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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子们跟着一起恭贺皇上,白洪齐也混在其中又多叩了两个头。
朝会怎么办?凉拌呗,哪里有儿子紧要。
大朝会虎头蛇尾草草收场,皇上根本等不及御辇,出了大殿就朝永安宫去了。御辇空抬着跟在后头,抬辇的健壮太监们跑的辇架都要散了。
永安宫还是那座永安宫,可是皇上就像头次来到这里一样,停下来看着宫门和门上的匾额,缓了口气才迈步往里走。
方尚宫领头,永安宫上上下下所有人一起跪迎,恭贺皇上喜得皇嗣。
皇上三步并做两步迈过门坎进了产室。
屋里比外头暗许多,隔着屏风,隐约可以看见屏风那一端的睡着的母子两人。
皇上放轻了脚步,绕过了屏风。
谢宁本来迷迷糊糊的睡着,可是睡的不实。皇上脚步虽然轻,可她却立刻听到了。
谢宁睁开眼睛,看见她想见的那个人站在床前。
皇上的觉得一双眼不太够用,他看着谢宁,又看着谢宁身边的襁褓。襁褓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小小的粉红的面庞在外头。
皇上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站不住,两腿直发软,他慢慢扶着床沿坐下来。
谢宁微微支起一点身子,轻轻用手把襁褓拢近一些:“皇上看他像谁?”
皇上认真的端详了一会儿,实在看不出来,老老实实说:“看不出来,太小了。”
谢宁露出笑容:“臣妾也看不出来,不过舅母说看着像臣妾多些。”
“是么?那长大了一定是玉树临风仪容不俗。”
这是拐着弯夸她美貌吗?谢宁有些难为情,她知道自己的相貌在宫里不算多么出类拔萃,皇上这话有给她脸上贴金之嫌。
“李署令说他很好,很结实。”谢宁轻声说:“刚生下来的时候哭的特别响,耳朵都差点给他吵聋了。”
皇上理所当然的说:“朕的儿子当然不同凡响了。”
谢宁有些困惑的想,不同凡响是这么用的吗?再说,皇上这话好象有些不讲理似的,莫不是高兴的有点不太清醒了?
这一刻谢宁顾不上想别的事,别的人。这间安静的屋子里头只有皇上,她和孩子,就他们三个人。
皇上伸出手,可是在触到孩子之前又缩了回去。来的匆忙,他还没有更衣,没有洗手净面,孩子这么干净娇嫩,可不能随便的碰触。
这孩子生的真好,额头显的圆鼓而饱满,胎发又黑又浓,一呼一吸的声音均匀平稳。皇上像是头一次见到婴儿一样看着他,心中百味杂陈,悲喜莫辨。
皇上的目光又移到谢宁的脸上。她眼睛很亮,但是亮的不太寻常。脸颊有些苍白,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
离昨天晚上她在门口迎候他的时候没过多少时辰,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头她憔悴了一圈。
生这个孩子肯定让她大伤元气。
皇上问她:“还疼不疼?”
“有一点儿,疼的不算厉害。”
皇上小心翼翼的把她揽住,谢宁靠在他怀里,突然鼻子发酸。
她那么害怕那么疼的时候,特别的想见他,可他不在。
“让你受苦了。”
谢宁吸了一下鼻子,闷闷的嗯了一声。
真是没出息,皇上就说了这么一句,还只有短短的四五个字,她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舒服多了,身体的疲惫像被温泉水洗过一遍,那么舒展,那么温柔。
她这一次是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