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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真的要彻查,当年的事怎么可能过去了三年还是毫无进展,若是他真的敢动卫氏,又怎么肯容忍她到现在,就连失去了爱妾和独子,他也不敢拿卫氏怎么样。
武峥急切地拉住他,说道:“霆儿,就算你不肯信爹,你也要为你姨娘想想,她救了你的命,难道是让你一辈子呆在这乡下地方的吗?你十四岁就中了秀才,若是肯跟我回京城,前程定是不可限量,爹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将来这爵位,这家业,不都是你的吗?”
听到他前面说到玉娘的话,吴明的神色还有所松动,可听到后面,他的神情只剩下了厌恶。
“你的爵位和家业,我都不稀罕。谁愿意要,你就给谁好了!”
看吴明甩手要走,武峥更着急了。
“难道你还要留在这儿?你就不怕有危险吗?卫氏若是知道你在这里……”
吴明转过头去,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她知道了怎么样?要斩草除根吗?她要是真的这么想,我跟你回了京城,岂不是羊入虎口?”
“你——”武峥气得额头青筋暴露,“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难道也不为田家想想吗?以卫氏的性子,会留下他们一家人吗?”
武峥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只有这一句戳中了吴明的软肋。
他陡然变了脸色,双手捏得咯咯作响。
“她敢!?她要是敢害荷花,敢害田家的人……”吴明想到这里,不禁浑身微微发抖。
卫氏面慈心狠,做事向来干脆利索,三年前,她连玉娘身边的下人都杀了个干干净净,三年后,她又怎么能放过收留了吴明这么久的田大强一家。
吴明闭上眼睛,眼前全是三年前那雪地里成片的鲜血和尸首。
他无法想象,有一天,东山庄也会变成那副情形。
武峥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再接再励地说道:“她就算下手害了他们,你又能怎么样?你现在只是个小小的秀才,难道真的能斗得过她?”
吴明倏地睁开眼睛,怒道:“斗不过也要斗,我绝不会让她碰田家一根指头!”
武峥叹气道:“你又拿什么跟她斗?三年前你没有办法,难道现在就有办法了?”
吴明咬紧嘴唇,虽然极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武峥说得有道理。
武峥继续说道:“唯今之计,只有你随我回京,她的目标只是你一个人,你不在这里,田家人就不会有任何事。”
吴明紧紧地攥着拳头,一言不发。
武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是我儿子,难道我还会害你?以前是我没有防备,以后我定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半晌,吴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我跟你回去。”
武峥顿时喜出望外,紧紧握住了吴明的胳膊:“好儿子——”
可是吴明却一把甩开了他,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他决定跟武峥走,却不代表他已经原谅了武峥。
吴明走到屋外,却忽然看见了一个人。
荷花穿着家常小袄,外头罩着一件灰兔毛斗篷,帽子和斗篷上都落着不少积雪,显然已经在外面站了许久。
吴明看着她冻得苍白的小脸,不禁万分心疼,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她面前。
“你怎么在这儿站着?你……”他脱口而出一句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你都听到了?”
荷花望着吴明,他脸上怒色未消,却挂满了对自己的担忧和心痛。
雪地里的少年身姿挺拔,荷花恍惚地想着,从什么时候开始,吴明已经长得这么高大了?
荷花微微笑了笑,却不答他的话,只是伸手替他拉上了披风。
“外面风大雪冷,你才喝了酒,要当心身子才是。”她低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荷包,“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田大强先回了房,就把席间的话跟她们说了,荷花担心不过,忍不住跑来偷听,却听到了这样的结果。
她知道吴明已经决定了,她也无话可以劝阻他,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原本属于吴明的东西还给他了。
吴明解开荷包,却发现里面放着那枚翡翠扳指。
“荷花……”
荷花替他合拢手指,让他把扳指牢牢地攥在手心。
“当初你说,我什么时候肯嫁给你,就把它还给你。”荷花微微地笑着,轻声说道,“现在咱俩都订亲啦,这东西我留着也没啥用,还是你收着吧。”
吴明想起那时说这句话的情形,一时间心如刀绞。
他曾经无数次想过,荷花答应了他的求亲,把扳指还给自己的甜蜜情景,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他喉间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攥着荷花的手。
荷花却只是望着他,笑容一如平时的浅淡安宁。
“还有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你们肯定很快就要起身了吧?我帮你收拾东西好不好?反正武老爷带了那么多马车,也不怕装不下……”
她只絮叨着这些琐碎的事,吴明却从她话语里听出掩不住的担忧。
他多想把荷花揽在怀里,可是他却生生抑制住了这个强烈的冲动。
“荷花,你等着我。”他向荷花笑着,眼神里满是坚定,“叔说了,等你及笄了才能出嫁,最多三年,我就回来娶你。”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下子遮住了漫天风雪,让荷花心里暖融融的。
“嗯。”她重重地点头,“我等你。”
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相信他,也从来没有这样全心地信任过一个人,可是她知道,他是足可以让她信赖的,他是值得她等待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她就是知道。
*
荷花说的没错,第二天,武峥就迫不及待地向田大强一家告辞,又对外宣称京城有急事,不能再回吴江县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装,带了吴明赶回京城。
他带的随从众多,除了武家和田家的人,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车队里多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荷花看着武峥的一行车马消失在风雪中,只觉得心里像是缺了一大块,空落落的没了依靠。
吴明走了,真的就这么走了。
他在的时候,荷花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等他走了,荷花却觉得生活一下子失去了目标,连东山庄都变得陌生起来。
不止她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吴明不在,家里人都变得无精打采的,连小六小七都没了精神,还时不时哭闹着要哥哥。
每到这个时候,家里的气氛就越发变得愁云惨雾。
这个年,自然也是过得没什么滋味。
荷花消沉了许久,直到年后县里铺子依次开张,她才不得不忙碌起来。
田二民找了来,问她年后关于铺子的计划,还有许多药妆粉已经卖断了货,又有许多顾客下了订单,一大批药妆粉急需荷花制作。
另外还有蘑菇的事,东北过了正月还是天气寒冷,别说青黄不接,连年前储存的土豆白菜都快吃完了,荷花的蘑菇订单暴增,试着种的那些小青菜更是成了金贵货,连各大酒楼都供不上了,只能专送到权贵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