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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岚。”
被阴日之光斜照的后殿上,沉思片刻的萧石竹,对身边的青岚招了招手。
青岚过来后,就俯身下来,附耳过去。
紧接着,萧石竹就在青岚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什么。
除了青岚,鬼母和辰若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也不知道,萧石竹跟青岚说什么了。自然也没有多问。
而青岚待到萧石竹说完之后,应了一声,就走出大殿去了。
青岚走后,喝了口茶的萧石竹忽然张大了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在哈欠声出口回荡在后殿上之时,有些疲倦神色,渐渐地浮现在了萧石竹的脸上。
“睡一会吧,昨夜你可是看了一晚上的奏本的。”鬼母说着此话站起身来,把萧石竹也从宝座上,拉了起来。
而辰若先行一步,朝着殿外去了。
鬼母和萧石竹,也随之默不作声的出了大殿,跟着辰若向着偏殿而去。
这后殿边的偏殿上,也早已设了下床榻和被褥,专供萧石竹和鬼母下朝后在此休息用的。
有时候朝会后他们也会在这里,眯一下,休息休息。
先行一步进入了偏殿的辰若,进去就走到了深处的床榻前,整理了整理被褥后,又折身走到一旁,把床榻前方左右地上的香炉里的熏陆香点燃。
萧石竹和鬼母走了进来,辰若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和其他几个宫女,一起站在了偏殿外远离大门的地方,顺便也让卫兵把大门关上后,让卫兵们也和她们一起,站到远离大门的地方去。
偏殿里青烟袅袅,熏陆香中散发出的甜丝丝的气息,令萧石竹吸了一口气,睡意更浓了,才脱下玄袍就又连连打了两个哈欠。
再做到床沿边把鞋一蹬,长剑立在了床边的他,就立马躺倒了床上去,又打了个哈欠。
跟在萧石竹身后的鬼母把他丢在地上的玄袍捡起来挂起,在把萧石竹的鞋子放好,这才褪去衣衫,放下了帷幔,这才躺倒萧石竹身边,同时拉过被子,给萧石竹盖上。
动作虽然尽量很轻,但半睡半醒,已经把双眼都慢慢阖起来的萧石竹,又忽然睁大了双眼,直勾勾的紧盯着半空。
“快睡吧,养养神。”鬼母轻声细语的说着,给萧石竹掖了掖被子。
萧石竹不言不语,沉思片刻后,问道:“你说长琴今晚能把晚宴安排得很奢靡吗?”。
说实话,萧石竹可是最能亏待自己的冥王了。他自从当了九幽王后,就没有怎么奢靡过。就算是遇到重大节日,会宴群臣时,也不至于说铺张浪费,跟谈不上奢靡。只是用材和器皿都豪华一些而已。
这九幽国是一个不断要建设发展的鬼国,处处用钱,能不浪费的地方,萧石竹是绝不浪费的。
这些是为了宴请青丘狐王,也只不过做做样子,并不是真正的要奢靡无度。无非是做做样子,让青丘狐王误以为是他已经占着暂时的和平,昏头昏脑了而已。
正是因为是假装的,萧石竹这才忽然有些担心,长琴这个负责人,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
毕竟假的就是假的。
“这方案你我都看过了,不是没问题吗?”鬼母侧身躺着,注视着萧石竹的侧脸,继续轻声细语的说到:“平心而论,长琴在这方面的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萧石竹想了想,也觉得真的是这样,反正已经交给了长琴去全权负责了,他也就不操心了。
于是闭上双眼,继续养神......
城南,一处在九幽国几个各部各司的衙门环绕下,有一处僻静的大院。
这座青砖围墙围住的大院幽深,层层小院连在一起,又很宁静。
院中也是地势平坦开阔,莳花种树,叠石垒池点缀其间。行走院内,可以不费跋涉之劳而得山林之趣。
草木山水,小桥流水,无不是晨昏四季,都各有不同的情趣。
这里本来是萧石竹的别宫,入主玉阙后,他又一次没有来过。索性把这里,做成了接待外宾所用的地方,以供各国来使入京后居住。
只是这各国迫于北阴朝的压力,或是看不起萧石竹,很少有和九幽国往来的。这院中,也没有接待过多少外宾来使。
现如今,长琴把这里安排成为了青丘狐王的住所。
满院的安魂木下,原本幽深宁静的小院里今日热闹了起来。
青丘狐王所有带来的鬼官鬼吏和卫士,都给安排了进去。
而青丘狐王,被长琴安排在大院的正屋里居住。
说是正屋,因为过去是萧石竹的行宫别苑的关系,却也是雄伟壮观。
整个正屋坐北朝南,黄玉瓦的歇山顶,前出廊。而装饰也是考究又华丽,周围有水晶石栏杆围绕,雕有麒麟、狮子和梅、葵、莲等纹饰。其屋顶正脊上镶嵌着上成的蛟龙龙珠,阴日之光下五彩斑斓,珠光宝气迸射而出。
长琴把青丘狐王送到此地,在屋内小桌了一会后,就起身告辞。
他还有晚宴需要准备,不得不走了。不过临走之前,他悄悄地告诉了青丘狐王,这里安排的大半数鬼吏,其实都隶属于九幽国的都城禁军,让青丘狐王要说什么悄悄话,切勿高声宣扬,最好能有个人把把风最好了,以免被这些禁军听了去。
青丘狐王自然是对长琴倍感感激,还让狐十斗,亲自把长琴,送到了院门口。
“狐十斗大人请回吧。”站在门口的长琴对狐十斗行了一礼,道:“傍晚我会来亲自迎接各位入宫赴宴,各位请好好休息。”。
狐十斗还了一礼,目送着长琴登上大力山鬼扛着的冥轿,渐行渐远后,才缓缓转身回了院中。
轿子里的长琴,不言不语,闭目养神了起来。
而大力山鬼们扛着轿子一路向北,走街串巷后,把长琴送到了宫门口,才落了轿。
“大人。”扛着轿子的大力山鬼,对着轿内的长琴说到:“我们到宫门了。”。
轿内的长琴才缓缓睁开眼,走下轿子,一整衣袍,掏出了入宫腰牌,给卫兵们看了看。又打发了轿夫们回家后,收了卫兵递还的腰牌,进宫而去。
才走进宫中的长琴,就见到几个官吏围了过来。
这些都是他长琴手下的官吏,隶属于他掌管的掌邦礼的春宫。
“宗伯大人,这次的宴席可有点过了啊。”为首的那个鬼官,是一个天生就擅长理财和守财的钱柜鬼,长得白白胖胖的,大油肚一直挺着,迎了上来就对长琴说到:“这次的开销,可比以往任何一次的宴会还要大,花费的钱财物力更多。”。
这语气之中多有埋怨,一听就能听得出来。而且此鬼,还迫不及待的翻开了手中的厚厚账本,也要给长琴看看。
“行了,账本我暂时不看了,主公事后会给我们补上的。”长琴眼疾手快,伸手一拦,阻止了手下这个鬼吏继续翻账本的举动,说到:“你只要负责把账目都记录明白了,务必让每一笔账都清清楚楚的就行。”。
“可这样一个吃法,主公都已经开始过上奢靡的生活了。如此铺张浪费,一年的财政收入,也经不住吃上几顿这么奢华的宴会啊。”那个钱柜鬼还是不依不饶,继续对长琴说到:“这宴会缩减缩减不行吗?”。
“不行。”长琴斩钉截铁的给了他一个回答,带着其他的鬼吏向前走去。
这长琴也根本不怕账本上出现赤字,萧石竹已经说了,宴会结束,就让青岚过来对对账。然后,开销大部分都从萧石竹自己存的私库里出资,绝不会让长琴的部门自己全部掏腰包的。
不过见那个鬼官如此担心萧石竹昏庸,从此迷恋上奢靡的生活,长琴暗暗觉得,这场戏还是演出得很成功的。
自己人都有了一种萧石竹开始昏庸,只知道享受了的感觉了。青丘狐王要是见了这顿宴席,八成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长琴想到此,边走边对跟在身边的诸鬼问到:“今晚的编钟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都是古神时代的编钟。礼乐乐官们,已都做好了准备,可以整晚弹奏仙乐数百曲,绝无重复。”。
“酒水呢?”。
“昆仑殇,般若汤,都是千年的陈酿,都已经准备好了。另外还有准备了不少的冷泉浆和地洞酿。”。
那个钱柜鬼听到此,叹息着摇了摇头。
掌管着账本和账目的他,知道这些酒虽然不要花钱买,都是古神时代,就存在这玉阙宫里的。可都是价值连城之物,千年万年之陈酿,数不胜数,这样都一口气拿出来大吃大喝了,可不是铺张浪费吗?
长琴听到了他的叹息声,并未多说,假装不知,只是满意地点头一下后,对身边其他官吏问到:“餐具和酒具,都要用古神时代留下的鎏金或是玉髓的,筷子得要兕角的,勺子必须用金银质的。”。
“都按你的吩咐,就是这样安排的。”其他几个鬼吏鬼官中,负责这些的那个鬼吏赶忙说到:“也都登记造册了,宴席后会对照册子回收入库的。”。
“嗯。”长琴没有再多说什么,既然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开席吧。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过天权殿一旁,一处高台前。
这个高台高有十多丈,四四方方,台上平坦宽阔,宽有百丈,正中处有五丈高楼,外圆内方,十六道双开大门,面向四周;上覆三层重檐屋顶。恢弘壮丽的楼外四周,可容下一百多张案几。是九幽国一个宴请外宾,召开国宴的地方。
石台下方南面有一对十五丈高的玉石石阙,四周溪水环绕。
整个石台,以及顶上的高楼都是古神时代就已经建好的。之后虽然多有修缮,可是模样样式基本都没有改变。
只是年代久远,当年古神制造这么一个高台做什么用,已经无从知晓了。
反正现如今,萧石竹用他来做宴会所用。
今天这高台附近更是热闹,宫人宫女们,忙着给登顶的玉阶,铺上红毯。忙着给高台上下张灯结彩。
礼乐乐师乐官们,已经在把乐器往上面高楼里搬,为今晚的奏乐,做着最后的准备。
长琴在高台前的石阙前停下后,打发了其他的官员各自去忙各自的去了,独留下了还是忧心忡忡的钱柜鬼。
待到其他官员离去后,长琴把这个钱柜鬼叫到了一旁,道:“老钱,你是不是觉得主公这一顿宴席,就算是开始了享受的奢靡之路了?”。
那个姓钱的钱柜鬼,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哼了一哼后,道:“可不是吗?主公之前是多么节俭的冥王。不是说不给他享受,他一大王,该有的享受是可以的。可是,他也不能向着穷奢极欲的方向越滑越远吧?”。
长琴听完,淡淡一笑。
手下有这样的官吏,他倍感自豪。有这样不畏强权,也在发现萧石竹问题,就立马提出的官吏,长琴也觉得骄傲,又长脸。
“不行,我得给大王上个奏折,就此事给他一个警示。”顿了顿声,捞钱那个钱柜鬼不假思索的说到:“任何的亡国,不都是先从铺张浪费开始的吗?咱们寻常人家不也有句话叫,金山银山也会败光吗?我们做臣子的,可不能看着大王这样败家。不就是来个青丘狐王吗?他至于这么为了面子就铺张浪费吗?”。
长琴一时间也不能给钱柜鬼老钱,说明白这其中缘由。也不能告诉他,这些都没有花国库一分钱,最终都是萧石竹自己会补上的。
也只好任由着老钱上这本奏本了。
于是也是叹息一声,道:“我看啊,这奏本你要写也可以,但能不能高高兴兴的过了今天。过了今天,你再把这奏本写了,再递上去也不迟。”。
顿了一顿,长琴又补充说到:“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咱们就先帮着大王把这个面子工程给完成了。之后,你这奏本再上了,也算是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不是吗?”。
老钱皱紧了眉头,思索了片刻后,有些无奈的答到:“也只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说着,把双手一摊。
【熏陆香——《南方草木状》记载:熏陆,出大秦国,其木生于海边沙上,盛夏木胶流出。沙中夷人取之卖与贾客。即大秦国的海边有枝叶如同古松的大树,生长在沙地,盛夏的时候,树上流出树脂,流溢在沙上,就可以采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