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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冬季偶尔会下毛毛雨,湿冷入骨,室外温度只有五六度。
沈乐萱一身淡蓝色礼裙,外套都没穿就追了出去。
一出大厅的门,雨沫子夹杂着冷冽的风袭面,冻得她猛打了个冷颤。
她四处张望,没看见沈易的身影。
突然心慌意乱,这种感觉就像上辈子最后一次站在城楼上目送他出征,也是这种莫名的心慌,却没想那一别,生死两茫茫。
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
她正准备往荷塘雅居去寻他,抬眼就看见爷爷收藏的那辆古董车从车库开了出来,速度很快,朝着院门驶去。
“易!停一下!你给我回来!”
她那点淑女形象全丢了,拔腿就追,脚上的鞋掉了一只,来不及回头捡,干脆把另一只鞋也踢掉了,湿滑的地面特别冷,完全顾不得那么多。
“哥哥!你回来!”
车越行越远,她脚下一滑,一下朝前扑去,头晕眼花,摔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似的。
本来是能有点骨气的,这一跤摔得**,彻底憋不住了,所有情绪铺天盖地的冒了出来。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离开?换我一次行不行?就一次!”
她趴在地上,眼泪不值钱了,大颗大颗的往地上滴。
上辈子身份束缚着她,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只能目送他离开,盼着他回来;这辈子学业和年龄束缚着她,依然只能目送他离开,盼着他回来。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我讨厌你的背影!真的讨厌死了!”
没人听,她像个傻子趴在地上,诉说给冰冷刺骨的风听。
“你不是带兵出征沙场,就是带兵出征商场,如果终究不可以,这次可不可以换我离开?我只要这一次就好……”
“上辈子你骑着马跑,这辈子你开着车跑,你怎么不开火箭跑?你给我回来!”
本来开远的车,驾驶座上的人瞥了眼后视镜,眉头蹙起,急忙一脚刹车,停了下来。
摔倒在地的人儿,情绪失控的拍打着冰冷的地面,一句句控诉着他。
“我死都不怕,只怕你不要我了,你总是不守承诺,你说等你回来,可是你没回来……你让我跟你住荷塘雅居,可是你说不要我就不要了……”
行驶出一百多米远的车,车门推开,男人长腿一迈,下了车,边大步返回,边脱了身上的西服。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脚刹车,竟捡回了一条命。
他朝着摔倒在地的人儿飞奔过去,刚跑出十几米远,身后的车突然油箱自燃了,只是一瞬间,轰的一声闷响,整个车就被熊熊大火吞没了。
沈易背脊猛地一僵,回头一看车,浓烟滚滚,火从几个窗口往外蹿。
动静不是很大,附近的几个保镖敏锐的察觉到了,迅速的赶往现场。
趴在地上哭的人儿,完全沉浸在悲哀里无法自拔,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还在不停地数落。
“你就是个大骗子,每次都说话不算数,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我也要跑了,再也不要等你了。”
沈易心跳停了好几拍,只僵了一瞬,继续朝着摔倒在地的人儿跑去:“萱儿!萱儿!”
而摔在地上的人儿不知道冷,彻底崩溃的状态。
“我再也不要围着你转了,我再也不要听你话了……”
一双擦的黑亮的皮鞋映入眼帘,一件衣服包裹住她,一把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似乎刚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但思绪不在这上面,又急又紧的询问:“萱儿!怎么了?摔疼了吗?摔哪里了?”
沈乐萱愣了下,没想到他回来了,泪眼模糊的看不清他的脸了,大脑有点短路。
这时好几个保镖已经赶到了事故现场。
一看车自燃了,人没事,几个保镖腿一软,差点吓瘫。
沈乐萱抬手不停的擦眼睛,越擦越模糊,觉得自己特没出息,憋着好大一口气。
就是这个两世都让她无能为力的大坏蛋,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都想忘记上辈子那些破事了,总不能脑残的告诉他,上辈子我俩好,我爹杀了你,所以我俩没能在一起。
她抬手搂住他的肩,张嘴就冲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没下狠心咬,但力度也不太轻,咬住就没松口。
沈易浑身一僵,有些吃疼,没制止她,就让她这样咬着。
前面几步就是荷塘雅居,外面太冷了,他抱着她急忙回了荷塘雅居。
进屋了她才松口,看见他脖子上一块紫红,被种了好明显的一颗草莓。
她真的只是气不过,连忙挣扎着要下地,找回了一点思绪:“你突然要去哪里?”
直到此时此刻她还不知道,刚才这一追,救了他一命。
“对不起,是我不好。”
沈易把她放在沙发上,开了空调,温度调到了三十,急忙查看她的胳膊和腿有没有受伤:“摔哪里了?”
“你刚才明明突然走了,都没看我送的礼物,只有三天就要过年了,你要去哪里?”
沈乐萱真的鄙视死自己了,面子这玩意儿是彻底没了。
沈易低头与她平视,轻声说:“去见个客户。”
这个客户只怕是阎王。
“你骗人,公司都放年假了,这次你就不能目送我离开吗?”
不等他回答,她指着大厅里从来没养过金鱼的鱼缸,气呼呼的说:“刚好四年,一千四百六十天,那里面有八百三十四颗吸水珠,我等你一次,就丢一颗进去,不信你数数!”
这种吸水就会长大的小珠子,也叫水精灵,还有一个可爱的名字叫海洋宝宝。
她把这当成了跟他的小家,等他回家一次,她就丢一粒小珠子进去,看着它慢慢吸水长大。
她都做好了一辈子等他回家的准备,花了她不小的毅力和勇气,直到他让她搬走的时候才意识到,是自己硬要错误的代入角色,他到了结婚的年龄,家里大人们也开始操心他的婚事了,她确实该搬走了。
沈易回头一看那半鱼缸五颜六色的珠子,眼神微微发颤。
他一直以为那是她随便泡在里面玩的,没想到每一颗都是等他的证据。
“对不起萱儿,对不起……”他搓了搓她冰冷的小手,拉过一旁的小毛毯裹住她:“我去给你放洗澡水,马上泡个热水澡。”
可他刚转身准备离开就被她一把拽住了手。
“我不要洗澡,洗洗你也不会要了。”
从小听话乖巧的小憨包,就没耍过这种小孩脾气,一旦耍起来,威力不是一般的大,绝对是蓄满了洪荒之力的发泄。
沈易只好屈膝半蹲在沙发旁,想也没想,掀起衣服,把她一双踩得脏兮兮冻得通红的脚捂在了腹部。
“好好好,不洗,没有不要你了,不洗也要好不好?”
沈乐萱难过的无法自拔,一时听不进去哄,也没注意到他这个举动。
“我不喜欢看你离开的背影,你总让我看,你知不知道你的背影对我来说就像魔咒,就像孙猴子头上的紧箍咒,唐僧要是总念紧箍咒,孙猴子再厉害也会疼死的,这回换我离开好不好?我再也不想留在原地等了。”
你不要我了,我等也没用了。
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伸出一根手指头,坚定的说:“就这一次是我离开。”
两辈子,真的就这一次,不奢求你能像我等你那样等着我,至少给我一个潇洒远离的机会,这样我祝福你美满幸福的时候,是在远方,不至于那么狼狈。
沈易的眼神逐渐深邃,腹部帮她捂着脚,裹紧她身上的毯子,不停的帮她搓着冰冷的手,柔声哄道:“好,这次换我等你,你想去哪读大学都行,我等你回家。”
“很远,我要去宾夕法尼亚大学,要比你走得远才行。”
她眨了眨发酸的大眼睛,与他对视,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出点什么来,可他还是沉稳的没有一丝波动。
他只是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像死过去一次,突然活了过来:“确实比我走得远,太远了。”
“就次数而论,你加起来比我远太多了。”
她逐渐冷静了下来,这才意识到先前失控了,也才发现脚放在他的肚子上。
被捂热有了知觉的双脚,顿时感觉到他结实的腹肌,她整个人僵住了。
看他的反应,应该没听见她先前的胡言乱语。
她本能的要把脚抽出来:“我脚脏……”
被他一把摁住了: “别动,你身上太凉了,鞋都不穿跑出来?三岁小孩都干不出这事,你是沈两岁?”
依然是他的小52赫兹,不然怎么会感知到他的落寞和危险,这么着急的出来追他?
正说着,大厅的门一把推开,家里所有人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个个声音都是颤抖的。
“大哥!妹妹!”
“易儿!萱儿!你俩没事吧?”
沈钰、沈浩最先冲了进来。
一看他俩毫发无损,所有人同时松了好大一口气。
沈老爷子都吓得浑身哆嗦,脸色一黑,忍不住火冒三丈的骂起来。
“你个死小子,车库那么多车你不开,开那辆破车做什么!”
沈志泽也是黑着脸,劈头盖脸的就责备:“那辆车还是你爷爷下海经商,买的第一辆,丢在车库留个纪念,多少年没使用过了!零件都老化了!你个臭小子,抽什么风?”
沈乐萱一脸懵圈,完全不知所以。
车怎么了?
沈易一脸淡然,不停的帮小憨憨搓冻僵的一双小手,呵气帮她暖。
“好了好了,两个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沈老太太脸色苍白,浑身哆嗦的比老头厉害,被二儿子俩口子搀扶着。
白静怡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三两步走到沙发旁,张开胳膊一把抱住了一大一小。
“你俩臭家伙,越大越不让老娘省心!想磨死老娘是不是!”
沈乐萱更懵圈了,完全不在一条线路上。
“妈妈,这是怎么了?我和哥哥没吵架……也没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