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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方落,那脚步声便逐渐蔓延到了床边,似乎有人缓缓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掀开了被子。
入目,便是因为疼痛,蜷缩成小小一团的少年。
因为不敢睁眼,聂临渊掀开被子的时候,司矜明显瑟缩了一下,眼角又多出两滴泪花,浸在长睫上,轻轻抖着。
整个人无助的厉害,眼睛闭的更紧,却是将眼角那颗泪痣,衬的愈发好看。
聂临渊垂着眼眸,神情依然愣愣的,心底情绪却已是翻江倒海。
他在处罚室见过太多人,惊恐的,讨饶的,求死的,昏厥的,却从未发觉,一个人能脆弱到这么好看。
就好像……一件精美的瓷器。
叫人只敢小心翼翼的捧着,不舍得损坏分毫。
对了,他受伤了,身上一定冻的厉害,得拿些药。
这么想着,聂临渊便抬手,轻轻将司矜摆正,一点一点,解开了他的衣服。
雪白的肌肤铺陈着斑斑点点的红,严重的地方,似乎见了血,一眼瞧上去,怪让人心疼。
聂临渊拿了些药,轻轻涂抹着。
手下的人很乖,一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疼得时候,会闷哼出声。
偶尔,他的手不知碰到了什么,人还会下意识的发抖。
很可怜,又好欺负的厉害。
导致聂临渊略带薄茧的指尖忍不住在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尤其在人会抖的地方,反反复复留恋。
他带来的药是NPC独有的,效果绝佳,涂到创口处,不过十分钟便会痊愈。
药上好后,聂临渊又慢慢给司矜合好衣裳,盖上被子。
再看到人的脸时,那张脸已经红了个通透,眼角的泪不停的往外流,已经打湿了一小片枕头。
却依然乖乖抿着唇,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怎么办?
聂临渊许久不动的心明显跳了跳——好想保护他,好想欺负他,让他只为自己哭。
怀着这个想法,他停在床头,久久未动。
不知何时,床上的少年似乎以为他走了,像是为了保护自己,又缓缓缩进了被子里。
枕头的位置因为他的动作发生变化,露出一点笔记本的边。
方才写的,是这个吗?
聂临渊伸手拿起,翻开第一页。
18年9月1日,天气晴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说起来还是蛮开心的。
为了追逐阿渊,我复读两年,终于从一个只能考五百多分的小学渣变成了清大的学生。
这个时候,阿渊已经是大三的学长了,今天在学生会迎新的地方看到他,好帅,依然像以前一样耀眼。
虽然他并没有看我,但我依然很开心,能够再见到他。
阿渊?
是指……他吗?
聂临渊不敢相信,因为他除了做规则世界的NPC,记忆里并没有其他的事。
他长年呆在处罚室,看惯了各种痛苦和淡漠。
故而变得麻木,心跳迟缓,甚至连动作和血流都变得缓慢,早已无法理解正常人类的感情。
可日记的左下角,明显贴着一张他的照片,那上面阳光微笑的少年,是他以前的模样吗?
这个里面,是他还是正常人时,经历的一切?
聂临渊大受震撼,终是没舍得把日记本还给司矜,全部带了回去。
脚步声飘远之后,那瑟缩在被子里的少年才缓缓睁眼,通红的眼角闪着泪意,几乎被兴奋填满。
鱼儿,咬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