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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看见他的落寞，助理轻声安慰：“我打听到国内有个非常厉害的黑客组织，名叫天机团。”
“只要给钱，别说是人，就是牛鬼蛇神都能给你调查出来。”
“只是——”
助理迟疑几秒，感叹道：“据说，天机团的老大接单凭心情，轻易请不动。”
“试试看。”
宋明霁漫不经心盯着大屏幕，漫不经心道：“只要能查到，多少钱都可以。”
这十几年，他一直在国外。
国内没有任何人脉。
“嗯。”
助理点头，若有所思道：“明明那么多人，怎么会一个都找不到？”
“……”
宋明霁不作声，脸色难看。
这问题他想了很多年。
当年海难发生时，他亲眼目睹小妹被渔民救走，大哥失足掉进大海……
父母拼尽全力，给自己、哥哥，以及另外三位未来得及下船的妹妹，穿上救生衣。
后来……
轮船侧翻，他听见父母凄惨的嘱咐声：“小妹成年前，不要互相找寻，更不要暴露与今天有关的任何线索。”
“记住，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活。”
“一定要记住。”
这一幕，在他脑海中反复上演。
他不明白，为何非得等小妹满十八岁，才能让他们相互找寻。
十八岁。
轮船失事时，小妹不过三岁。
算算时间……
今年十八，成年了。
这些年，他一直记得父母的话，没有大张旗鼓的找寻两位哥哥和四位妹妹的下落。
但总希望能在不经意中，与任何一人相逢。
可，希望全部破灭。
终于。
在小妹满十八岁的这年，他回到帝都，开始找寻他们的下落。
线索最清晰的是，小妹。
她如果还活着，今年应该上大学了吧？
没有爸爸妈妈，哥哥姐姐的保护，小时候爱哭爱闹的小姑娘……
不知道会过得如何，会不会受欺负？
还有其他的兄弟和妹妹……
又在何方？
“轰隆——”
正当宋明霁出神时，大屏幕里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商珣回来了。
骚包的红色赛车，在视频里格外扎眼。
当然。
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的女孩儿，更加惹人注目。
女孩儿背对着他，不断挥着手扇风，虽然看不清面容，可能感觉到在生气。
商珣端茶倒水，明显在哄。
“……”
宋明霁狠狠蹙眉。
他虽然是M籍，可骨子里流的是华国的血。
自然希望华国能再出个J车神，为国争光。
商珣这人，他简单了解过。
本事有点，但不精。
这几天如果能找到正确的方法，稍加训练，技术绝对能大幅度提升，很有希望闯进前五。
可惜……
他却在关键时期泡女人。
J车神若是知道，当初花重金打造的“国内赛车事业”变得这般不堪……
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或者，该不会如传言那般……
发生事故，真的死了吧！
“两件事，关注J车神的消息，以及联系天机团。”
宋明霁眼里划过一抹不屑，拎着头盔起身：“告诉主办方，明日开始，闲杂人等一概不准入内。”
闲杂人等？
助理看了眼视频里的女孩儿，瞬间明白。
“明白。”助理点头，“保证不会影响你明天的训练。”
——
另一端。
赛车刚停下，裴今雾便迫不及待迈出车厢，扇着风让自己冷静。
生怕再多待一秒，会把商珣脖子拧断。
通过这次试驾，她发现商珣臭毛病很多。
骂一路，又累又渴。
“雾姐，你刚说的问题我都明白了，要不我再跑一次？”商珣双手递上水杯，小心翼翼道。
别说。
虽然刚才试驾过程中，他被雾姐骂得狗血淋头。
可很多问题，确实提得很对。
甚至好几个时候，都是雾姐在给他控制方向盘。
单手喔。
又酷又飒，毫无瑕疵。
若不是雾姐没有积分，没资格报名F1，他都想让她直接上场。
她这技术，可不输老牌赛车手。
“你今晚好好想想，明天跑一次，再出现今天的低级错误……”
裴今雾喝了口水，嫌弃地将水杯塞进商珣手里，语气凌厉：“我会把你脑袋打开花。”
“你放心，我绝对改。”
商珣吓得赶紧抱住头，强撑着笑容保证。
“你最好是。”
裴今雾没再多说，看了眼时间，戴上帽子往外走去。
路过休息室时，迎面撞上黑鬼。
黑鬼还抱着手机，疯狂给“J车神”发微信。
奈何发出去，全是对方拒收。
哦。
想起来，她把人拉黑了。
“……”
看他这可怜巴巴写“小作文”的样子，裴今雾抿了抿嘴。
前两天是错怪他撒谎，以为骗她参加比赛的话全是假的。
一气之下，把人拉黑了。
行吧。
冤枉了他，这就将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啊——”
消息终于发送成功，黑鬼高兴得原地蹦起来。
车神把他当放出黑名单，是不是意味着，她参加比赛的事有希望？
“……”
正当他准备发消息追问时，目光不经意扫到裴今雾。
“哼。”
黑鬼笑容消失，表情立刻冷却，挺嫌弃的。
不到一个小时就要离开？
赛车大佬？
全身上下，他真的看不出半点大佬的样子。
权当商珣压力太大，精神出幻觉了。
“？”
看着黑鬼冷冰冰的态度，裴今雾脑海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哼？
这阴阳怪气谁呢？
很好。
裴今雾目光沉了沉，重新打开手机，找到黑鬼的名片。
【重新加入黑名单】
“啊——”
操作刚成功，黑鬼的尖叫声再次响起，悲伤盯着手机。
页面提示：对方无法接受消息……
很好。
他又被拖进黑名单了。
“……”
黑鬼愣在原地，从开心到心死不到十秒钟。
——
离开场地。
裴今雾刚走没几步，手机振动。
天机团那边发来消息：【老大，有新的任务。】
裴今雾：【？】
天机团：【有人同时下了两个单，佣金我们这边开】
裴今雾：【说说看】
天机团：【两个都是找人，一个是找F1赛车三年冠军得主J车神……】
找谁？
裴今雾正吃糖，听见这话，差点咬到舌头。
让她自己找自己？
有毛病！
天机团：【第二个是，找家人。对方说是两个哥哥、四个妹妹】
“……”
看到后面一堆字，裴今雾头都大了。
两个哥哥，四个妹妹……
他要不要再加点人，给他找个足球队呢？
裴今雾：【雇主谁】
天机团：【近三年F1赛车冠军得主—宋明霁】
宋明霁？
不就是在训练场上，瞧不起她的假洋鬼子？
花重金找她？
怎么，就那么怕自己上场，抢了他冠军的位置？
有时候……
拿冠军，没必要非得自己上场。
天机团：【老板，接么？对方后面补充说，可以先找最小的妹妹】
裴今雾：【不接】
没错。
她接单全凭心情，心情好，普通人分毫不收也能替对方解决问题。
心情不好……
嗯。
她现在心情就不好。
这洋鬼子，她看着很不舒服。
天机团：【老大，我们不接，对方可能会去找S盟那边的黑客团。】
让死对头赚钱？
这不符合老大的风格啊！
裴今雾扯了扯嘴角，自信回复：【找足球队的事，够他们忙活，想接就接喽。至于J车神……】
静默几秒，裴今雾缓缓敲字：【S盟能找到，我叫他哥】
【……】
天机团成员抠脑袋，满头雾水。
对S盟来说，J车神还挺好找的吧？
老大为何如此自信？
——
云之上。
裴今雾坐在餐桌前，认真查阅最近几年的F1赛事。
自从退圈后，她再没关注过这些。
越往后看，脸色越难看。
当初她连续三年获奖，奖金全部捐给国内的赛车事业。
她希望未来世界的赛车舞台上，能有华国人的一席之地。
可她没想到……
国内赛车手，如此青黄不接。
她离开后，能获得F1比赛资格的人，一年不如一年。
商珣是今年的独苗。
“商珣下午的训练，如何？”
商时砚将果盘放在女孩儿手边，目光扫过她的ipad，语气温柔。
“还行。”
裴今雾关上ipad，淡淡出声，“集训几天，闯进前五，没什么问题。”
“那就行。”
商时砚剥开橙子，一块块喂到小姑娘嘴边，嘴角噙着浅浅的弧度。
“你笑什么？”
看见男人慵懒的面容，裴今雾不解拧眉。
“商珣不行，你是不是打算自己上？”商时砚掀开眼帘，认真和小姑娘对视，满是心疼。
目前看。
她应该不去。
赛车比赛，尤其是F1赛车，每年不知道会出多少意外。
非死即残。
他家小姑娘虽然厉害，可三年没碰赛车。
谁也无法保证，不出任何问题。
不过还好……
现在上场的是商珣，不是她。
当然开心。
“……”
裴今雾抿嘴，没作声。
不得不说。
她的小心思，被商时砚猜中了。
她今天特地陪商珣跑一圈，主要是想摸透他的实力。
能进前五，便放手让他比。
若是不能……
虽然答应过爷爷，再也不碰……
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国内赛车事业，彻底毁掉。
“哦。”
裴今雾端起果汁，浅浅尝了一口，算是默认了。
静默几秒。
没听见商时砚再说话，女孩儿扬起下巴，嗓音清冽：“你没话问我？”
“有话说。”
商时砚拿起纸巾，替女孩儿温柔擦拭着嘴角，声音磁性又温柔，“不过是其他事。”
“嗯？”
裴今雾注视着男人， 清澈的瞳眸倏然变深。
“最近有人在打听十多年前的海难。”商时砚停顿几秒，轻声补充：“尤其提到一句……被渔船救走的小女孩儿。”
“吧嗒——”
裴今雾正吃橙子，听见这话，东西掉回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原本海难的资料，全部被毁，没几个人知道。
更别说，她被渔船所救的事。
“你的意思是说……”裴今雾蠕动嘴唇，艰难到发不出声音。
“嗯。”商时砚轻轻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发，柔声安抚，“雾雾，正在找你的人，可能是你的家人。”
或许是父母，或许是哥哥姐姐。
这就意味着，她的雾雾又要多个人，或者……几个人宠了。
“最近你安心忙赛车，家人的事交给我和你哥。”
这件事还是江既白发现的，确定还有亲人活着，才敢让她知道。
家人？
裴今雾坐在原地，脑子挺懵的。
上个哥哥还没消化完呢……
这节奏，是不是太快了。
——
第二天下午。
裴雾照常去了训练场地，可刚到门口就被拦住。
“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入训练场地。”
闲杂人等？
谁啊？
呵呵，该不会是她吧。
“F1何曾有这个规定？”裴今雾仰起头，白皙的脸颊染上冰霜，语气凌厉。
训练场设施不完善，可以要求助理陪同的。
“今天。”
就在这时，磁性的男声在耳后响起，“有什么问题？”
“……”
裴今雾回头，只见穿着赛车服，拎着头盔的宋明霁，冷冰冰盯着她，不客气道：“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她这张脸，太张扬，容易影响赛车手的发挥。
尤其商珣正是训练关键期，更不能受任何影响。
重要的是……
训练场复杂又危险，她一个年轻小姑娘，磕碰到又要哭哭啼啼。
谁有空管她？！
“……”
不能来的地方？
裴今雾轻挑眉梢，被这话气笑了。
这种破地方，她闭着眼都能开几圈。
她在里面玩儿的时候，假洋鬼子还不知道在哪个泥塘蛄蛹呢。
很明显。
他在针对她。
“来人，将她带离这里。”
宋明霁懒得和她多解释，吩咐旁边的保安。
小姑娘嘛，吓吓就离开了。
“F1赛车准则第三项，第三部分70条，参赛者训练期间，进入赛场人数可适当增减……”
裴今雾摘下帽子，露出完整的面容，慢悠悠背出准则全部内容。
“……”
看清女孩儿的脸，宋明霁心神恍惚了下，更多是惊讶。
这脸怎么有点熟？
还有。
她怎么知道F1赛车的准则？还那么详细！
“第五部分第1条，修改比赛规则，需要提前半个月上报赛委会。”
裴今雾站在原地没动，慢条斯理，有理有据：“你是脑子无法理解，还是眼睛有毛病呢？”
“……”
宋明霁被怼得哑口，无法反驳。
——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