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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独自返回昔云的童彦伟果然进门就掏了六百块还给苏睿,然后才抢占了苏睿的躺椅,伸着懒腰舒适地叹了口长气:
“听说你昨天给三三做夜宵了!我认识你这么多年都没吃过你炒的菜,你俩终于和谐了?”
苏睿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脚把童彦伟每次打地铺的充气地垫又往外踢了踢,专爱落井下石的Dirac用脑袋再把地垫往墙根推了一米。
“你家是提倡穷养孩子吗?”
和苏睿向来有迷之默契的童彦伟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男孩子倒的确是穷养,三三可是实打实富养大的,我们小时候打游戏没钱了,找女朋友需要拉赞助了,家里弟兄都是找她借,现在更不得了,还是个包租婆,嫁妆很丰厚哦!”童彦伟贱兮兮地挑了挑眉毛,意有所指。
“包租婆?”
“童三三可是我们老童家的招财童子,我爷爷那批老东北,当年赚了钱只知道买房。三三小时候喜欢和老爷子去钓鱼,就闹着要买郊区的大鱼塘,我爷爷惯着她,正好买完房手头还有余钱,就以白菜价在村子边上买了块地,谁晓得后来政府搬迁过去了,那个鱼塘拆迁直接抵了两层写字楼加仨门面。现在那里的写字楼老值钱了,随便一套的租金抵我三年工资,老爷子一高兴,就过了一个门面和一套房给三三,她呀是正经躺家里不动都不愁吃喝的小富婆。”
“嘿,可看不出来……那她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副见钱眼开的样子?”
“三三以前挺没有金钱概念的,到昔云以后吧,她负担了一些孩子的杂费,零零碎碎的费用加起来也不少。”
坦白说,苏睿并不是很赞成这种做法,皱起了眉头:“我记得她没要补助,她的钱补给王叔了。”
“对,为钱的事还起过好大的风波。”童彦伟打开了手机,递给苏睿,“这是她的公众号,人气还不错。从她来昔云的第三个月起,衿羽就建议她写公众号和微博,里面大多是孩子的日常,链接里的微店专卖家长们手制的工艺品,正好衿羽也有这类资源,帮忙做了营销推广。因为山里的老乡很多有手艺,并没有出售途径,所以现在老师都会统一收集登记,谁家卖出去了就抵谁家的生活费,有多余的就返还给老乡小创收,后来公众号有打赏的功能了,也有额外入账。”
苏睿随意点开了一篇题目为“账册”的,发现里面条理清晰地列举了当月每一笔微店收入所属家庭、打赏的后台总数。
“这种事是双刃剑,做起来吃力不讨好。”
“就是这样,公众号和微店毕竟有收入,而且之前翻新学校还做过两次众筹,每次都有几万块。三三呢,你看得出来,衣服、生活用品完全不讲究,唯独吃不行,学校的大锅饭吃一吃,偶尔会偷偷跑出去打个牙祭。去年偏偏被过来献爱心的义工拍了照片,把她出去吃饭和孩子啃玉米、土豆的图片,还有小叔心疼她给她改造的宿舍和孩子们的集体宿舍都做了对比图,说她昧着良心挪用善款,沽名钓誉,衿羽当时找朋友帮忙做的推广也成了炒作原罪。事情在网上还闹得挺大,州里的教育局和民政部门都下来调查了,好在不光学校从老师到孩子都是力挺,县里也出面帮忙澄清,调查来调查去没有任何问题,不过小婶还是气得直叫她不做了回家。”
童彦伟点开微博把评论往下一拉,语气不无愤慨:“你看,到现在还有骂她伪善,说她黑良心的。”
苏睿看留言里善意居多,但的确也有不少不和谐的声音:“是怀疑她的日常开销也是从公众号和微店的收入里出的?”
“何止!三三当时整个被人肉了,家庭情况、父母工作,最后爆出了她名下的房产,这下炸开了锅,说她靠租金都足以负担孩子们的生活费,为什么还要问网友要。她在七小一分钱补助没拿,等于是白做,还一待就是三年,何况爷爷给的房产,租金她也就能取一小部分解决自己日常开销,其他的,小叔小婶怕她真的长待不回去了,全扣在手里,说要留着给她当嫁妆。可网上不理这些,你说,就因为三三在网上做过众筹,公众号有打赏,就不能有别的收入,还必须把自己的每一分钱都用到学校里来?他们有谁自问能做到的,就自己来昔云做,做不到光在网上念叨算个什么东西?”童彦伟看着评论里一些阴阳怪气的留言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最可恶的就是这些不论曲直、到处喷人的键盘侠,自以为聪明绝顶,总怀揣着最大的恶意去猜测别人,网络暴力有时候真的能做到颠倒黑白。”
苏睿点开链接里的微店看了看,发现价格定得很合理,手工精致的会偏高一点,做工普通的就走薄利多销路线,还附带赠品,大概是以赚取生活费为目的,手工品数量不多,销量并不大。
“亏得三三心大,才能坚持把公众号和微店做下来。那些抹黑的总说一个孩子每个月才几十块的生活费,可是小朋友上学,笔墨、日用、头痛脑热,哪样不需要钱?她搞了微店以后,学校大部分困难家庭都能保证孩子的开销,只有少数孩子家里全是老弱病,几乎没有劳动力,她就担下来了。而公众号的打赏,全拿来补贴孩子们的伙食和购置教学用品,学生的吃住情况也比她刚来的时候不知好了多少,每一笔账她都写得清清楚楚,就是有人视而不见,恶意攻击。”
苏睿翻着公众号里的文章,她的叙述很朴实,照片也多是孩子的日常和无邪笑脸,没有刻意卖惨。文章的点击率很可观,也持续有打赏,但是很明显从去年秋季开始,评论里出现了抨击辱骂,打赏人数也经历过一波骤减,可是童欢的更新频率、叙述角度都维持着原样,连恶评都没有做过删除。
以苏睿今天开学一日所见,童欢并不是传统意义上无私奉献的老师,从早上到现在,隔着音乐声他都听见过她在骂孩子不洗澡,说王叔中午蔬菜汤又放多了盐,靠墙的课桌因为太潮长了小蘑菇。
可是她说归说,带了高年级学生挨个把所有课桌都搬到操场暴晒,教室也做了彻底清扫,然后挥着帕子把一个个小泥猴赶去了澡堂排队洗澡。明明是个吃货,放假天天厚着脸皮跟他蹭吃蹭喝,一开学却老老实实跟孩子吃起了看上去叫人完全没有食欲的食堂,据说下午还提了两条排骨偷偷放进了粥里。
“你们家的人,都有股傻劲。”
童彦伟笑嘻嘻地凑到苏睿跟前:“所以看多了,还挺可爱的,对吧?”
苏睿皱着眉头拉开了话题:“你去留市有什么新消息?”
童彦伟的脸色一秒变得严肃了,从身后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背包里掏出了文件袋,两张照片在苏睿桌面排开:“盈城前一段出了两起女童失踪案,因为这边流动人口案件太多,所以没有得到重视,但我翻卷宗时觉得很可疑。”
于衿羽在离开前,只来得及替彦伟把资料里最重要的家庭背景及拐卖经过简单翻译了,苏睿很快看完了翻译件,目光在照片上流连,道:
“和岩路的路数很像。”
“是,一个十岁,一个十一岁,长相漂亮,外来务工家庭,在当地没有什么社会关系。”
“这些女孩肤色、相貌特征明显与翡国不同,我托翡国的朋友查过,近年在北部地区,出现了一批能说几国语言、进退得宜、识情知趣的高级交际花,专攻政商军界,关键是特别年轻。”
好不容易打通案件关节的童彦伟原本是想卖个关子,没想到苏睿已经先查到了关键点,害得他连卖弄一下资讯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叹口气,接着说下去:“岩路在北部地区属于黑白道关系都不错的中介人,可以说整个缮邦、果敢地区没有他不通的路子,所以我们怀疑他的背后牵扯到一个有专业培养流程的组织,专门输送年轻貌美的女孩给高层人士,巩固彼此的利益关系。”
“养瘦马。”
童彦伟看着照片里瞪着无辜大眼的女孩,痛心地点点头:“对,养瘦马。”难以想象这些年幼孩子要经历什么,才会忘却父母家乡,学一身以色事人的本领,“心甘情愿”留在翡国待价而沽。
同样陷入沉默的苏睿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阴沉,空气忽然都压抑起来,童彦伟只能笑着调节气氛:“哎,这年头连BBC都知道养瘦马,让我这种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情何以堪,不如你也给我来份麻辣小龙虾?”
苏睿凉凉地斜了彦伟一眼,他面容秾丽,偏偏神色薄淡,眼底还有因忆及往事而未散尽的沉郁,一股子又刁钻凉薄又摄魂噬魄的邪气,那“眉目传情”看得进门来探消息的童欢狠狠咽了口口水。
“彦伟,帮我还钱没?”
苏睿乌沉沉的厉眼扫过去:“你进别人屋子不知道敲门?”
“门没关啊!我只是恰好从门口过。”
童欢无辜地摊手,与此同时,急吼吼跑进屋没关严门的童彦伟和听见童欢脚步用鼻子顶开缝隙的Dirac,都装出了穿堂风一般无辜的表情。
“衿羽说有新的失踪案?”
童欢很自然地进了屋,很自然地拿起了桌上的照片,顺便鄙夷地扫了一眼桌边特别装×的、盛着于老师送的成本不到二十块的梅子汁的水晶杯。据衿羽说,那叫什么Riedel的黑丝带还是黑领结杯,晶莹纤薄的杯身映着嫣红的梅子汁,在灯光下闪着金钱加持的璀璨光芒,然后她在苏睿的瞪视里手一指童彦伟:“我找他,不算不请自入。”
永远躺枪的童彦伟欲哭无泪:“大小姐,你别害我一起被扫地出门!”
“放心,他舍不得。”
童欢挤眉弄眼,意有所指,苏睿的脸更黑了,童彦伟只能连拱手带作揖冲好友告饶,一目十行的童欢已经自童彦伟的资料里发现了一个重点:
“江湾酒店!不是陶金的地盘吗?”
“对,嫌疑人是老赌徒,昨晚在进入江湾后失去踪迹。”童彦伟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岩路的线断了以后,这已经是我们最接近的一次,还是跟丢了。”
作为调查的重点对象之一,童彦伟手头已经有了陶金能查得出来的最完整的资料。江湾酒店作为盈城首屈一指,甚至Y省南部知名的大酒店,真正令它立于不败之地的,不是堪比五星标准的环境设施,而是位于地下两层的云来会所。
会所里有美酒佳肴艳舞,VIP厅其实是南部边境线上半公开的最大赌场,除了常规的百家乐、21点、老虎机等,血腥却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黑市拳击,一刀暴富一刀倾家荡产的赌玉,都刺激着各路赌徒甚至亡命之徒的神经。
在盈城这种边境城市,大大小小的赌博档口无数,经历过黑白道无数次清算洗牌,只有江湾一直屹立不倒,越办越红火。
它永远有快人一步的内部消息,数条堪比迷宫的隐蔽秘道,名为车队司机,其实堪比一流打手、保镖的手下,不仅保证了客人在警察到来前安全脱身,也确保任何客人都能带着赢来的钱秘密安全地出省或者过境,所以陶金才能在不碰白的情况下,称霸盈城的地下势力多年。
因为苏睿不能看中文,童彦伟把手里的资料大致给他讲了一下:“在盈城的地盘,陶金完全有能力让人不留痕迹地平安过境。”
“斐然姐说过,陶金不沾毒品不碰拐卖的。”
因为对林斐然的好感,连带着陶金在童欢的眼中都成了有原则的黑老大,童欢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陶金真的牵涉到了“一号”的案件里。
与林斐然只有几面之缘,每次都别有用心的童彦伟却不以为然:“你是电视剧看多了,相信黑道也有道义可言?”
“小孩子才相信世界非黑即白,你是警察你也要承认,社会是有灰色地带的,那里有他们自己的生存法则,我觉得陶金是个能坚持底线的人。”
苏睿嗤笑:“觉得?”
“对!就是觉得!凭我被你歧视过无数次的女性第六感,觉得陶金不是坏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一个开着日进斗金大赌档的黑老大,信奉的是以和为贵,这些年靠着以德服人打出来的场面?”
苏睿连上挑的眼角里都是对童欢所谓第六感的鄙视,童欢狠狠地吞下了已经涌到喉咙的怒气。之前如果不是相信在童彦伟这个缉毒警的眼皮底下,苏睿不可能当瘾君子,精神面貌、身体状态也完全不像,童欢都不愿意留他在学校,所以疑似有大麻吸食史的苏睿在她眼里,比不碰白的陶金还有雷点。
她拍着苏睿无法阅读的中文资料,看都不看,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说起来:
“陶金,今年三十七岁,父亲在他十二岁时吸毒致死,一年后,母亲失踪,近年才被寻回,已经患上阿尔茨海默病。二十三岁打架斗殴一进宫,起因是帮酒吧里一个差点被**的女服务员。二十五岁二进宫,故意伤人罪,当时跟的大哥是昆市的老炮,出狱两年内成为白头邓的左右手,其后两人因为白头邓参与贩毒分道扬镳,一年后白头邓因为贩毒被枪毙,他照顾邓家人至今。陶金三十岁开始在盈城打天下,到现在七年,牵涉的案件有暴力事件、非法聚赌、走私,但盈城许多小KTV都有‘十字架’(安钠咖)和K粉,甚至麻古,而江湾酒店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连摇头丸都没有出现过。我不仅信第六感,也信事实。”
童欢在脑海里飞快地过滤着刚看完的资料,振振有词,同时也做好了会被苏睿一歧到底、强势反驳,没料到苏睿居然饶有兴致地坐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连轻揉桌面的右手都在表示他不光听进去了,还在思考。
“童欢,我五百一天买你,干不干?”苏睿突兀地说出了颇有歧义的话,在童欢抱胸猛地向后跳退一步的诡异目光里,童彦伟惊得倒抽一口冷气,嘴巴夸张地张成鸡蛋状后,才补充完后面几个字,“买你的脑子。”
童欢看着苏睿用仿佛X射线般能穿透头盖骨的目光凝视着自己的额头,“买你的脑子”那五个字令她有一种仿佛看到自己大脑被起出来,泡进福尔马林里的毛骨悚然感。
她下意识地捧住了自己的脑袋,因为太用力,把圆乎乎的脸颊都挤成一团,看上去肉嘟嘟的,特别好捏:“算命的,你什么意思?”
“我看不了中文,你帮我把所有的中文资料都记住,在我需要的时候转述给我。”在童欢第一时间浮现抗拒的目光中,苏睿伸手再比了一次五,“我在这边最多待到八月中旬,还有四十五天左右,一天五百,工资日结。”
他难得温和的嗓音充满了诱惑性,五根玉石般的手指一开一合,童欢脑子里只剩下“四十五天”“一天五百”几个字在旋转,天哪!那是实打实的两万多块钱,下一秒她完全抗拒不了地点下了头。
苏睿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立刻把桌上童彦伟拿来的所有资料袋,和抽屉里两个大文件夹推到了童欢手边,在她张嘴前又抽出十五张毛爷爷压在上头:“后天晚上前记完,今天也算全工。”
童欢干脆利落地把钱往兜里一揣,眉开眼笑地抱着资料就往外走,那见钱眼开的样子连童彦伟都看不下去,俯首叹息。
苏睿唇边掠过一丝笑意,叫住了一只脚已经迈出去的人:“等一等。”
童欢倏地按住口袋里还没焐热的钱,警惕地回头:“干吗?钱财离手,恕不退回。”
苏睿的笑意更深了,那柔化了五官的笑容简直能晃花人的眼,差点又被美色所惑的童欢咽了咽口水,“很有节操”地把口袋捂得更紧。
“我刚才看了你的公众号,建议你把微店里卖出的每样产品都列上对应的家庭信息,货品寄出时可以附带学生亲手写的感谢卡片,以及家庭联系方式,方便有疑心的买家能确认所有费用都回流到了家长手中。”
童欢眼睛一亮,抱着资料三步并作两步又跑了回来,整个身体趴在桌面上,几乎横过了整个台面,凑到了苏睿跟前:“还有呢?”
因为她的骤然靠近,极不喜欢肢体接触的苏睿身体后撤,在靠到椅背后下意识低下了头。然而他也没有料到,热衷于穿宽松T恤的童欢因为俯趴的姿势,整个领口大敞着,他的视线直接对上了她被深色运动内衣绷得浑圆的胸部。
哪怕顷刻间他已经礼貌地扭头转开了视线,可是那一片淡淡的、粉嫩的柔软,没入阴影越发引人遐想的一缕沟壑,与她露在外面的小麦色肌肤完全不同的莹白还是冲入了眼帘。
“苏教授,诚心讨教,十二万分诚心。”
浑然不觉的童欢探头追问,一副谄媚的笑脸,恨不得身后摇出一条卖萌的尾巴来。苏睿出于养入骨子里与女性对话最好平视眼睛的习惯,下意识再次看回来,正好看到她胸口起伏的一波,他尴尬地随手取了一本书挡在她敞开的胸前,连脸都遮去半张,有些无奈地问出了一句:
“童欢,你是不是女人?”
后知后觉的童老师终于发现自己免费请人眼睛吃了冰激凌,一瞬间耳朵有点火辣。只是她脸皮实在是有点厚,尤其在苏睿跟前恨不得武装得铜墙铁壁、水火不侵,何况昔云待久了,荤段子没少听,于是她在第一时间起身后,还是撇撇嘴,丢人不丢阵地说道:“干吗这么嫌弃的表情?我身材不错的!”
吃瓜观众童彦伟这才明白电光石火间发生了什么,大笑着,唯恐天下不乱地跟着强调:“苏大师,我家三三确实是有前有后还有腰。”
苏睿貌似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一抹嘲笑:“我以为好身材,长腿是基本配置。”
童欢瞬间哽住,她徒有一个身形高大标准东北体形的老爹,身材完全随了妈。小时候她就是因为老不长个子才开始打球运动,然而那点可怜的身高仍然在十五岁后就稳稳地定在了一米五八。虽然勉强能号称一米六的个头在南方不算太矮,可是站在个顶个高的童家人中间,总跟误入了大人国似的,而标准模特身材的苏睿那双大长腿更是看得她各种羡慕嫉妒恨。
“长腿了不起是吧!姐就是个小短腿怎么了?我不是肤白貌美大长腿,没见我一样当网红?所以别得罪我,当心我挂你上墙,让口水淹没你。”
专爱落井下石的童彦伟拍桌大笑:“三三,你只要挂他照片三天,我保证你粉丝量翻三番,但是到时候谁更红就不好说了。”
童欢怨毒地扫了一眼苏睿那张得天独厚的脸,狠狠地哼了一声,噔噔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