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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来到地下拳场,不光遇到了陈昊这种企图让拳场为他卖命的人,还碰到了扬言要把我揍趴下的拳手。
我看到站在我旁边的张伟脸色都变了,他刚要说话,我抬起手阻止了他,淡淡道:“没关系,让他说。”
张伟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这时,有人又说道:“我也不服这个白爷,咱们留在这里的人,谁不是受过荣哥的恩惠,真心佩服他这个人的?可这个白爷……他凭什么呀?他有那个能耐,替咱们守住地下拳场的太平吗?”
“是啊,谁不知道咱地下拳场是一块肥肉?要不是荣哥和他背后那位有能耐,京南,哦不,应该是整个苏省的那些大人物,早就想方设法把咱们收入囊中了,一旦被人知道张哥走了,那些人还能按捺得住?”
大家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这时,有人突然问道:“你们是想着人走茶凉,各奔东西?”
此话一出,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最先说话的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荣哥于我们有恩,我反正是不可能离开地下拳场的,无论如何,我会和拳场共进退,但是,我只听张哥的,这个空降兵,除非他有足够的实力,要不然,我不鸟他!”
另一个附和道:“不错,我们愿意和地下拳场共存亡,但不愿意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卖命。”
我看向张伟,他此刻神情复杂,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我感觉的出来,他对我是有些畏惧的,我问道:“怕我?”
张伟迟疑片刻,苦笑着说道:“您是四品武者,有武者之威,放眼整个苏省,您都是个中翘楚,谁也不敢对您不敬……”
顿了顿,他又说道:“我知道武者将尊严看得极重,绝对不会容忍别人看不起自己,而我这些兄弟都是粗人一个,说话不经大脑思考,我怕……”
不等他说完,我就笑了起来,说道:“你怕,我会被他们的话激怒,从而对他们动手,是吗?”
张伟点了点头。
我一边往里面走,一边不在意地说道:“从小到大,我被羞辱的次数没有一千也有五百,说实话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也没什么‘武者不可辱’的思想。弱小时,我就用大丈夫能屈能伸来安慰自己,强大后,我便用宰相肚里好撑船来提醒自己。”
看了一眼惊讶的张伟,我撩开帘子,映入眼帘的是一群穿着统一练功服的男人,他们原本正热烈讨论着该怎么给我一个下马威,见到我来,顿时闭上了嘴巴,一个个好奇地打量着我。
张伟佯怒道:“还不赶紧问白爷好?我看我刚才跟你们说的那些话,你们都忘了!”
这些人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迅速站成一排,鞠了一躬,异口同声地说道:“白爷好。”
我摆摆手,开玩笑道:“我好不好,要比过才知道。”
这些人面面相觑,站在我身边的张伟则有些急眼,他白着脸说:“白爷,您刚才说……您宰相肚里好撑船来着。”
我听出他语气中的幽怨,知道他误会了我的意思,笑眯眯地说道:“放心,我没生他们的气,也不会把他们打伤,我只是觉得他们说得很对。张伟……我凭什么让你们听我的?”
张伟微微一愣,而这些人看到我的态度,也有些懵逼,但很快就有人小声咕哝道:“算你识相。”
张伟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跟我道歉道:“白爷,抱歉,我这些兄弟都特单纯,他们说话不过脑子的,您别往心里去,而且,您是荣哥的好兄弟,荣哥的好兄弟就是我们的好兄弟,所以我们愿意听您差遣。”
“张哥,干嘛这么委屈自己啊,你现在才是咱们地下拳场的老大!就算荣哥让你帮他,你也不用这么放低身价吧?”有人看不下去了,替张伟叫屈。
立刻有人附和道:“就是啊,张哥,咱真不必这样。”
“都住口!”张伟没好气地吼道,“你们说,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想害我啊?我告诉你们啊,一会儿有你们受的,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张伟大概也看出了我真不生气,干脆对我说道:“白爷,您的意思我是听出来了,您是想要让兄弟们信服您的实力是吗?”
我淡淡点了点头,说道:“你可比荣哥聪明多了。”
我这么一说,其他人顿时不愿意了,毕竟洪兴荣在他们的心里有着无可撼动的地位。
看着他们为了洪兴荣和我黑脸的时候,我一点也不生气,甚至有些高兴,因为我觉得,这个地下拳场真的是洪兴荣留给我的最好的东西了。
“小子,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怎么,被我们的气势吓到了吗?”
“我告诉你,我们看得起你,才喊你一声‘白爷’,别以为我们荣哥人好,就可以拿我们荣哥开玩笑,我告诉你,荣哥是我们心中的神,你要再笑话他,小心我们削你!”
张伟简直要跳脚了,忙说道:“都他妈给我闭嘴。”
我看着他那又气又憋屈的神情,觉得这货还蛮可爱的。
再看那群顿时老老实实的人,寻思啥时候让你们听到洪兴荣喊我一声“师叔”,看不吓死你们。
老实说,来这里之前我的心情是阴郁的,可是看到这么一群可爱的人,此刻我的心情好了许多。
我缓缓从这些人面前走过,在我打量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打量我。
气氛突然有点剑拔弩张。
张伟战战兢兢地跟在我的身后,等我走了几圈之后,他实在忍不住了,问道:“白爷,您这是……挑猪肉呢?”
原本僵硬的气氛因为这话直接崩了。
我看着那群被比喻成猪肉的拳手,笑着说道:“这杀猪之前,不得先挑挑。”
“切……”一个拳手发出不屑的声音。
我抬手指了指他,满意地说道:“就你了,出来,咱俩比划比划。”
那人像中了彩票一样,指了指自己,两眼绽放出兴奋的光芒,问道:“你确定找我?”
我点了点头,其他人顿时都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那人挽起袖子,眯着眼睛,说道:“好小子,你的眼光可真够好的,既然你上赶着送死,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今儿个,我就让你看看,谁他妈是杀猪的那个。”
张伟一手捂住脸,露出一副“您自求多福”的表情。
那人走出来之后,跃跃欲试地问道:“咱们去比武台上?”
我摇摇头,淡淡道:“为了避免伤人,我们不对打,选择另外一种方式比赛。”
“不对打?”那人大失所望,嫌弃地看着我,说道,“你就这么怕受伤?”
顿时,嘘声一片。
只有张伟没好气地小声骂道:“你个缺心眼的玩意儿!”
我没有反驳他,而是顺着他的话,说道:“总归还算是一家人,谁受伤了都不好,不是吗?”
那人倒也没为难我,而是点了点头,大手一挥,说道:“你说的也是,虽然我看不上你,但你好歹也是荣哥的兄弟,我若是伤了你,他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那我就委屈一下,你说吧,咱们比什么?”
我看着那人,顿时更欣赏他了。
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双手抱拳,粗声粗气地说道:“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尚庆波是也!”
我点了点头,淡淡道:“我叫白夜,你愿意,可以喊我一声‘白爷’,不愿意,可以直呼我的名讳。”
他没说话。
我继续说道:“咱们就拿一个水杯比吧,看谁,能用手劲让水杯碎的厉害。”
尚庆波顿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问道:“你这是比试啊,还是在跟我过家家啊?”
我给了张伟一个眼神,示意他去找杯子,笑着说道:“你先赢过我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