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策 第三十四章 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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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慈语速平缓，整个人看起来也无比镇定，让人无端产生了一种信任感。

而对于心里有鬼的人来说，则是心中更加不安。

季慈注意到，人群里已经有人悄悄离开。

是要向谁通风报信，还是藏什么东西呢？

清怡夫人在审判完今日的事情后，便穿戴整齐，气势汹汹跑去和华容太后哭诉，华容太后被她吵的脑仁疼，本向告诫她一番，顺便向她透露一下要让人给季慈一点颜色瞧瞧是她吩咐下去的，可却听到了是有人故意拿从花房里带出来的花算计清怡夫人。

“姑母，你是不知道，清怡委屈啊。王上整年整年在外面带兵打仗，鲜少踏足后宫，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侄女只不过是想要和王上多一点相处时间罢了。”

“这是惹到了谁，竟然算计侄女，还引得王上不快，姑母，王上要是从此厌恶我了怎么办啊！”

清怡一口一个姑母叫得亲切，自动省略了那个“表”字。

别看她在外面高高在上那鼻孔看人，可到了华容太后这里，却是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

偏偏华容太后就吃这一套。

本想告知清怡夫人的事情，此刻也被华容太后压了下去。

无论如何，今日清怡是受了委屈的，既然季慈是被陷害的，那与她便没有半毛钱关系，至于她要查幕后黑手，那便去查吧。

“王上当然不会因此厌弃你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在哭鼻子，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稷儿都已经出生了。你这样子，以后有了王嗣，要怎么办啊。”

华容太后拍着清怡的手安慰道。

“姑母，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清怡夫人似是恼羞成怒，红着脸向华容太后撒娇。

一时间殿中被欢声笑语覆盖。

季慈一直在如意宫内打圈，已经将整个如意宫走了不下四遍。，

开始时路上的宫人还会拿好奇的目光扫她一眼，等到季慈第三遍，第四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头也不抬地干自己的活计，对这个人没了兴趣。

自然也不乏有人抱着吃瓜的心态，看着季慈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宫里乱窜，对她五日后的处境就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季慈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自顾自地继续走路。

时间快到傍晚，谁也不知道季慈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她抱着两盆半死不活的菊花，径直走出了如意宫，说是要带回花房研究研究。

“她真能查出来是谁在背后算计我们娘娘？”

有人看着季慈不靠谱的背影，话语中充满了怀疑。

“我看就像小翠说的，她就是在拖延时间等人救她，不是说她和平山侯关系匪浅吗？我看啊，她就是在等平山侯帮她呢。”

小翠便是那个带她来如意宫的宫人。

“那她真的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能查出来什么啊，围着如意宫转上几圈就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呢？那我平日里在如意宫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走过了，岂不是早就知道了。”

季慈当然不指望着一日便能将事情的真相查出来，在如意宫转的这些时间，也只不过是为了试探试探有些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罢了，当然，要是有人因此就露出马脚，那是最好的结果。没有的话，她也并不亏。

“谢天谢地，我呀，给玉皇大帝的画像磕了那么多头，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

王婆婆双手合十，对着院子里摆出来的画像，又行了一礼。

“你是不知道，我一来，就有人说你被人带走了，老婆子我可真是吓坏了。”

好不容易有个作伴的人，短短一日就没了的话，那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情啊。

“没事的，婆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季慈将王婆婆的玉皇大帝画像小心翼翼卷起来，递到婆婆手里。

“那你还能在花房陪老婆子我说说话不？”

“当然了，婆婆，我这就是专程回来和你说话来啦。”

季慈笑眯眯同王婆婆讲话。

听到季慈的回答，王婆婆显然也松了一口气，招呼季慈去石桌边坐着。

“我想着你一大清早就被人叫走了，没吃饭吧？幸好我早上去领饭的时候多给你带了一份回来。”

王婆婆边说边打开了食盒，里面装着一盘已经冷掉的青菜，还有一碗咸粥。

“那感情好，婆婆怎么算到我饿肚子了？我最喜欢吃咸粥了！”

季慈欢欢喜喜捧起来那碗咸粥。

王婆婆不说，她还真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饿了一整天了。

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能够放松下来。

“喜欢就好，快吃吧。”

王婆婆看到季慈的态度，显然也很高兴。

季慈脸上带着笑容将第一口咸粥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没味儿？景国如今连盐都吃不起了？

不是才拿下郑地不久吗？郑地有许多完善的盐渠，如何也短不了景国王宫这一口盐吃啊。

季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幸好王婆婆年老昏花，并未察觉到季慈的不对劲。

季慈放下碗，又夹了一筷子青菜。

不出她所料，依旧是毫无味道。

“婆婆，这饭菜你吃出来什么味道了吗？”

王婆婆有些疑惑，“不还是和平时的饭菜一样？味道淡了一点？”

她仔细回忆。年老之后，味觉下降，要分辨出来食物中的味道更加困难，王婆婆想了半天，好像也只有这一个变化。

还未等季慈回应，她拍了一下自己的双腿，“我想起来了，我在领饭的时候，听到膳房吴管事提了一嘴，说是清早如意宫的青禾姑娘，去给清怡夫人拿燕窝的时候，不小心将膳房里装盐的罐子打翻了。”

“你说巧不巧，恰好那罐子里本来也没有多少盐了，青禾姑娘这一下哟，厨房里的小钱正在烧饭呢，也等不及新的盐来了。应该就是这样没放盐吧。”

王婆婆又安慰季慈，“没事的，一顿饭而已，我们只是做下人的，有口吃的已经谢天谢地啰。”

“是吗？”季慈眉眼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