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争雄 第3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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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记和无戒没再理会周通和小童，两人继续了先前的话题，周通听出老书记一心的想让无戒回家，可是无戒在外面待了这几年，犹如闲云野鹤一般，闲散惯了，而且两人先前似乎有什么恩怨，老书记似乎曾经做过对不起无戒的事，听了一会周通也没听出个所以然，好不容易等二人谈完，老书记似乎放弃了努力，重重的叹了口气，再次将视线集中到周通身上道：“小小年纪就身居高位，你还是发展的太快了，不把自己的精力放在为百姓谋福祉上，反而在河西掀起一股官斗！”

说完老人一边摇头一边叹息，神色中有种哀其不争的意思，刚才还夸自己的口碑较好，现在又说自己不务正业，周通想不到处在前一号的位置上居然也对自己这么关注。

刚才老书记的话令周通冷汗淋淋，眼前之人可是前一号，他的话可是一言九鼎，老书记要是在外面说这么一句，自己这辈子的前程恐怕就搁浅了，那就等于对自己做了个判决。

“小燕的事在河西闹得纷沸沸扬扬，你出面帮他解围不是明智之举，影响你的清誉！”

无戒似乎很反感官场的这些事，尽管对老书记的做法极其的不满，也仅仅是一句话了事，并未过多的干涉，周通心中判断无戒口中的“小燕”就是指的燕明。

老书记似乎对无戒的话也很在意，眉头很快就皱在一起，起身冲周通道：“我下来一次不容易，就陪你们走走吧！”

在老书记的要求下，所有车辆都留在惠山寺外，只有一辆保镖的车远远的尾随，周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老人和那位叫小童的女孩坐在后排，驱车下山、出城，往南不到刀分钟，就是离惠山市区最近的金水县，金水县境内，一派田园风光，却由于深冬的缘故，显得有些萧条，枯枝败叶，面目枯黄。

沿路见很多农民在家门口闲坐或玩牌，很是悠闲，看他们那怡然自乐的样子，老人多少有些神往，忽见前面一栋农舍前坐着两位老人，倚着墙在打瞌睡，他们脚边蹲着一个小孩，其乐融融的样子，老人叫司机停车，下去看看。

老人虽然很健壮，但是一下车小童还是赶上两步搀着老人的胳膊，三人微笑着朝两位老人走去，两位老人却都闭着眼睛，只有那小孩在憨憨地笑，满口涎水，脚下是一堆细沙，孩子正拿着铲子堆沙玩。

“老人家，你们好啊！”

老书记躬身问好。

听到声音一位老人睁开了眼，陌生地望着他们；另一位老人却仍闭着眼，几根枯草被微风吹到脸上他也不在意。

“老人家，晒太阳呢？”

周通怕唐装老人尴尬，再次招呼道。

“不晒太阳做什么？你们是领导吧？坐坐吧！”

老人脸上终于有了说话的表情，说话的同时眼睛还不断的向停在旁边的轿车瞟来瞟去，手却指着旁边的矮凳子道。

小童赶忙掏出手帕准备擦拭一番，却被老人制止，老书记挨着那位老人就坐下了，尽管常年身居高位，之后有身居京城，但是老书记还是知道乡下人的忌讳：你要是抹了凳子，乡下人就以为你嫌弃他们。若是他们自己替你抹了，就是敬重你了。周通也挨着唐装老人坐了下来。

“我们不是干部，只是路过，老人家，现在生活怎么样呀？”

老书记坐下后道。

“上面不贪了，下面就不穷了！”

一边说话老人一边从旁边的地上捡起一根草棒剔牙，见到这一幕的小童是频频的皱眉，老书记似乎对这些景象司空见惯，并未表现出什么。

“那么现在上面还贪吗？”

老书记打破沙锅问到底，一定想要个明确的答案。

“谁敢贪，谁要是贪我就到周书记那里去告他，我们周书记把省长的儿子都给法办了，谁还敢顶风作案！”

老人说起话来慷慨激扬，唾沫星子乱飞。

听到这话周通很想握住老人的手感谢一番，自己没日没夜的为惠山的发展劳，总算没白忙活，周通也没想到自己在惠山百姓中的风评这么好！

“可惜周书记的官太小了，周书记要是省长的话，那么全省的百姓就都有福了！”

老人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在他们心中，一个省最大的官就是省长，在他们心中根本没有省委书记这一职务，在这种乡村，六七十岁的老人是不看新闻的，不然的话他们不可能不认识周通这个在电视上频频露面的市委书记。

周通的风评不错。

“现在的省长不好吗？”

老书记再次问道。

“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我也不认识他，我听孩子们说周书记要被省长给撤了，估计这省长也不是什么好鸟，都说周书记手中有大把的证据可以把省长拉下台，可惜人家省长上面有人，谁也搬不动他，周书记一走，惠山又要完了！”

老人叙述的显然是民间演义的版本，但是却和事实差不多，听到这话周通和老书记都觉得尴尬，周通暗想幸亏是老书记自己选的路线，幸亏是老书记主动要求停车的，不然的话恐怕会误会是自己安排好的！

老书记更是尴尬，百姓口中说的燕明“上面有人”。

其实那个人就是自己，老书记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这件事中扮演了这么个角色。

这种氛围已经不适合继续谈下去了，三人便起身和老人告辞，上车后老书记主动邀请周通坐在后面，开口道：“你在百姓中的口碑确实很好，你这是在笼络人心呀！”

听到这话周通的汗唰唰的流了下来，结结巴巴的道：“是……是，是我们的思想工作……没做好！”

“哈哈哈哈...…”

听到周通的话老人豪放的笑了起来道：“你可真行，这也能和思想工作联系起来？”

周通从老人的话中并未听出什么不满的地方，便也跟着傻笑。

“把你那大把的证据给我看看！”

老人突兀的说了一句。

“呃...…那个……”

周通一时不知怎么说了，刚才那位农村老人说自己有大把的证据，自己要是真拿出来了难免会让人多想，老书记会不会认为这是自己设的一个局。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到底有没有，有就拿出来，我可不想让百姓骂我！”

老书记自己是个爽快人，见不得婆婆妈妈的做派。

“等我回去……取了给你送去！”

周通迟迟的道。

“还真有？”

周通的话显然出乎老书记的意料之外，老书记也就是随口一试，想不到周通还真有，老书记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中起了波澜，自己久未过问政事，没想到这次插手竟然是个错误。

“今晚我就回京，你回去后把东西直接送到惠山寺吧！”

老书记的情绪变化较大，语气有些低沉，让周通感到难以猜测老书记的心情，更无从猜测老书记的心思，感觉老书记在自己面前犹如一片汪洋，浩瀚无际，让人摸不透，看不清。

三人又转了一大圈，之后老书记和村民谈话时有意避开了那个话题，仅仅了解下惠山的医疗体制及乡亲们的生活状况，之后就再次返回了惠山寺，明知道老书记不会接受自己的宴请，但是周通依然提议，老书记不满的瞪了周通一眼，周通再也没敢提吃饭的话题，很快周通和张佳丽、王新法就离开了惠山寺，见到周通肃穆的表情，张佳丽和王新法都有种云山雾罩的感觉，今天的事他们都没大看明白，处在他们层面也很难知道最上层的事，换届后老书记的容貌变化较大，也难怪他们会认不出。

回到住处后，周通将自己得到的证据再次复印了一份，拿出一个崭新的档案袋装在里面，自己驱车亲自送到了惠山寺，目睹着老书记的车绝尘而去，当晚周通和无戒推杯换盏到了深夜，在这个刚刚修建不久的新寺院里，飘荡着酒气和肉香。

后来的几天周通再次感受到了河西省政坛的怪异气氛，从中纪委离去后就开始嚣张的燕明逐渐的收敛了许多，对周通的威压也少了许多，有次竟然把周通单独叫到省政府去鼓励一番，燕明望着眼前的周通有种上去撕咬一番的冲动，但是想起自己背后人的话，燕明也有些心惊胆战，他真的害怕周通再拿出点置自己于死地的东西来！

周通猜想可能是老书记拿到证据后敲打了燕明，难道仅仅是敲打这么简单吗？

回到惠山后，惠山市市委在常委办公窒召开的常委全体会议，所有的市委常委全部与会。

司徒坤今天穿得非常的喜庆，整个人显得年轻了十岁，很早他便到了常委会议室门口喜迎参会的各位常委，司徒坤显得非常的周到。他有春风得意的理由，现在惠山市政府在他的领导下不仅稳定住了局势，而且连市委也受到了他的牵制，现在周通的低调更是助长了司徒坤的嚣张气焰。

在司徒坤看来，这一切都应当是他能力的体现，在召开常委会之前，他已经和自己掌握的几票分别进行了沟通，真正做到了万无一失，司徒坤有百倍的信心能够彻底的打一个翻身仗。

周通的能力很强，手段高明，而且长袖善舞，市委那一块被周通经营的犹如铁板一块，怎么都渗透不进去，那么司徒坤就考虑着换几个一把手，打开一个缺口，今天这个会就显得至关重要。

会议定在两点钟开始，一点五十分左右的时候人差不多就到齐了，每来一个人司徒坤都会主动和其握手，最后大家一起进常委会议室落座，俨然是主人的做派，在这间会议室里面，司徒坤走到中间的座椅时微微停了片刻，最后还是落座在自己的座位上，那张象征这个地方最高权力的常委会的头把交椅让他艳羡的厉害。

钱才是官场的老油条，做事很会揣测领导的心理，在常委办公室里面他也动了手脚，这间会议室的头把交椅要比其他的椅子大了一号，要高半米，让人看上去视觉冲击比较明显，坐在椅子上眼睛看向分坐在两侧的众人，自然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司徒坤对这个位子的渴求越来越迫切，急切的想要得到惠山市委书记的位子，他的目光缓缓的从每个人脸上滑过，始终面带微笑，只有在看张佳丽和林士奇的时候，他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坐在最下位的惠山区区委书记梦兰这个女孩的心思也猜不透，司徒坤和梦兰私下里沟通时，梦兰一副支持的态度，梦兰答应的太痛快了，反侄让司徒坤感到有些不真实了。

周通的位子依然虚空，会议室内此起彼伏的响起说笑声，大家都在畅快的闲聊着，难得有这样聚在一起的机会，突然会议室出现一阵嘈杂打断了司徒坤的胡思乱想，“各位，不好意思！我没迟到吧？”

门口周通含笑道，缓缓关上门走了进来。

会议室安静片刻瞬间想起招呼声，大部分人都亲自的站起身来，主动和周通打招呼握手，尽管每天都见面，但是在这种场合下还是需要象征性的招呼一下，十个人站了九个，司徒坤也坐不住了，随后缓缓的站起身来和周通招呼一声，瞬即迅速的坐下！

别人依然站着，他坐着就比大家矮了一截不说，面前看到的还全是屁股，他心中像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刚才的志得意满一瞬间烟消云散，忍不住道：“时间不早了，现在开会吧！”

听到这话众人依然和周通寒暄了几句，才开始陆陆续续的回到座位。

司徒坤刚才的话很不理智，第一是有指责周通来晚了的意思，第二就是越俎代庖，刚才这句话应该是周通这个一把手说的，听到这话周通握着别人的手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也并没有和大家多寒暄，每个人点到即止，会议室经历了几分钟噪杂后迅恢复了寂静，一如刚才什么事都没有生过。

这段时间司徒坤的确拉拢了几位常委，几人也达成了共识在今天的会上力挺他，但是没想到这些人见到周通依然是一副奴才相，想到这里司徒坤会前的雄心壮志瞬间低落了许多，单单看这方面，自己和周通是没法比的。

寒暄的声音没有了，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之中，周通不断翻动文件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刺耳，周通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会时不时的抬头看下会议桌周围的几位，无论看到谁，谁都会自觉不自觉的直直腰身，被周通长时间盯住的人难免心里惴惴，冷汗直冒，就连一向不把周通放在眼里的刘子歌也是如此。

司徒坤坐在周通的旁边如坐针毡，不停的挪动着的位置，想起一会即将有场硬战，司徒坤恍然清醒，精神一振，思绪马上回到了眼前，他忍不住再次瞅了一眼周通，见周通已经规规矩矩的掏出了笔记本和钢笔，耳观鼻、鼻观心准备开会了。

“各位，今天我主持召开常委全体会议，会议的主要议题大家都清楚了。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们惠山班子经历了一次极其严峻的考验，我们惠山班子也遭受到了社会人士的质疑，燕伟的事对我们惠山市委的形象影响极其恶劣，越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越要同心协力，众志成城，一起共挽危局！”

说到这里周通似乎找不到剩下的演讲稿了，又开始翻找起来，好像一份演讲稿刚念了一半，其他的就找不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