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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娘的话,请娘娘且放宽心,方尚宫的病不算重,只是要好生调养歇息。”
贵妃沉吟片刻,又问:“可开了方子?”
段医丞忙说:“不用不用,臣看过李大人过去开的方子了,很妥当,不需要添减什么,就还按原来的方子煎服就成。”
“原来的方子?”
“是。”段医丞说:“才在方尚宫那里,宫人将旧方取出来微臣看过了,李大人医术超群,开方用药十分精准,非微臣所能及。”
“是吗?”贵妃说:“就是那回出京避暑时开的那方子?”
段医丞说:“正是。”
谢宁记得那次的事,去金风园那一回的事情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方尚宫到了金风园病倒,李署令为她诊脉开方,悉心诊治调养。从那以后方尚宫的身子其实大有好转,与从前相比要康健得多。
“让段医丞费心了。”
段医丞出永安宫时觉得自己运气还不坏,算得上因祸得福了。虽然周禀辰想要刁难他,可是贵妃娘娘一出面,不但替他解了围,还额外多给发了一份儿赏。赏什么是小事,关键是贵妃娘娘既然赏了他,还问了话,想必周禀辰就不敢再动什么小心思,自己也不用担心被他刁难了。
来时脚步匆忙沉重,走时却轻快得多了。
谢宁问青荷:“方尚宫那儿也存一份方子?”
青荷连忙回话:“是。因为是调养的方子,一向药都是按副包了来,在咱们宫里头自己煎的,这样趁热服用才方便。药方李大人那里自然记着一份,咱们宫里头也留了一份存着。”
“嗯。”
青荷看着主子的神色,轻声说:“是不是方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奴婢去把方子取来看看?”
谢宁摇了摇头。
方子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方子很好,挑不出什么毛病。若是方子不好,那早就吃出问题来了。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吹到脸上的风都是湿润的,带着一股凉意。
方尚宫的脉案放在手边,皇上已经看过一遍,上头的每个字他都记得一清二楚,闭着眼都可以将其从头到尾一字不错的复述出来。
白洪齐轻声说:“段医丞没有另外开方子,还是沿用的李署令的旧方,方尚宫已经服过一次药,这会儿已经歇下了。”
说话时他的腰深深躬着,不敢去看皇上的脸色。说完了这件事,又说起了慎妃的事。
“承恩公府里确实搜出了几张秘方,都是几百年前的古方了。有几味主药都产自番邦。年深日久,那些材料渐渐寻不着了,这药也就配不成了。”
但慎妃那里什么也没搜出来。
这个女人行事真是滴水不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连白洪齐都在心里佩服她。
以她这种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劲头儿,要是再多点运道,没准儿真让她把事情做成了。想想她做过的事情,这是人们知道的,还肯定有不为人知的,这股阴毒劲儿就像一条蛰伏在暗中的蛇,无声无息的就在要害处给人来上一口,让人纵然死了也是做了糊涂鬼。
“朕去看看方尚宫。”
白洪齐连忙应是。
从小书房出来,就只白洪齐一个人撑着伞跟着。天上还在飘着濛濛细雨,到了院门处,皇上将灯笼接过来,白洪齐识趣的退到一旁。
皇上看着那亮着灯的窗子。方尚宫这会儿应该是睡着的,不过屋里有人在照看。皇上静静的站在窗外头,听着屋里有人走动的声音,倒水的声音,偶尔还有影子映在窗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