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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谢宁回永安宫再更衣,接受后宫诸人拜见恭贺,连一同受封的慎妃和谨妃两个也要过来的。
听内宫监的人一条一条的讲这些规矩,谢宁有了一种模糊的感觉。
之前她也知道自己是贵妃,现在永安宫不少人都改口唤她娘娘了。但是听到后宫诸人都要向她行礼恭贺的时候,谢宁才意识到,她已经是宫里地位最高的嫔妃了。没有皇后,那么自然是贵妃的位份最高。
无论她愿不愿意,她的生活都已经改变了。
在奉先殿如何叩拜这个她倒是练过了,最后方尚宫还半开玩笑的让她在永安宫正殿那把椅子上坐一坐,先练一下如何受礼,谢宁苦笑摇头。
行礼要练,受礼还有什么要练的?
她想到来日的那些折腾,心里并没有多么欣喜雀跃,反而觉得十分忐忑。
青荷快步走了过来,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凑到方尚宫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
方尚宫点了点头,问谢宁:“主子这半天想必也累了,这也练的差不多了,先歇一会儿吧?”
谢宁看了她们一眼,慢慢点了下头。
方尚宫送走了内宫监的人回来,谢宁问:“出什么事了?”
刚才当着人不方便问,谢宁看得出来青荷的神情有些异样,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方尚宫轻声说:“刚才青荷和夏月去取礼服想再整理熨烫一下,发现其中一件破了。”
“破了?”
衣裳送来的时候自然里外都验看过,针工局也不可能送一件破的吉服来永安宫,除非他们全都吃了豹子胆了。吉服送来后没有折叠起来装入箱中,怕压出皱褶,而是用绢布套起来收在偏殿之中。好端端的怎么会破了?
可青荷她们不会开这种玩笑,吉服取了来给谢宁过目,三件之中另两件已经细细查过没有问题,唯独那件深绛红鸾鸟团花吉服,在裙幅前中团花处破了一道大口子。这一看就不可能是虫鼠啃咬祸害的,而是人为。
吉服上的破口很齐整,看得出来应该是用利刃割破的。绣着团花的地方有紧密的丝绣花纹,紧密厚重,可不是能轻松就割开的,所以破口处还有不少丝线的断茬,一缕缕的拖在那儿。
谢宁低下头仔细看了看,可以看出条口子是从那块团花的右上角往左下割的,这块团花居于前襟下方,大小约摸六七寸。整片鸾鸟秋月团花差不多完全割断了,这补都没有办法补。
“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上回什么时候检查过?”
青荷和方尚宫脸色铁青,这消息现在除了她们俩也就只有和青荷一同去取吉服的夏月知道,对外头还瞒得死死的。
“昨天打扫时还曾经抖开盖布看了一眼,当时还好好的。”
打扫是昨天清早的事,到现在为止都多少个时辰了?整整两个白天加一夜,谁晓得这是什么时候被割的呢?
可是却有一点很明确。夜间有人想溜进偏殿很难,宫人与太监们的居处在永安宫最后面的排房,而隔门和重重宫门都是有锁,有人看守的,夜里不可能像戏里唱的,话本里写的那样,随便就溜出一个来去烧个纸啊遇个故人割破条裙子之类的。而白天能进偏殿的人也是有限的。
如果刨掉不可能的飞檐走壁的刺客所为,那么这个下手的人范围其实很小了。刺客当然不可能,有那个本事夜探禁宫的人,何必无聊到来割一条裙子?如果要割,那么割一个脑袋什么的不是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