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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嘿嘿。”
大堂深处的英招,注视着手中书卷上“坐画屋为男女 裸 交接,置酒请诸父姐妹饮。”的那些香艳又龌龊图案,发出一连串猥琐的笑声,在昏暗的大堂上绕梁回荡。
蒋子文把陆之道和魏征的大部分随行卫士,都留在了大门外交给其他军士监视着,只让他们各代两名卫士,一名书吏进入了正堂。
他们走到了英招身前,蒋子文先开了口:“禀告大帅,北阴朝派出的鬼使已经给你带来了。”。
这时,沉浸在春宫图乐趣里的英招,才依依不舍的移开了目光,多少有些猥琐,瞥了一眼高案下的魏征和蒋子文,冷冷的明知故问道:“蒋子文大人,你怎么带来了个囚犯啊?怎么北阴朝是要拿囚犯来换龚明义那阉人吗?”。
这些话听得刺耳,也是故意这么说出来的,也惹得那魏征怒哼一声,双眉一挑,眼中已经是怒气四溢。
但是,知道英招是故意的蒋子文,倒是听得解气得很。
很快,抬眼起来的魏征,看到了站在英招身边的,正是同样从北阴朝投诚过来的嵇康。
一惊之下更是恼怒,不顾一切的沉声骂道:“奇了怪了,这朝廷的粮食怎么都养出一群白眼狼来了?”。
这话显然是说给蒋子文和嵇康听的,也是为了奚落他们的。
毕竟,这两个人魂曾经是北阴朝的重臣。
现在投敌,在魏征看来骂他们都算是轻的了。
“呵呵,魏大人,你是愚忠了没错,北阴朝的大米不也把你喂阶下囚了吗?”蒋子文笑而不语,嵇康却不以为意,但和魏征唇枪舌剑的呛了起来:“北阴朝千年的牢房也没能让你看清显示,学会良禽择木而栖和良臣择主而事,也是不容易啊。”。
这话不但呛了魏征,也让魏征哑口无言的同时,抬高赞誉了萧石竹,贬低了他们过去效忠的北阴朝酆都大帝。
比起被说成囚犯,这些话在魏征这种忠心耿直的人魂听来,更是刺耳难听。
“好了好了。”英招放下书后,忽然做起了和事佬,对嵇康说到:“反正你现在也不吃那种大米了,别操心了。”。
说罢,英招还坐在高案后他那把特制的椅子上,一个拱手,微微行了一礼后,又道:“欢迎欢迎,北阴朝的鬼使们。”。
说话间,英招脸上一直含笑,没有丝毫的敌意。
陆之道也轻轻的用肘,捅了捅魏征手臂后,对英招微笑了起来,然后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打招呼道:“见过英招大帅,早在六天洲之时我等就久仰大名了啊。”。
一旁的魏征也跟着草草行了一礼,但没有打招呼。
手持节杖的陆之道,随之站直了身子,朗声道:“我等带来了北阴朝和陛下的和平诚意,为的只是消弭战火,给天下一个太平,给给十洲六海一个太平。”。
外交辞令说的很流利,很快就把他们两个鬼使前来,用物资土地交换龚明义的这个委曲求全的目的,变得高大上了起来。
“别,为了和平这话我真不爱听。”但很快就被英招否定:“你我都是活了数千年的老鬼,什么套路不知道啊。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你们就是要拿回龚明义去。此事就不要再费劲的镀金了,这样直接一点更好谈。”。
英招说罢,终于站起身来,从椅子上跃下后走到了魏征和陆之道的身边后,目光扫过两人脸颊,又道:“今日二位都旅途劳顿了,也不急于现在就上谈判桌。”。
已经收到了萧石竹指令的英招,临时改变了所有的流程。
当下英招顿了顿声,很热情的笑道:“今天我就进一下地主之谊,带着二位在这里吃吃喝喝一天。明天我们在游山玩水一下,去去疲惫,玩开心玩尽兴了,我们再谈。”。
萧石竹交给英招的,都说给了陆之道和魏征。
并且表现出了一副对和谈,不以为意的态度。
陆之道和魏征倒是忽然就急了起来。
和谈不能拖延,得越快越好。否则北阴朝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在来的路上,他们接到了急报,九幽国的舰队突袭了六天洲东南各地,洗劫一空了沿海地区的部分军用物质仓廪和粮仓。
陆之道和魏征结合所有的情报来看,得出的结论都是九幽国在耍无赖,钻了和谈还没有完成,停战协议未能白纸黑字的写下,同时之前六天洲南部地区长期战乱和抱犊关继续重建的空子,在能捞一把就是一把。
还有在此之前,陆之道和魏征也接到了朝廷急报。是关于凤麟洲叛乱再起,有熊国等一些曾经鬼国的鬼民,又揭竿而起,连连攻占了几处鬼城和鬼镇。
北阴朝要集中大军和一些国力,来尽快处理凤麟洲的叛乱,做到一劳永逸。
九幽国已经得到了东部两洲;虽说东瀛洲还有半壁土地,不在九幽国的占领之下。但是,解决东瀛洲问题,对于九幽国来说并不是什么吃力的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两三年,东瀛洲就尽归九幽国麾下。
那北阴朝只能是完全控制西面两洲土地,才能与九幽国一起,在一纸协议的勉强维护下和平发展一些年。
然后拉平双方国力和军力。
因此时间对于北阴朝来说,更是重要。毕竟九幽国内部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和叛乱,但是北阴朝不一样,补了西墙东墙破。
这个时候要陆之道和魏征还悠哉悠哉的,这只会让他们更焦急。
可是这也是两个老鬼,很快就知道这是九幽国的急,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爽快的一点头后,陆之道说到:“第一次会面就要贵国破费了;不过盛情难却,那就有劳英招大帅了。”。
“好,我先带你们去蒸个桑拿,祛一祛旅途疲惫和海上沾上的湿气。”英招没有见到他们的焦虑,坦然接受也没有气馁,反而更是热情了,带着两个鬼使就快步朝着大堂外而去......
大风呼啸着,撞向了啸风城外的石柱。然后在绕过了石柱,轻而易举的翻过了城墙,进入了屋中。
萧茯苓用过早饭之后走出了帐篷,来到了赖月绮的车舆中。
“娘,我去一下正堂找找画眉大人。我父王和母妃传信回来了,同意了让那个老二的家人见他一面。不过不带他出地牢,得让他的家里人去地牢见他。”萧茯苓才坐下,屁股都没有坐热就站起身来,对赖月绮急声道:“我得去找画眉大人,让她来安排一下这次见面。”。
“茯苓,让范锦鸿点几个人去监督一下抄家的事情。上次那个传信的飞禽兽魂也是这么抄出来的。说不定还能有更多的发现。”紧接着,赖月绮若有所思的对萧茯苓道:“一旦老二松口,让他先写信下令手下继续倒卖矿物,并且稳住他的掌柜的。”。
萧茯苓站在原地,细细思索一番之时,赖月绮又补充说到:“我们得稳住他们;所以老二被抓的事情不能泄露出去。”。
这几日还在戒严的啸风城,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虽然抄老二和于郎官的家动静不小,但是他们用来传信的飞禽兽魂,被范锦鸿和其他几个萧茯苓的随行军士,很快就发现了。
府邸上没有落网的那些团伙成员,都还没来得及放出传信的飞禽,就被一举拿下,包括他们用来传信的飞禽。
“嗯,这个肯定是没有泄露出去的,但是娘你提醒的对,有了老二的亲笔书信,反而更是可信。”萧茯苓这么说着,又再次坐了下来。
这个见面的事情可以缓一缓,但是她一定要把一些昨夜想明白的事情,先告诉赖月绮。
很快,萧茯苓就岔开了话题,说到:“娘,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一个事情。我们才诈了一下于郎官,截杀那个给你看病的郎中鬼医的命令就下来了。有没有可能这个掌柜的一直都在城中,只是营造出一种并不在城中的感觉?”。
说到此,萧茯苓一个顿声蹙眉起来,眼中尽是狐疑和费解神色。继而,她又不急不慢的说到:“也许老二也不知道,此鬼就在城中。也许知道,但是这个掌柜的也不是他们这个团伙的真正幕后主使,在他的上面,还有更高级别的上司。但是这个真正的幕后主使,就一直不在啸风平原上了,很可能也不在国内。”。
听了她的这番话,赖月绮抬起了热茶,思索着抿了一口香茗,又想了想后,点头道:“前面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几率不太大。后面的猜测,关于他们这些团伙成员提到的掌柜的,并不是最大的幕后主使这点,真的是很有可能的。”。
赖月绮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于郎官也好,或是至今没有开口的老二也好,看似像极了这个团伙的骨干,实则似乎根本不知道上司的真面目。
所谓的掌柜的,只有老二见过能联系的这一点,就很是欲盖弥彰。
至于老二,根本不是叫老二,也不是家里的老二。范锦鸿早已说过,这么叫太有些欲盖弥彰了。
看似他是团伙二当家一样,以至于叫的时间长了,人人都认为他就是老二。
但是真的要是如此,这么快就暴露了,那还用得着找萧茯苓他们来明察暗访吗?
随便派几个察查司的老手来,就能查出来了。
总之,赖月绮从被俘的这些团伙成员上,都看到了弃卒保车的影子。
赖月绮嫁个萧石竹太久,也学会了不少。有时候从萧石竹身上学来的观察和思维能力,不只是能用来考虑战略问题,同样可以查查反贼和叛徒。
这也是鬼母让她跟着萧茯苓来的原因。
经赖月绮这么一提醒,萧茯苓有点恍然大悟了。
“那还让那个老二和他的家人们会面吗?”萧茯苓忽然有点迷茫,不知道这么做还有没有意义。
“这个面还是必须见,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顺藤摸瓜,借此先知道掌柜的是谁。然后抓了这个所谓掌柜的,才能再问出其他的事情来。”赖月绮说着摇了摇头,然后拉了拉萧茯苓的衣袖,示意她附耳过来。
然后,她在萧茯苓这个义女的耳边,悄声的说到:“茯苓你不如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