了口气:“他能咋说?只说是对方认错了人,还叫茄子叔别放他们进来呢,结果你和爹还是让他们住进来了……”
周氏急得团团转:“我就说嘛,人家哪有那么好心,住几天还送这么多东西……不行,我得叫人把东西都送回去!”说着就要喊人。
她原本是好意想帮助别人的,可要是武家的人存了坏心,打吴明的主意,那她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荷花忙拦住了她:“娘,人都住进来了,你现在叫人把礼物送回去有啥用?反倒让人起了疑心。娘你别急,我一会儿去打听一下,看他们跟爹是咋说的,咱们再商量。”
周氏此刻完全没了主意,只有荷花说什么就是什么,一个劲儿地点头。
“行,就这么办。那啥,你赶紧去呀,娘在这里等着你的信。”
荷花看她慌张的样子,反而不放心了。
“娘,要是她们再来找你说话,你就找个借口把她们打发了,有啥事让我和吴明来说。”
周氏是个没主意的人,耳根子又软,又不会那些弯弯绕,要是被人骗了就难办了。
周氏使劲点头:“嗯哪,娘都听你的。我一会儿就跟底下人说,要是再来人,就说我睡着了,或者忙着啥的。”
她知道自己不是那些管事媳妇的对手,所以对荷花的话一点儿都不觉得生气,反而深以为然。
荷花这才放下心来:“好,娘你在屋子里等着,我有啥事儿就叫人给你传话。”
荷花摸了摸小六小七的头,转身出了屋子。
她问小丫鬟,打听的酒席已经摆上了,就悄悄地从后门绕进去,躲在屏风后面偷听。
武峥不愧是朝廷官员,说话又好听又极有分寸,面对田大强这样憨厚的农家汉子,他只要想存心笼络,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田大强说得连连点头,觉得武峥是天底下第一等的好人。
酒过三巡,两人就称兄道弟起来。
田大强借着酒意,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武老爷,这次你回乡带了这么多车马,想必也是县里的大户人家吧?”
武峥淡淡一笑,也不否认:“不值当什么,只是难得回来一次,带的东西就多了些。”
田大强不禁奇怪起来:“既然难得回来,怎么也不带上家眷?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听他问起,武峥便放下酒盅,长长地叹了口气。
“说出来不怕老弟你笑话,我武峥如今是坐四望五的人了,膝下却寸男尺女皆无,哪来的家眷啊?”
“啊!?”田大强目瞪口呆,脱口问道,“这是为啥呀?”
在他看来,像武峥这样富贵无双的人,肯定是事事如意的了,哪能想到居然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没有子嗣。
提起这事儿,武峥的脸上露出了难掩的失落。
“我十来岁就在军营里当兵,如今打了快三十年的仗了,虽然侥幸没什么过失,可是打仗这事情,哪次不得走个三年五载的?咱朝廷又有规矩,在外带兵打仗,家眷是要留在京城的,我这三五年回来一趟,在家里住不了几个月又要出征,子嗣的事情就这么耽搁了下来……直到我快四十岁的时候,身边一个小妾才怀上了身孕,生了个儿子……”
提起自己的儿子,武峥的眼睛湿润了。
“不是我夸自家小子,我那个儿子啊,从小聪明伶俐,性子又稳重,比我这个大老粗强多了,就是打小身子怯弱,磕磕绊绊地长到了十一岁。我本想着让他继承家业,可是三年前,我带了全家从京城回乡祭祖,回去途中遇上了大雪,我那小子和他姨娘的马车失去了联系,等找到的时候,已经……”武峥擦了下眼角,似乎需要稳定一下情绪才能说下去,“他姨娘和身边的下人都被杀了,当地的县官查了好几日,却查不出什么,只说是遇上了山贼……尽管没找到我儿子的尸骨,可是想他那么小一个孩子,身子骨又不好,即使能从山贼手里逃脱,又怎么能抵得过外头的冰天雪地?十有**也是……我只是不死心,家里也一直派人打听他的下落,却一直没消息……唉,我也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只是想着一天没见到尸骨,我那儿子就还有可能活在世上,我都这把年纪了,也就只能靠着这点儿盼头活着了……”
田大强被他这一番话说的,不禁也眼泪汪汪的。
可是他越往后听,越觉得有啥地方不对劲。
三年前,那孩子十一岁,身子骨怯弱,遇上了山贼……
再想想这武峥也姓武,田大强的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的了。
难道武峥是乌江县武家的二房?难道吴明就是武峥丢失的儿子?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田大强却不敢流露出来。
“武老爷还请节哀,你这么大张旗鼓地找他,他要是活着,肯定听见消息就会寻你去了。”田大强安慰了他几句,又忍不住问道,“我看你年纪也不算大,身子骨也硬朗,这几年就没想着再生一个?”
武峥苦笑着说道:“实不相瞒,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说着便压低了声音,荷花拼命竖起耳朵,也只能听到几句只言片语,什么“前年打仗受了伤”,“太医也束手无策”之类的话,隐约猜到武峥可能是失去了生育能力。
果然接下来,田大强充满同情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对了,我们县里有个薛神医,医术挺高明的,武老爷要是多住些日子,可以去看看,说不准薛神医就能治好呢!”田大强好心地出着主意。
武峥心不在焉地应了几句,想是觉得太医都没办法,自己就彻底灰了心。
武峥意不在此,说了会儿话,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说起来,我还真是挺羡慕老弟你的,不管这辈子是穷是富,儿女双全就是福气啊!”
田大强是很能理解武峥的心情的,毕竟他也是快四十的时候才得了两个儿子,之前那些年的苦楚,只有没儿子的人才能理解。
不过他不可能当着武峥的面老老实实地说,谦虚地说道:“嗨,啥福气啊,再有福气也是个土里刨食的,哪有武老爷这样风光?”
武峥摇了摇头:“再风光有啥用?没有儿女,这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再风光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田大强无言以对,只能举起酒盅:“来来,不说那些丧气话,咱俩再喝一盅。”
两人碰了杯,仰头饮尽了酒,武峥便拍着田大强的肩膀,醉醺醺地说道:“我是盼儿子盼得疯傻了,看见个小子就恨不能是自己的儿子。就刚才进门之前,我瞧见你家有个十四五岁的小子,那长相跟我大侄子倒有七八分相像,我就顾不得了,上前说了几句傻话,过了那个劲儿才知道自己是认错了人。田老弟,你可别笑话我啊!”
这话说的,田大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要是顺着他说吧,就要说清楚吴明的来历,这事儿他之前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就算现在喝多了,他也不可能再跟别人轻易说起吴明的底细。
要是不顺着他说吧,又不知道该如何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