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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说要将我取而代之,我只是稍微思索一下,就明白了他的话。
我沉声问道:“你是想,以我的名义,接手我目前为止创立的一切?”
“是,反正你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借着我的身份得来的,如果没有我,你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垃圾而已。换句话说,你现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白白享受了那么久,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好一句“物归原主!”
我盯着沙发上这个和我长得一样的男人,客厅没有开灯,他一半面容隐匿在昏沉沉的夜色里,一半,被餐厅那边映射过来的灯光,照出冷硬的线条。
他目光冷漠地看着我,一双眼睛明明和我一模一样的,却多了几分冷冽和凉薄。
还真是……从他的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对我这个失散多年的弟弟的怜惜。
我扯了扯嘴角,冷笑着说道:“陈凡,你是在害怕吧?”
陈凡的脸色沉了下来,一双眼睛像淬了毒,薄唇轻抿,整个人有种线在弦上,蓄势待发的感觉。
我能感觉到,他并不是武者,但是他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质,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竟然和我这个五品武者不遑多让。
只是,他此刻越是紧绷着情绪,越证明我说的是对的。
我淡淡道:“没想到,堂堂陈家大少竟然会害怕我这个‘垃圾’的存在。说来也是,如果我没有威胁到你,你又怎么会煞费苦心得想除掉我呢?”
陈凡半眯起眼睛,冷冷道:“你想惹怒我?可惜,惹怒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何况,我只是用你的方法在满足我自己而已,高氏、王家还有张锋开的那些安保公司,哪一块不是你巧取豪夺来的?咱们两个,谁也不比谁干净,只是弱肉强食而已。
既然你今晚来了,你就得认栽,这是事实,就算你说破嘴也没用。”
我沉声说道:“认栽?谁说我要认栽?”
陈凡挑了挑眉,看着我,说道:“怎么?你以为自己还有翻盘的机会?”
他说完,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人,突然往前跨了一步。
我心下一沉,的确,我打不过这个人,但是,我的身后就是落地窗,如果我想逃跑,也不是没有机会。
想到这里,我看向那个人,却对陈凡说道:“你是我哥,如果你想要我的东西,我双手奉上就是了,可是,别怪我没提醒你,当初将你送去燕京是为了保护你,而把你接走的人,不一定有这份好心!”
陈凡听了我的话,忽然笑起来,先是低笑,而后是猖狂的大笑,他用一种看傻逼的目光看着我,说道:“你现在穷途末路,还想挑拨离间是吗?我劝你省省吧,因为带走我的人,是我亲爱的外公。”
外……公?
这两个字像是两根冰柱,狠狠砸在我的心头。
我一直都很好奇我妈的身世,也痛恨着那个将我妈逼走的外公家,可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找到了我哥,把他的傻病治好了,还纵容他对付我。
这么想来,除了我爸,连我外公也选择了我哥,而将我当成垃圾,随时可以扫地出门的吗?
心痛,痛的我整个人都开始颤抖,我低下头捂住胸口,心口那种要炸裂的感觉再次出现。
“白夜!”沈青竹担心地走过来。
我忙后退几步,咬牙切齿地吼道:“别过来!”
这一后退,又离落地窗近了几步。
陈凡看到我痛苦,更加得意,他说道:“何平,你这下明白了吧?你就是一条不讨人喜欢的可怜虫,我爸不在乎你,我外公厌弃你,在他们眼里,我妈的儿子,只有一个我就够了,而你,从一开始就是多余的!
何平,如果你安安分分的,这辈子都默认自己姓何,那么,你可能还不会这么惨,可你太贪心了,你走到今天,完全是你自己作死!”
“你闭嘴!”沈青竹愤怒地说道,“你没看到他很痛苦吗?你已经赢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他?”
我低低笑了笑,听到陈凡嘲弄地说:“沈青竹,你是在心疼他?可你别忘了,他有现在的下场,和你脱不了干系!”
沈青竹有些心急地说道:“可那是因为你答应过我,你不会伤害他!你说过的,他好歹是你的弟弟,你只要保证他不再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就可以了,你……你不能食言。”
陈凡却嘲弄道:“沈青竹,看样子你的脑子真的没以前好了,难道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你是不是忘了……我陈凡是什么人?”
“你……”沈青竹生气又无奈。
她走到我面前,想要扶我,却被我一把推开了。
她有些心慌地说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着,她转过头来看向陈凡,说道:“陈凡!作为一个男人,你这样食言,难道不觉得丢脸吗?”
陈凡冷笑着说道:“沈青竹,你还不明白吗?我完全有那个实力和他硬碰硬,我之所以要通过你对付他,不过是因为我想折磨他,你根本就是我佣来打击他的,好玩的工具而已。”
“你说什么?”沈青竹惊讶地问道。
“呵,我陈凡向来睚眦必报,你这个女人,可是我爸给我找的童养媳,你敢毒害我,爱上我弟弟,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吗?呵!我告诉你,我就是要你们两个反目成仇,要他看到自己爱的女人背叛他,要你,感受一下被心爱的男人怨恨的滋味。”
顿了顿,他笑眯眯地说道:“不光是这样,我还要你看到他,死在你的面前!”
我缓缓抬起头,就见沈青竹僵硬着身体站在那里,似乎被陈凡的话给吓到了,沈青竹连连后退几步,她摇摇头,喃喃道:“不……不可以……他可是你弟弟!”
陈凡只是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她,然后将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见我又退后了一步,他突然冲我咧嘴一笑,说道:“你想跑吧?”
我没说话,他能看出我的企图来,我一点都不惊讶。
而且,我现在已经退到了窗户边缘……
想到这里,我抬手一拳挥向身后的玻璃,想要利用暗劲将窗户敲碎,然后跳下去。
然而,下一刻,我感觉丹田传来钻心的疼,随后,我的胸口一阵气血上涌,下一刻,我“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沈青竹听到声音,不由转过脸来,当看到我吐血的时候,她不由大惊失色,冲过来扶住我道:“白夜,你怎么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很想质问她怎么忍心这么对我,但我终究不忍心。
“他怎么了,你不是很清楚吗?毕竟你泼向他脸上的红酒里,到底加了什么东西,你很清楚。”陈凡缓缓走向我们,脸上戴着嘲弄的笑意。
我浑身一震,就见沈青竹神色慌张,她后悔地说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他会违反我们的约定,白夜……对不起……”
我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感觉眼前一阵天昏地暗,沉声道:“沈青竹,我们……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