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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的温度冰凉,冻的人脚踝生疼,连骨头都跟着打颤,似乎过不久,就能生出冻疮。
换作旁人,早就吓的吱哇乱叫,疯狂求饶了。
可此时,司矜却是一动不动。
极少有人知道,自然神修炼的时候,喜欢在天界最冷的冰泉瀑布下,感悟突破。
故而,这点温度对于司矜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但他想到了……更畅快的解决方式。
上一世还说爱上他是必然的,无需多言呢,这一世就疯狂作死,罚的这样狠。
司矜想:一定是他太好追了,才让某人这么肆无忌惮。
那就……绝情一点吧。
凉水越积越多,毫不留情的漫过了腰肢,司矜的眉头也愈发紧的蹙到了一起。
唇色发白,看上去痛苦到了极致,却依然强忍着,没发出一点声音。
只是幽怨又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戴面具的人。
仿佛,在看一个阔别许久的恋人。
仿佛,他们曾经百般恩爱,到如今,只余下对面不识,空空惦念。
或许是他的眼神杀伤力太大,竟是让铁面无私的惩罚者,缓缓挪动了步子。
他好像在这里呆了太久,感受不到正常人类的情感,就算走路也像石像一样,皱巴巴的,膝盖打弯都很困难。
可还是慢慢,慢慢的挪到了司矜面前,立在玻璃罩前,想看清他此时的情绪。
司矜眼眸微沉,就这样,怔怔盯着对方的眼睛,不一会儿,两滴清泪,竟是生生从眼角滑落而出。
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绪,少年牵唇,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看来,宝贝真的不记得我了。”
他一动不动的低头喃喃着,不知为什么,就是很刺痛聂临渊。
跳动迟缓的心脏传来丝丝缕缕的疼,忍不住伸手,关闭了一侧的水龙头。
水刑只是最基本的刑罚,一般只作为开胃菜。
因为后面,还有更残酷在排队等候。
但水刑还没用完,聂临渊已经不忍心了。
他不想……不想看这个人难过,心会疼……
眼见水停了,司矜反而失落起来。
他还等着水漫过头顶,来个绝望告别呢,怎么就……停了?
他不惨,怎么体现出火葬场的必要性?
计划……就这么失败了?
司矜眉头拧的更紧,像是添了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瞧上去愈发可怜。
但,没有人知道,这愈发可怜的几秒钟内,他已经迅速琢磨出了planB。
司矜掉完眼泪,像是体力终于支撑不住,直接垂手拉动了链子,带着铁链一起,沉入了冰凉的水底。
像是尝够了世间的苦,终是缓缓,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聂临渊瞳孔骤缩,一瞬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刚要打开玻璃罩,就发现,原本虚弱的司矜,又咬紧牙关动了动,哗啦——
一拳打碎了玻璃罩。
巨响传来,不一会儿,玻璃罩就碎成了渣。
聂临渊看见了司矜通红又生了“冻疮”的手腕,慌忙把铁链松开了去,却愣愣的,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人好像已经没有力气了,滑到地上了,可怜巴巴的,该去……扶吗?
然而,就在他怔愣的空挡,司矜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冰凉的手抬起,啪——
狠狠甩了他一巴掌,而后,不顾一切的仓皇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