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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最近时新的花儿也不少,怎么她用的偏是合欢花呢?
御辇到了永安宫门前,守在宫门口的太监连忙跪迎。
可御辇是空的,皇上负着手慢悠悠从御辇一旁走过来。一整天都没怎么走动,趁着这会儿太阳下去了天儿没有白天那么热,皇上索性从长宁殿这么走了过来。今日没有大朝会,皇上今天便也没有戴冠,穿着一件青灰色素纱袍服,倘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民间寻常的读书人。
在一片有些参差不齐的请安声之中,有一个女声略显高亢,听得比其他声音都要清晰。
皇上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了一眼。
杨娘子还没有起身,只是抬起头来,面上带着几分羞怯,看了皇上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
皇上若是问起她是谁,来永安宫是做什么,她早已经想好要如何回答了。
可是等了一刻,并没听见什么问话声。
杨娘子抬起头看,皇上已经进了永安宫。从前一次一样,皇上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她这个人,也没有想起问她一字半句。
立了秋天气反而又热起来,似乎要把初夏雨季没热够的时光给补回来。天愈热,谢宁精神愈差,饭量也跟着一减再减。李署令每天都要过一趟,有时候甚至要来两趟。
谢宁觉得自己这阵子过得实在有些……不求上进。
问问她每天都做了什么?她都说不上来。春天的时候还说要给皇上做针线,结果从诊出有孕直到现在,她只裁好了料子,缝了边,后来就扔在那里了。
她总想着,这样不成,明天,明天就认真的做一截,要在分娩之前做好。
可是每天都有些杂七杂八的事,再加上身边的人都怕她费眼劳神,不让她做这个。
其实都是借口,想做的话就能做。
还是太懒了。
以前舅母带着她才学着做活,从离了舅母的眼,就再没人管她了。
想想真是怪难为情的。用舅母的话说,针黹活计是女子的本分,不然为什么针线特有个说法叫女红呢?
她身边的人都把本分做的格外好。皇上是不用说了,勤政,英明,果决。大皇子和玉瑶公主念书也用功,身边伺候的人个个都干劲儿十足,每个人在各尽所能。
而她就……
可是她把做了个开头的活计拿出来,居然认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上头描的线是个什么花样。描这花样的时候天还冷呢,是寒雪翠竹的图,结果冬天的花样都拖到夏末秋初了还没有做出来,现在看着真讽刺。
她也就拿出来看了看,青荷就过来连说带劝把活计给接过去了。
“主子现在可不该弄这个。要让方尚宫看见了,一准儿又要说我不会伺候了。”
谢宁无力的笑笑:“你还算不会伺候?连我都要听你的话呢。对了,那葡萄送去了没有?公主吃了吗?”
“吃了,郭尚宫才来过,说谢主子的赏,公主说葡萄可甜呢,贡品到底是不一样。主子要不要也尝尝?”
谢宁无可无不可的点头,青荷怕她说了就后悔,赶紧把葡萄端了过来。
谢宁自己拈起一颗大葡萄:“不用你剥……”
“朕来给你剥。”
要不是皇上出声,谢宁真还没听到他已经进来了。
皇上挨着她坐下,接过那颗葡萄来替她剥葡萄皮。
青荷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皇上和主子在一起的时候,旁边哪怕站一个人都显得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