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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一直不出声的田大力开口了。
“孩他娘,你也别说了,我看二哥二嫂在这儿倒是比在家过得好。再说爹的意思……”他叹了口气,“说不准爹要趁着这个机会就分家了,到时候是啥样还不知道呢!”
一言既出,屋里的女人都愣住了。
田根发要分家?这怎么可能呢?还有王氏,怎么会答应分家啊?
田大力看了看大家怀疑的神色,说道:“前阵子爹喝醉了酒,说一大家子过的事情也多,大房的一鸣今年要是考上了秀才,也要说亲事了,这家也该分了。”
这话连徐氏也是头一次听到,一时间又是吃惊又是意外。
周氏沉默了片刻,说道:“咱们也别多想了,还是听爹的吧。”
田根发虽然重男轻女,到底还是比王氏靠谱点儿。
徐氏心里琢磨着分家的事,和周氏说了几句好好养伤之类的话,便站起身:“二嫂,那你先养着吧,我们就先回去了。”
田大力看了看头上的顶棚,脸上露出几分忧色。
“二嫂,回头你跟二哥说说,等天暖了,把这屋顶修补修补,这老屋多少年没住过人了,怕是不大结实。”
周氏应了:“嗯,前儿大强还说过这事儿呢,过一阵子就收拾。”
田大力给徐氏使了个眼色,徐氏便将怀里的布包掏出来,塞在周氏枕头底下。
“二嫂,我们日子也不宽裕,这点儿钱你们先拿着用。”见周氏要推辞,徐氏赶紧抽回手,“二嫂你就别跟我撕巴了,等你们过阵子有了钱,再还我们也是一样。”
田大力这时已经出了门,徐氏也跟着匆匆走了。
周氏受了伤不好动弹,叫了几声也不见田大力两口子回来,只好拿着荷包向荷花苦笑:“你看你三叔三婶……”
荷花笑着说道:“娘别往心里去,等我以后赚了钱,再还给三叔三婶。”
她倒是不觉得被人帮衬有什么不对,如今家里这么穷苦,有人帮衬他们自然好,何必死要面子活受罪。
再说她对自己很有信心,眼看着天转暖了,她赚钱的法子就更多了,这点儿钱根本就是毛毛雨嘛。
跟荷花预料的一样,到晚间田大强打猎回来,听说了王氏的事情,果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沉了脸,一声不吭地出去劈柴了。
听着院子里头噼里啪啦的沉重声响,荷花猜想,估计自家老爹是把满腔的郁闷都发泄在那堆可怜的柴火上了。
荷花用胳膊杵着下巴,听着外头劈柴的动静,再看看躺炕上养伤的周氏,深刻地感觉到,教育爹娘真是个任重而道远的活计啊。
这几天周氏肩上有伤,几个孩子坚决不肯让她再下地干活,纷纷承担起了家务活的重任,连吴明都包揽了抱柴打水之类的活计,荷花更是绞尽脑汁,天天琢磨换着花样做好吃的,给一家人调理身体。
周氏心里欣慰,又得了良好的休养,没几天伤就好了大半。
到了二月二,荷花头一天就把猪头拎到灶屋里解了冻,用火燎去猪头上的杂毛,洗得干干净净,才放进大锅里,用各种调料开始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