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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辇有些不屑道:“巡抚衙门的人又怎么样?他们就是神仙?不食人间烟火?”
“你去想办法探探口风,这些粮食必须尽快运出去,不然绝对会出大乱子。”
张辇对张建吩咐道。
后者抬头看了眼张辇,低声道:“府尊,家里的那些粮食都是高价从外面采买而来,就算是运出去,那也是一笔极大的损失。”
张辇轻叹一声道:“那又有什么办法?朝廷的粮食正在源源不断的运过来,只要朝廷的粮食不断,那些泥腿子就绝对不会花高价买我们的粮食,与其被扣在城里,不如运出去,好歹也能收回一些银元。”
“如果等洪承畴回来,再想钻空子恐怕就更难了。”
张建的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之色,咬牙道:“府尊,卑职的意见,我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把府库里的粮食给烧个干干净净。”
“然后将消息放出去,就说官府没有足够的粮食了,洪承畴是在欺骗他们,看那些泥腿子会不会砍了洪承畴的脑袋。”
张辇的瞳孔猛地一缩,满脸惊骇的看向张建。
旋即,他又若有所思道:“你说的倒是个好办法。”
“有把握?”
张建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府尊,府库的粮仓您也知道,足足有二十座,单凭巡抚标营那几个人根本就看顾不过来,大部分人都是在城内招募的青壮。”
“只要使一些银子,再加上一些手段,收买一些人为我们所用,应当很是简单。”
张辇起身,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这件事绝对不是一件小事,一旦事情出了纰漏,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就算是自家是累世官宦,也逃不过去。
张建看他迟迟不做决断,忍不住出言催促道:“尊愚,不能犹豫了,那可是足足三十万石粮食!我们张家还好,其他家可是有不少人押上了全部身家。”
听张建这么说,张辇猛地转身,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沉声道:“就按你说的办。”
“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漏了底,万万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和我张家有关!”
张建自是知道这里面的风险,重重的点头道:“尊愚放心就是!”
是夜。
城南一处破旧民宅内。
一名精壮汉子,正喝着小酒,时不时捏起一颗盐渍蚕豆扔到嘴里。
“哐当!”
一道有些沉闷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进来。
汉子眉头一皱,放下手里的陶婉,打开房门来到院子。
“猴三儿。”
一道黑影开口喊出了汉子的诨号。
汉子认真打量来人,待看清了对方的面容,这才舒了口气道:“贺老六,是你呀,老子还以为是哪家的娘们儿呢。”
被称作贺老六的汉子,一把推开挡在门前的猴三儿,直接进到屋里。
“呦呵,小日子过的不错,酒都喝上了?”
贺老六一点不客气的坐到了凳子上, 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猴三儿看得一阵肉疼。
贺老六往自己嘴里塞了口猪肝儿,斜着眼睛看了眼侯三儿。
“你还欠老子两贯钱,和你口酒怎么了?”
猴三儿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讨好的的笑意。
“贺六哥,你就放心吧,过俩月就把这两贯钱还你。”
贺老六有些意外的看了对方一眼,阴阳怪气道:“看来是赚到银子了,难怪连城南的老秦家的烧酒都喝上了。”
猴三儿赔笑道:“六哥说笑了,是咱同乡看在乡党的面上,给了个户口的营生。”
贺老六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