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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又下了一场大雪,入眼全是白色,化的水成冰,到处都是滑的。
陆佳佳戴上围巾手套,让薛彦做了个可以拉的滑板,把白团放在里面,然后拉着他跑。
白团笑着啊啊叫。
有人路过看到大团子拉着小团子,一时之间都分不清楚谁是孩子。
田金花双手揣着,缩着脖子上山捡柴,看到这一幕撇了撇嘴。
“都结婚生孩子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薛彦真是倒了血霉了,才娶了这样一个女人。”她扭头对着大山道:“你以后就别娶你小姑姑这样的,就长了张脸,什么都不会,就该娶像娘这样的,能干活能才行。”
大飞看着田金花脸上的皱纹,撅了撅嘴,“谁要娶你这样的当媳妇儿,难看死了,还不如娶表姑这样的漂亮媳妇儿,再说了表姑还有工作,比你赚的还多,勤快有啥用?”
他干啥不娶一个长得漂亮又能赚钱的?为啥要娶一个只是勤快,但是长得丑还赚不了钱的。
田金花:“……”
大山不吭声,他看着不远处笑得很开心的白团沉默着。
田金花气得咳嗽了两声,但又舍不得吵大飞,只能捂住自己的嘴。
等咳完了离开,她发现自己手心沾了血。
她愣了愣,“这咋出血了?”
大山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茫然无措,大飞看了两眼,他皱了皱眉,“你这身体不好了吧?有空去村诊所看看。”
“还不先干活。”大飞觉得这个姑姑活不长了,咳血好像都是快要死了,不行他得告诉奶奶。
“别玩儿了。”薛彦按住滑板,将白团抱出来,“回去学习。”
“哦。”陆佳佳扁了扁嘴,拉着滑板往家走。
薛彦真是越来越像老男人了。
晚上喂白团奶,陆佳佳突然发现儿子开始长牙了,她连忙叫薛彦,双手抱在白团的腋下,举着像是献礼一样让薛彦看,“白团长牙了,你看看。”
白团蹬了蹬腿,张嘴的时候能看到牙床里面冒出来的一点点米白色的小牙。
薛彦淡淡的看了看,“长了牙是不是就不用吃奶了?明天开始喝麦乳精吧。”
“啊,不是吧?我妈说过八个月以后才能断奶。”
“哦。”薛彦面无表情回。
“……”
薛彦出去劈柴。
陆佳佳撇了撇嘴,过了一会儿,她抱着白团告状,“你看看你爸爸,越来越像个老男人了,连笑都不笑,整天绷个脸,要不是他的年龄摆在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四五十呢。”
“啊。”白团手舞足蹈。
“你也觉得是吧?”陆佳佳一副求认同的表情,“真是越来越老了。”
她吐槽完心里瞬间舒服了,准备拿起书看一看,一扭头见到薛彦正站在她背后。
“!!!”陆佳佳动作僵住,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炸开了。
她停顿了几秒才恢复动态,陆佳佳扯着嗓子笑了两声,“薛彦老公,你不是劈柴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问你中午想吃什么?”薛彦垂下眼,将书给陆佳佳递过去。
陆佳佳赶忙讨好的接过来,“吃什么东西?我什么都不挑,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嗯。”薛彦转身,走到半路扭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陆佳佳一眼。
陆佳佳:“……”
陆佳佳心里慌乱,把白团抱起来,“薛承瑞,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爸爸在我身后呢?要不然我能说的是老男人吗?”
白团听不懂,还以为陆佳佳在跟他玩,咯咯笑。
陆佳佳:“……”
到了晚上,薛彦早早的哄睡了白团,然后钻进被子。
“……”陆佳佳假装睡觉。
薛彦伸手摸上陆佳佳的细腰,他哑着嗓音问:“你今天中午说我老,是不是指我体力不行?”
陆佳佳抖了抖,“没有,我跟白团开玩笑呢。”
“原来没睡着。”
“……”
于是陆佳佳被折腾了很久,他俯在她的耳边,“还老吗?”
“不……不老了。”陆佳佳带着哭腔,手指抓在薛彦结实的手臂上,一会儿松,一会儿紧。
大飞这边把田金花咳血的事情告诉了田母,他问:“奶奶,我姑姑是不是要死了?”
田母急忙捂住大飞的嘴,“别胡说,她死了,家里的活谁干?”
有个闺女在家还是有点好处,家里地里的活都有人干了,别提多轻松。
“可是她咳血了,要不要给她看看?”
“看什么看?”田母面上翻了个白眼,心里却嘀咕。
咳血可不好治,可是死了就白死了。田母翻来覆去一晚上,想着把田金花嫁出去,捞最后一笔。
田金花晚上胃痛,蜷缩着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上厕所,发现自己拉血,她慌乱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田母,“娘,我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得个狗屁病,我看你就是故意找事想花钱。”田母掐着腰,“赶快去做饭,放心吧,你现在才多大,怎么可能得病?我跟你爹都好好的。”
田金花不敢反驳,去厨房做饭了。
大山却有些着急,吃了晚饭,他偷偷的去找了陆岗国。
陆岗国今天没上工,陆好正坐在屋子底下念书,他听着书声憨厚的笑了。
过了一会儿,他将手上编好的小篮子递给陆舒。
陆舒开心的仰头,“谢谢爹。”
陆岗国温柔摸了摸陆舒的脑袋。
郑秀莲这时从门里面出来,陆夜跟在她后面,乖巧的抱住她的腿,嗯声道:“娘,你给我做个小熊,我要小熊。”
大山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陆岗国看到他。
大山脸黑黑的,整个人很毛糙,冷风吹过,脸上红彤彤一片。
陆岗国走了出去,问大山,“怎么了?是不是你娘出什么事情了?”
大山每一次找他基本上都是因为田金花的事情,他想,这次应该也是。
“我,我娘她咳血了……”大山低下头。
陆岗国愣了愣,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郑秀莲。
郑秀莲也看他,转身回了屋。
陆岗国扭回头,叹了一口气,“我没办法帮她,也没有任何身份帮她。”
大山低着头,想要转身离开,这时郑秀莲走出来,问:“出什么事情了?”
陆岗国犹豫了两秒,想到两个人结婚之前就说好坦诚相待,他将田金花嗑血的事情说了。
郑秀莲低头看着大山,从兜里掏出了一块钱给陆岗国,“咱家没什么积蓄,攒了这么久才两块钱,我拿出来一半让她去村诊所看看,其他的再多也没有了,我希望你能知道厉害轻重,不要再管她的事情。”
陆岗国结巴,“秀,秀莲……”
郑秀莲把一块钱往陆岗国手里一放,转身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