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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颜白氏慢慢饮啜着顶级的白毛尖,茶香清高,味道鲜浓,瞧着那三色蔷薇花,她低下头,深深呼吸着蔷薇花的香气,心情顿时愉悦了好多。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普通的蔷薇花香,会与潜伏在她体内的某种毒素相合,成为最无药可解的毒。
马车在距离香宝斋一射之地停了下来。
“我去拿菊花酥,你在这等着。”巧翠跳下车辕。
“是”车夫是个老实巴交的人。
巧翠咬了咬唇,四下看了一眼,便看到跟在马车后面的刘武。
“咳咳咳”她往前走了两步,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呦,巧翠姑娘这是怎么了?”车夫慌忙下了车,扶起巧翠。
“没事,没看清楚路,摔了一跤。”巧翠低头揉着脚踝,眼角望向马车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的复杂。
“要不,你扶我进去。”巧翠开口道。
“诶,好。”车夫点头,也没有在意,扶着一瘸一拐的巧翠进了香宝斋,
与此同时,马车里的颜白氏只觉得小腹处有些疼痛,就像是一团晦暗难明的火在烧灼一般。
“好疼……”颜白氏喉间发出细微的痛呼,贝齿也不自觉的咬上了下唇。
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刘武悄无声息的开门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颜白氏的姿态并不好,想来是药物发生了作用。
长长的鬓发散乱,一条胳膊横到肩颈处,另一条则软软搭着。
刘武见到此景哪里管她三七二十一,赶紧扶住她。
颜白氏睁开眼,便看到自己最爱的那个男人赫然出现在眼前。
车夫扶着巧翠买完菊花酥返回马车时,便看到四角的流苏晃动了几下。
“咦!”车夫揉了揉眼睛。
“巧翠姑娘,这……”
巧翠红了脸,低声道:
“可能是风吹的。”
“快走。”巧翠厉呵了一声。
车夫点头,鞭子扬起,马车轱辘轱辘半跑了起来。
巧翠眸光闪了闪,夜风灌入,带着几缕冷意,也让她的心变的更加冷硬。
车夫莫名其妙,要是说流苏晃动他不明白何意?但这声音,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
车夫扭头看了看巧翠。
巧翠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怒吼,“看什么,赶车。”
这一路,颜府的马车狂跑而过,马车里的声音让过路的路人指指点点。
此时,颜修洪正和自己的小儿子坐在马车里往家赶,颜天宝今天第一天跟着父亲去视察各店铺的收益工作,忙乎了一天,累的低着头,坐在一旁,连话也懒得说。
过惯了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突然被禁锢在父亲身边学做生意,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但没办法,父亲顶着压力,还清了他的赌债,要不然,赌债不还,他不被废掉一双手就是要废掉一双腿。
平日里,他再是飞扬跋扈,在父亲跟前,也要夹着尾巴做人。
眼看就要进入颜府的街道了,一辆华贵的马车突然越过他们,与他们所在的马车并驾齐驱,马车上面的流苏晃动得几乎甩出。
另一辆马车里,父子二人皆是一震……
马车外,赶车的两个车夫相互对视一眼。
“夫人”一个青脸。
“老爷”一个白脸。
对面巷口,突然一辆马车窜了出来,直奔颜白氏的马车撞去。
“咚!砰!”一声巨响。
“咴咴!”
“嘶嘶!”
两匹马儿同时发出惨叫,旋即是一团乱糟糟的喧哗声。
“哎哟,没长眼睛啊!你是怎么赶马车的。”
与颜白氏马车相撞的车夫站起身就骂,当看清眼前一幕时,声音洪亮的如同敲击的大钟。
“呦呵!这是撞见了一对野鸳鸯,合着我还坏了你们的好事,罪过,罪过啊!”
另一辆马车里,颜老爷铁青着脸一脚踢开车门,正看到那辆华贵的马车被掀翻在地,摔得四分五裂,而马车内的男人和女人相拥滚出。
“贱人!”颜修洪看到颜白氏含羞带怯的样子,一口气差点撅过去。
街道边,某处房顶的暗处,颜幽幽忍不住睁大眼睛。
“没想到,这毒这么厉害。”
身旁,云归红着耳尖,用袖子挡在她面前。
“颜姑娘,别看,脏。”
“干嘛?看戏呢?”颜幽幽不满。
忽然,一双大手从背后遮住她的眼睛,一道让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入耳中。
“看这种东西,你也不怕污了眼睛。”
颜幽幽一怔,忙伸手拉开,回头看去。
“王爷?”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半个多月前,携赈灾银两和粮米前往豫州的逸王殿下。
此时的他,浑身的风尘仆仆,满脸的倦容,下巴上到处胡子拉渣,衣袖处还有没干涸的泥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个时辰前回来的。”什方逸临拽着她的手,眼中有无限的温柔和无数想要说的话。
“王爷回来,我终于可以交差了。”云归起身,敛了心底的落寞。
“我去看看孙书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说着,轻点脚尖,飞下房顶。
“你?”颜幽幽想问他,这一路可有遇到危险?回了京城可有进宫?赈灾银两和粮米可有安全送到?太子可有为难他等等,好多好多问题。
“看戏,这么精彩的大戏,不看可惜了。”什方逸临笑了笑。
“你用了这么长时间,布置了这么多计划,眼看着要收割果实的时候,怎么能分神。”
“你都知道了?”
“知道。”
知道她单枪匹马闯入黑市,知道她一夜之间历经四波刺杀得以活命,知道他的一双儿女差点命丧火海,知道玉巷园差点烧为灰烬,知道这些日子她在筹谋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