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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朔月岛上的萧石竹,简直就快要气炸了;双目圆睁着的他双眉一直倒竖着,脸上也尽是怒气。
尤其是在林聪让那边的随军菌人传来了“属实”二字后,萧石竹手上额头的青筋也顿时暴起。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气愤过了。
气呼呼的他在太守衙门的正堂里快步来回走了数十圈后,忽然在帅案前站定,对站在英招肩头的神骥怒气冲冲地咆哮道:“传令林聪,让他立马叫手下玄教教徒给老子把洞蒙绑了,用快船押送到藤仙苗寨,老子要去亲手斩了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废物!”。
怒不可遏的萧石竹已然不管洞乌哈是他的异性兄弟了,胸中的愤怒令他不得不杀了洞蒙方才痛快。
“另外对共工立马执行罚俸两年的处罚,念其只是用人不但,都督一职不降,但他必须给老子留守刀山岛戴罪立功。”越说越气的萧石竹,声音也是越来越高:“让林聪带人审问俘虏,得知刀山岛上所有地下密道入口后,大军立刻清剿暗道里蛰伏的敌军。”。
“少主,对于洞蒙的处置是不是再三思三思?”踏前一步的白无常赶忙劝解道:“毕竟他是个榔头之子,轻易处死恐有不妥;只怕是反而会弄巧成拙,引发三苗反心。”。
倒不是他白无常与洞蒙有什么情义,或是拿了对方的好处;他也只是从全局考虑。云梦三苗各部方才归心,萧石竹就公然处死榔头之子必然会引发不小的波澜。
“哼!区区一个榔头之子,也敢折损了我五万军士,这笔债不要他以死谢罪难道你替他还吗?”没想到满脸杀气的萧石竹却毅然决然地怒声反问到,倒令白无常不敢再多言半句。
“要他死也是可以的,但要三苗都知道他的劣迹。”一直都很寡言的黑无常暗忖片刻后,若有所思地谏言道:“若是让三苗诸鬼都能引发公愤,则洞蒙可杀之!若是不能这鬼还是不杀为妙。”。
闻言也冷静下来后萧石竹沉思片刻,脸上怒气也随之淡了几分后,望着黑无常问到:“以你看怎么才能引发公愤?”。
“此时非常简单;先让菌人把洞蒙一意孤行以及战场上不顾军士死活,临阵先乱等等劣迹,由各地菌人传播到各地百姓耳中。”黑白无常都是和酆都大帝混得久了之鬼,自然也多少谙熟一些这种御事手段;他继续对萧石竹缓缓说到:“再由少主你亲自出面询问留守云梦的三苗鬼波东哈和宝翁里,用他们三苗的办法该怎么处置这样的鬼,最后按三苗的办法给予洞蒙制裁,云梦的三苗鬼们绝对会对少主的决定心服口服,纵然他洞乌哈为此胸中有气,也难以翻天。”。
他的话立马等到了白无常和英招,以及菌人族长神骥的认同,纷纷点头附和着。
已经更是冷静了不少的萧石竹,沉吟着踱步片刻后,也觉得此计可行便缓缓地点了点头,对黑无常投去了淡淡的感激之色后,道:“好!就按黑无常所说去办。”。
语毕又面有歉意死望向白无常,淡然一笑后用平和许多的语气,很是诚恳地道:“方才胸中怒火难消,也知谢爷是为我好,委屈你了。”......
莺飞草长的三月过后,罗酆山上依旧一片青翠。
几场大雨之后,罗酆山山顶变得云淡烟轻。山上遍地百花盛开,百鸟在苍松翠柏间不停地鸣啭,山涧淙淙流动的溪流,也是愈发湍急秀丽起来。
在巍峨壮观的六天神鬼宫深处,一派葱郁的老树青藤间有着一条总长不过十丈,全用翡翠采用堆叠技法堆砌而成的石涧。涧中有石路随着溪流迂回,形成了上有茂林下流清泉的幽静美景;且在石径盘旋,嶙峋峭拔的黄石假山之巅还建有一座双层双顶亭。
精美纤巧,四周通透的亭前有瀑突泉从石间喷薄而出,如惊涛飞雪一般落下到山下涧中。
每当春暖花开之后到秋风落叶之前,酆都大帝都是在此幽雅且宁静的亭中办公。
今日他一如既往地来到亭中,细看批阅着各地送呈的奏本。如今的冥界已然是反叛四起,各地送来的奏本也是越来越多;大多数都是平叛战况的内容。
二十几本奏本看完之后,酆都大帝是越看越气,依旧是多有玄帝军与酆都军的溃败,而少有胜利的消息。
双眉倒竖的酆都大帝重重地哼了一声后,面露几分恼怒。他又拿起一本未看的奏本,展看细看片刻后却是倒吸一口冷气。
这奏本上写的内容,正是杜子仁已被九幽国生擒活捉,南蛮各地尽数归顺九幽国的情报。
明明还期待着杜子仁能多牵制一些九幽军,使得九幽国陷入两线作战的捉襟见肘,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酆都大帝的心头不禁升腾起一丝担忧。
还不知道妬妇津神被俘的他,正是在担心着自己这个姘头的安危。
他将手中奏本往身前桌案上重重一摔后,怒哼一声着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亭子边站定后,默然俯视着下方涓涓流水。
与此同时,酆都大帝又见到那涧中随着溪流迂回的石路上,有两个人魂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这两鬼都是身着朝服带着乌纱帽,手中持有玉笏的人魂。一鬼长得皮肤漆黑如碳,额骨高凸的脸上长着粗浊高大狮子眉,以及赤色的络腮大胡,正是执掌阎罗殿的阎罗王。
另一鬼则是四五十左右模样,方脸上两道浓眉长而眉尾聚,却是主管黑绳大地狱殿的宋帝王。
进来两位阎王一直在主持着北阴朝的对外用兵之事,此时行色匆匆地朝着这边而来,倒是让向来都镇定自若的酆都大帝居然心头一紧。
两位阎王快步上了假山,站到了亭中后对着酆都大帝齐齐一整衣袍,再弯膝跪地叩头一拜,才直起腰来。
“陛下,大事不好了。”持笏而跪的阎罗王粗喘几声后,顾不得擦拭一下额上涔涔而下的汗珠便急声禀告道:“您派去袭扰朔月岛的海骑兵几乎全军覆没,水师战船尽数毁灭无一幸存。”。
背对着他们的酆都大帝心头一凛下浑身一颤,渐渐瞪大的双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点点惊慌之色。心中也随之被愤怒和惊愕填满。
“主帅妬妇津神呢?”许久后,惊怒交集的酆都大帝在欲言又止间定了定神,才沉声问到。
“只有几百个士兵逃了回来,其他的都已经死了。据说九幽国已造出了沦波舟。”阎罗王选择了沉默,宋帝王只好开口,小心翼翼地道:“其中还多数是空骑,海骑兵只幸存着几十骑而已,尚未见到妬妇津神;根据幸存士兵所言妬妇津神已被敌军俘虏了。”。
此言一出,胸中郁结烦闷的酆都大帝双眉一皱间讲右袖猛然一挥,一道强大且凌厉的鬼气从他袖中弹射而出,携劲风疾飞向亭外。
转瞬过后有轰隆巨响传来,亭子对面的山涧玉石登时炸裂开来。
碎石激射如涧,酆都大帝一个转身怒视着两位阎王,咬牙切齿地问到:“沦波舟和妬妇津神的消息是否属实?”。
两位阎王默然点了点头。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酆都大帝见状,不由得张嘴倒抽一口冷气。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而全身麻木。紧接着又顿觉有些天旋地转,赶忙闭眼这才站稳不倒。
妬妇津神被俘,对方又有沦波舟,军事实力强大得令酆都大帝难以想象;北阴朝若想取胜非得借助整个冥界的诸鬼之力。可冥界已是叛乱四起,令酆都大帝陷入了非常被动的局面。
“陛下,是否需要立刻组织大军实施援救?”阎罗王开口问到。
“哪支大军能与萧石竹抗衡呢?”酆都大帝一反常态地没有勃然大怒,只是有气无力地反问了一句。
萧石竹的厉害他算是领教够了,心头更有丝丝畏惧掠过;这是一种数千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令他心头徘徊着的尽是有心无力之感。
他缓步走到桌案后,颓然坐下后轻声哀叹。
两位阎王不约而同地无话可说,索性选择继续沉默着。
也是默然无语的酆都大帝此时心中又升起了几分纠结;妬妇津神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姘头,不去营救对方必然无情无义。可冥界战乱和反派四起,平叛大军都已经不够用了,再加上萧石竹诈术了得,连他也迷茫,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微微垂首的酆都大帝,望着桌案上那些奏本沉思起来。
微凉的山风徐徐,涧中水面微泛涟漪。
眉头紧锁着的酆都大帝沉思片刻后,面色恢复如初,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后冷冷问到:“那些逃回来的败军兵卒安置在何处?”。
“已安置在忘川渡边,交予了孟婆看管。”宋帝王不假思索地回到。
“杀!”身上杀气凛然的酆都大帝也是毫不犹豫地口吐一字。
这次败仗绝对不能外泄,这就是酆都大帝思索半晌后得来的办法。一旦败仗之事外泄会使得他那摇摇欲坠的帝位更是不稳,于是他决定弃卒保车。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宋帝王猛然一怔,微启双唇呆愣在原地。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句不假思索话,瞬间就害死了数百鬼魂。
不等他回过神来,酆都大帝又毅然决然地手指着宋帝王,斩钉截铁道:“这个事情就交由你去办,一定要做的干净利索,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的证据。”。
“诺。”面有几分无奈的宋帝王应了一声,露出一个带有淡淡苦涩的微笑。
“阎罗王留一下。”酆都大帝摆摆手,示意宋帝王可以退下了。
待对方离去之后,酆都大帝紧盯着跪在地上的阎罗王,轻声问到:“妬妇津神真的被俘了吗?”。
“据幸存军士所言确实如此。”阎罗王把头重重一点。
见状再次默然无语的酆都大帝,沉默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比之前更是冰冷的杀气,眉宇间尽是冷漠,双唇微启沉声道:“那她从现在开始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