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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朕在宣室殿见他。”萧昊天眉头深紧。
“是!”康常宁垂首叩头后,连忙弓着身子退出去。
“臣妾等了皇上那么久,皇上才刚来没一会儿便要走了,臣妾……舍不得皇上。”慕迟迟娇嗔道,为萧昊天戴好冕旒,并贴心地顺了顺上面垂下来颗颗珠玉。
萧昊天透过珠玉瞥看慕迟迟那羞涩如花的眉眼,轻笑着在她柔软的腰枝上掐了一把。
“放心,朕今晚过来陪你用晚膳,定不会让爱妃空等。”
“可是……今儿个可是初一,皇上按理应该去陪皇后娘娘才是,来臣妾这儿恐不怕妥当。”慕迟迟低眉轻笑。
“嗯,爱妃不说这事儿,朕都忘了。”
萧昊天正了正衣襟,道:“那朕明晚来陪爱妃用晚膳!”
“是!”慕迟迟将袖帕轻轻往后一扬,模样乖巧地屈身行礼。
“启禀皇上!”康常宁迈着小碎步匆匆忙忙来到萧昊天跟前,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尊夜王……尊夜王……”
“怎么了,有话就说!”
“是!”康常宁拧眉说道:“尊夜王说……他今儿个进宫只是……只是随意逛逛,无事要与皇上商谈……”
“什么?”慕迟迟脸色微变,小心看了一眼萧昊天黑沉沉的脸,轻道:“尊夜王胆敢如此放肆,非召入宫便也算了,进宫后竟不第一时间觐见皇上,反而在宫中转悠,这……”
一番话让萧昊天的脸色又黑沉了几分。
“皇上,请恕奴才多嘴!”康常宁小心瞄了一眼萧昊天,垂手叩头道:“这些年来,皇上每逢佳节必请尊夜王到宫中小聚,尊夜王却一次也不曾进宫,今日突然不动声色入宫,想必不是随意逛逛那么简单……皇上不如召之问问,一来询问他入宫缘由,二来就当皇上与其联络联络兄弟情义,以示皇恩浩荡。”
萧昊天沉声吐了一口气,抬步往门外走去,冷道:“告诉他,朕在宣室殿等他!”
“是!”
康常宁连忙弓身跟在萧昊天身后,四五个太监垂着脑袋跟在康常宁身后。
“臣妾恭送皇上!”慕迟迟遥望萧昊天的背影福身行礼。
皇上走后,丫鬟梅枝连忙搀扶着慕迟迟起身。
慕迟迟扫了一眼华丽又冷清的钟乾宫四处,轻叹了一口气。
“娘娘方才怎么拒绝皇上来您这儿用膳了呢,皇上不记得今日是初一,想来陪娘娘用晚膳,应该也不打紧!”
“糊涂!”慕迟迟冷哼一声,“皇上不记得,本宫才更要记得。若这时候钻空子,皇后记恨我不说,太后那儿还不知如何说我狐媚呢!”
慕迟迟拿起桌上的宝石铜镜照了照头上的金翠花冠,轻道:“皇后终归是中宫,今日且让她得意一会儿,反正本宫也不缺初一十五这两日侍奉皇上的日子。”
“娘娘英明!皇上对娘娘宠爱有加,每月里陪伴娘娘的日子也是最多的,其他小主都羡慕得不得了。”梅枝轻笑着替慕迟迟捶腿。
“奴婢方才听小夏子说,今日有两个皇城百姓要进宫面见皇上受赏呢,人儿如今已经在内务府等着呢!”
“此事本宫知道,不就是在皇城南门附近修建围屋收留难民么,当日皇上说赏他们,本宫正好陪在皇上身旁。”
慕迟迟眉梢轻提,道:“来的是什么人?”
“奴婢问了小夏子,说是今日来领赏的一共有两人,一男一女。男的约莫十三岁左右,女的约莫十五六岁。”
“十三、十五……竟如此年轻。”
慕迟迟眼眸微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修建围屋收留难民是个大工程,背后竟是十三五岁之人在操持,看来二人不简单。
“男的不必理会,女的长得如何?”
“娘娘放心罢,那女子看起来粗手粗脚,一副农家粗俗之气,只得一双眼睛弯弯的勉强入眼,连话都说不直溜,皇上定不会看上她!”梅枝捂嘴偷笑。
“话虽如此,还是派人盯紧点儿好,本宫不许有任何狐媚的东西接近黄上。”
“是!”梅枝轻声说道:“如今皇上要见尊夜王,有没有心情召见她们还不一定呢。”
萧无恙的马车从宫门直驱而入,在寂寥宽阔的宫街上肆意驰骋。
路上匆匆行走的各宫丫鬟与太监们远远听到马蹄与铃声,纷纷将身子贴在两边的墙壁上。待马车走远后,才面色惊慌地拍着胸脯喘气。
宫里的人闲来无事时,最喜欢捕风捉影传播八卦打发无聊时光。虽然尊夜王基本不进宫,但宫中关于他的传言比在宫外流传更甚。不多时,尊夜王进宫的消息便传遍六宫。
“奴才见过王爷!”康常宁又一次找到了肆意纵马的萧无恙,垂首跪在马车旁,捏道:“皇上有旨,王爷难得进宫一趟,皇上要面见王爷叙叙家常,还请王爷移步宣室殿。”
两个驾车的小厮瞥了一眼康常宁,有些面面相觑地等待萧无恙发话。
“去宣室殿!”冰凉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是!”两个小厮互相看了一眼,转眸看向康常宁,轻道:“王爷久不进宫,还请公公带路。”
“王爷请随奴才来!”康常宁微微点头,小跑在马车前带路。四五个小太监很随在马车后,一路跑到了宣室殿前。
萧昊天坐在宣室殿大椅上,盯着阵阵马蹄与清脆的风铃声愈来愈近,眸梢暗暗一敛,手心一紧,茶盏内的普洱微微溅出杯外。
铃铛声静止在宣室殿门外。一身黑衣、气质尊贵的男人挑开车前的暗花锦帘跳下马车。天蓝树绿,柔软的阳光将他墨黑色头发映出了一圈淡淡的光晕。
康常宁见到男人的容颜,心下倏然一震。
当年黛美人进宫时,他才是一个跟在总管太监手下跟随学习的小太监,也就是像今日很随在他身后那几个小太监一样,经常能随先皇左右,对黛美人也不陌生。
尊夜王的面容与美艳绝伦的黛美人有几分相似,不愧是母子。若不是黛美人死得早,尊夜王又被送往姜国为质,先帝最喜爱的皇子定是尊夜王无疑。
“王爷请在此等候,容奴才进去禀报!”康常宁轻甩拂尘。
“不必!”萧无恙看了一眼“宣室殿”三字,甩手大步走向门内。若不是想快些让小猫回去,他才不想踏足这里半步。
“王爷……”
康常宁心头一抖,帽子下已是涔涔大汗,连忙弓着身子跟上前去。
尊夜王果真随心所欲,一点儿面子也,虽说得到先帝特批,可也太放肆了,皇上九五至尊,看到定不舒心。
萧昊天依旧坐在凳上,看着男人背光的身影缓缓走近,瞳仁微微一缩。
萧无恙面色冷逸地扫了一眼殿内,安静地盯着凳上的男人,周身黑气缭绕于侧。
二人都不说话,殿内的空气骤然冷了几分。康常宁小心瞥看二人,背上已是湿漉漉的一大片。他佛尘垂地,连忙弓身踱到萧昊天跟前。
“启禀皇上,尊夜王来了!”
“你下去吧!”萧昊天朝他摆了摆手,目光却仍旧直视萧无恙。
“这……奴才告退!”康常宁小心瞥了一眼萧无恙,立刻弓身退下。
诺大的宣室殿内只剩下两人,冰凉的空气的缓缓在二人中蔓延开来。
萧昊天盯着萧无恙那染着丝丝凉意的双目,眼角上的青筋微微跳起,二十年前先帝特批萧无恙的圣旨在他耳旁萦绕回响。
“……矛土分颁,作藩屏于帝室;桐圭宠锡,宏带砺于王家。咨尔第七子无恙,酵谨夙称,恪勤益甔,授以册宝,封尔为尊夜王,永袭勿替。……无恙为国之安宁、朝之康定质于绥,孝行成于天性,子道无亏;清操始于生平,躬行不怠。特赐随时进出皇宫之令,免尔跪拜之礼。钦哉!”
萧昊天动了动眼皮,沉声道:“七弟得父皇特批,可随意进宫,且免跪拜之礼。今日见七弟,朕又不免想起了父皇。再过两日便是清明了,七弟已许久不为父皇上香,不如清明与朕一同到皇陵祭拜,以慰父皇在天之灵。”
“我年幼离乡,父皇早已不记我是何人,我也不想叨扰,祭拜之事兄长替为聊表心意便是。”萧无恙语气淡淡。
“七弟还在记恨当年父皇送你往姜为质之事。”萧昊天打量萧昊天一眼,道:“其实朕一直很羡慕七弟,从前最得父皇宠爱……”
“从前之事我已不记!”萧无恙冷眸打断他的话,眸下锋芒一瞥。
萧昊天眸光一聚,深深呼了一口气,小胡子也跟着轻轻抖了抖。殿内又陷入了一片气氛凝重的死寂中。
门外,康常宁抱着佛尘支棱起耳朵认真听着殿内的动静。一直很随在他身边学习的几个小太监也纷纷支棱起耳朵。
“师父为何面色如此凝重,皇上与尊夜王乃亲兄弟,有血浓于水的亲情在,虽然二人许久未见,但也不可能出什么事儿啊。”一个年轻的小太监拉脸低道。
“你懂个什么劲儿!”康常宁一甩佛尘,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年纪太轻,不懂前朝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