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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道熟悉的声音,我的内心一阵激动,我转过身来,就见一个花甲老人,精神饱满地站在那里,正一脸慈爱地看着我。
不是外婆还能有谁?
我激动得冲过去,一把抱住外婆,颤声道:“外婆,我想死你了!”
我外婆拍着我的肩膀,轻笑着说道:“小傻子,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子,不害臊啊。”
“害臊干什么?不管我多大了,在您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个小时侯被欺负了,需要跑进您怀里求安慰的小孩子。”我柔声说道。
外婆笑呵呵得说道:“外婆也想你,来,摘下口罩给我看看,我的乖孙有没有瘦。”
我摘下口罩,外婆抚摸着我的脸,顿时满脸心疼得说道:“瘦了。”
我摸着链家,说道:“没有把,我还和以前差不多。”
外婆摇摇头,眼睛有些泛红,她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着我,说道:“我的平平变咯,比以前可靠了,更像个男子汉了,可是啊……外婆不知道你这样子,到底好是不好。”
听着外婆的话,我心里一阵泛酸,我知道,她一方面希望我变得强大,能够独当一面,不受人欺负,可一方面,她又希望我足够平凡,因为平凡的人,总比有能耐的人安全几分。
我揉着外婆的银发,笑着说道:“当然是好事啊。好不容易见面,外婆,咱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话,我饿了,听关小姐说您给我做了一桌好吃的,是吗?”
外婆点了下我的鼻子,慈爱地笑着说道:“哎,真是个小馋猫,快进来,看外婆都给你做了些什么?”
说着,她又看向站在我身后的关山月,亲热地喊道:“小月啊,你也一起吃点吧。”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我外婆竟然会喊得这么亲昵。
关山月莞尔一笑,说道:“女孩子这么晚了吃饭,可是会发胖的。”
外婆走过去拉着她说:“没关系,你太瘦了,再胖一点也好看。”
说完,她用另一只手拉着我,竟是一边一个,把我们两个拉进了餐厅。
一进餐厅,我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我的馋虫顿时被勾了出来。
我们三人一起坐下,我说道:“红烧肉,小鸡炖粉条,干锅鱿鱼,油爆大虾,番茄炒蛋……都是我爱吃的!”
外婆笑着说道:“还有很多,我来不及烧,明天给你做,好啊?”
我摇摇头,拉着外婆的手,她的手掌很粗糙,这都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吃了许多的苦。
我心疼地说道:“外婆,明天中午换我给您做菜。”
一旁的关山月安静地看着我们,我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冲她笑了笑,说道:“关小姐,快吃吧,我外婆做菜可是十里八乡第一绝。”
外婆这时嗔怪道:“臭小子,叫什么关小姐,多见外啊,喊‘小月’。”
我心下一惊,忙担心地看向关山月。
虽然她帮了我许多次,虽然她于我而言意义非凡,但是,我们其实谈不上多熟悉,何况,在我心里,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神,是我心甘情愿匍匐在地面对的人,我又怎么敢这么喊她呢?
说白了,在我的心里,我根本没资格这么喊她。
我怕关山月也是这么想的,更怕她因为我外婆的话,而觉得外婆不懂分寸,忙说道:“外婆……”
谁知道,我话还没说完,关山月突然笑着说道:“听外婆的。”
我一愣,看向她,只见她拿起筷子,给外婆夹了一块肉,白里透红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整个人美的像是在黑暗里发光的夜明珠,让花费了不知道多少钱装修而成的,奢华精致的房间都黯然失色。
她就那么含笑看着我,笑容纯粹,气质干净。
心跳好像加速了。
“长者为尊,当然要听外婆的,还是说,你觉得‘小月’这个名字会出戏,不肯这么喊我?”关山月好笑地问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说道:“怎么会,只是……”
外婆笑得眼睛米成了一条缝,对关山月说道:“这小子啊,害羞了,小月,我跟你说哦,这小子从小到大都不会跟女孩子沟通,一和女孩子说话就脸红。”
我:“……”
对面,关山月揶揄地说道:“是吗?还真是……看不出来呢。”
我:“……”
太丢人了,关山月是知道我和张可儿、沈青竹之间的事情的,所以外婆的话,简直就是在啪啪打我的脸,而关山月的眼神好像在说:“原来你小子在你外婆面前这么会装啊。”
我赶紧给外婆夹了一筷子菜,说道:“外婆,您不是说食不言寝不语吗?”
外婆乐呵呵地吃着东西,眼神在我和关山月之间流转,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吃过饭后,我犹豫着开口道:“外婆,其实我……来这里是有一件事想问您的。”
外婆好奇道:“什么事啊,搞得这么严肃。”
我咬了咬牙,沉声说道:“我想知道,当年,您是怎么把我带回家的。”
外婆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有些慌乱地看着我,我忙抓着她的手,安抚她道:“外婆,别担心,我只是想知道事实而已。无论真相是什么,在我的心里,您永远都是我外婆。”
顿了顿,我补充道:“还有,我已经找到了我的亲生父亲……”
外婆怔怔地看着我,半响才红了眼睛,哆嗦着嘴唇说道:“罢了,也是时候该让你知道了。其实啊……当时是你的亲生母亲让人把你交给我的。”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愣在了那里,不可置信地问道:“您说什么?”
而对面,关山月的脸上却没有多少惊讶,好她早已经知道了似的。
外婆心疼地拍着我的手,将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
外婆说,她很难怀孕,一直到四十几岁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怀孕了,老两口当时高兴的,直奔医院,结果发现她是因为渴望怀孕,而形成的假孕。
可外婆不甘心,她为了确诊,跑去了当时最有名的医院做检查,也就是那次,她遇到了我妈。
当时,她正因为检查结果,而坐在长椅上哭泣,我妈坐在了她的旁边,问她怎么了。
外婆说她第一眼看到我妈,就觉得特别喜欢,特别亲切,就和我妈聊了起来。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妈竟然说想雇佣她照顾自己。
外婆条件不好,又去了一趟大医院,囊肿羞涩,正好想赚点钱,所以立马答应了我妈。她还说,我爸当时是不同意的,是我妈执意要用她,我爸特别宠我妈,就答应了下来。
谁知道,就在我妈生产的前一天,她突然跪下来求外婆将我带走,还说如果不把我带走,我就没有活路。
听到这里,我怔怔地问道:“为什么是我?”
外婆叹了口气,说道:“你妈当时只说,两个孩子,后一个生下来的要带走……”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很乱,因为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我妈为何要让外婆带走我,又为什么……会说我不走,就没有活路的话。
是谁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