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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轩被她给吼懵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她。
江棠此刻是又惊又怒又羞,还夹杂着尴尬和羞耻。
见他不让路,她直接伸手刨开他,气冲冲的大步朝前走去。
楚轩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脑子乱成了一团。
李芸也好,后来那个妖怪也罢,自打他来了金陵之后,哪次接触的不是看起来是女,实际上是男的东西?
今天怎么就……就真的是个女子呢?
手掌之间,仿佛还残留着那温热柔软的触感,楚轩站在原地,后知后觉的红了脸,红晕从脖子升起,一直爬到了耳根,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子一般,站在大街中央。
周遭的人有些懵,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个情况,但大抵也能看出来,事情似乎并不似之前那个姑娘所说的一般。
有人弱弱的提醒道:“这位公子,你的马……”
楚轩回了神,同手同脚的朝马走去。
他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驾马前行,走了几步忽然一扯缰绳调转马头往回走去。
江棠气哼哼的在路上走着,长这么大她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什么人啊!居然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捏她那里!还有没有点羞耻心?又把她当成什么了?!
疾走了一段,身后传来马蹄声,江棠回头一看,就瞧见了那个俊逸挺拔的身影。
她轻哼了一声,顿时脚步更快了。
楚轩连忙催动胯下的马赶上,他看着面前气呼呼的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默默跟着。
江棠快步走了一段,发现身后的人紧紧跟着,顿时气哼哼的瞪了他一眼,又走的快了些。
楚轩自知理亏,瞧见她瞪眼也只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继续跟着。
江棠立刻又加快了脚步。
然而她快他就快,一气之下,她干脆拎起裙摆跑了起来。
楚轩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了口气,一夹马腹跟了上去。
江棠跑累了,之前就追了半天,现在脚疼腿也疼,眼看着怎么也甩不掉他,真是的又气又累!
她猛的停了脚步,回过头来怒瞪着他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楚轩闻言一噎,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跟着以后又该做什么,他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应该跟着。
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他翻身下马,开口道:“我……我只是……”
江棠朝他瞪眼:“只是什么?”
楚轩轻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跟你说,先前……”
“不许提!”
江棠如同炸毛的猫:“以后都不许提!之前什么都没发生知道么?!”
楚轩闻言噎了噎:“好。”
江棠的心头的那口闷气,终于稍稍好了些,想了想他终究是楚姐姐的哥哥,定然也非那种孟浪之人,先前只是脑子犯抽,这才干了混账事。
但受委屈的终究是她,气恼消了委屈就浮了上来,眼眶顿时就红了。
她撇开脸转身朝前走,哑声道:“就当今日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以后见到当作不识。”
按理来说,楚轩当说一声好,可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她红了的眼眶,哽咽的语声,那个好字就卡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没再追上前去,只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她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轩这才收回目光,有些神不守舍的翻身上马,回到了住处。
他有些没力气,回去之后直接躺在了榻上,双手枕在脑后,眼前浮现的都是先前在街道上的一幕幕。
想起他捏了又捏,一只手不够还又伸了另一只,顿时就感觉手心烫的厉害,就连脸颊都烧了起来。
可想到她红的眼眶,暗哑中带着哽咽的声音,他又胸口堵得慌。
再想想那两巴掌,还有她气愤的神情,楚轩轻叹了口气,忍不住感叹道:“脾气真大啊……”
不对!
倘若她是李胤的贴身宫女,那就是李胤的人,他那般行为岂不是……
楚轩腾的一下起了身,急匆匆朝外间走去。
李胤很忙。
谭恒那边已经确认盐布司死于他杀,盐布司的夫人闪烁其词,显然知晓内情但却不语,无论如何劝说,甚至威逼利诱,她都一口咬定是盐布司贪赃枉法,畏罪自杀。
而盐商那边亦是如此。
而派出去接应平阳工匠的夏将军处,出城之后便彻底失去了联系,就连飞鸽也没有,而简一和杨益亦是如此。
唯一的可能,是整个金陵已经被孙文长等人控制,连信鸽都被射杀。
金陵城内看似平静,实际上已经是风雨欲来。
李胤看着面前金陵城的堪舆图,正在研究着部署,一个人却不经传报,直接进了书房。
他抬眸看去,瞧见楚轩一脸冷色,不由微微一愣:“大舅哥怎的来了?”
楚轩本想问他关于那个贴身宫女之事,可瞧见挂着的堪舆图,还有上面的标记,顿时皱了眉:“有战?”
李胤点了点头,也不瞒着他,将目前的情形说了一遍,而后看着堪舆图道:“金陵城内,朕只有五万人马,驻扎在东南西北各卫所之中。守城的士兵,只有三分之一是朕的人,一旦动手单靠城内,胜负难料。”
楚轩来到堪舆图面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指着城外军营道:“那里有多少人?”
“十万。”
李胤开口道:“由傅老将军率兵,战事一起,便由他带人攻城。”
楚轩皱了皱眉:“城内若是拿不下,那便是困兽之斗,一旦孙文长动手大可直接劫持皇室,到时候傅老将军便是投鼠忌器。”
李胤轻哼了一声:“那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说完这话,他忽然道:“大舅哥。”
楚轩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何事?”
李胤看着他道:“孙文长府内有三百多名死士,若是朕将简字营的百余人交由你,你可有把握,拿下孙文长?”
楚轩闻言顿时皱眉:“为何是我?”
“因为,大舅哥你的身份孙文长一派不知。”
李胤诚恳道:“他们不知你身份,自然对你不设防,眼下风雨欲来,朕这里必然被人盯着,唯有大舅哥能神不知鬼不觉,带着人去斩首!”
楚轩轻哼了一声:“你凭什么觉得,我带着一百多人,就能灭掉对面三百多死士?再者,这是你的事情,我若是不曾前来,你难道还要输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