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朱由检这么说,温体仁的神色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户部收拢税权的过程阻力会小得多。
朱由检撇了他一眼,又语带森然道:“当然了,各地衙门每年的相应开支,也不能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各地衙门在每年年底做出下一年的预算,上报上级衙门,上级衙门核准后,再由户部拨付。”
“除此之外,各地税收在上缴朝廷之后,会在结余中给当地留出两成,用于预算之外的花销,亦或是用于修桥铺路等地方建设。”
温体仁在认真想了想,躬身道:“如此一来,倒是可以一试。”
“那卿就去和内阁诸位大学士好生商量,将此事完善后,给朕上个奏本。”
“臣遵旨。”
温体仁躬身施礼后,退出了东暖阁。
……
另一边,经过十数日奔波,朱常洵终于抵达了大同。
大同当地文武齐齐聚在城门外,等着迎接福王大驾。
远远看见福王仪仗缓缓而来,为首的大同知府李树出、大同总兵曹文诏,代王世子朱彝梃三人,赶紧上前。
等朱常洵从马车上下来,朱彝梃上前躬身道:“小侄代王府世子彝梃,拜见叔王殿下。”
虽然朱彝梃的年纪和朱常洵差不多,但辈分在那里,他也只能如此。
其余人也都跪在地上,对朱常洵行四拜之礼。
“臣等参见福王殿下,殿下千岁!”
朱常洵先是伸手托起躬身施礼的朱彝梃,然后又对众人抬手虚扶道:“诸卿免礼。”
待众人起身后,朱常洵看了眼乌压压的人群,对为首的李树出和曹文诏笑道:“两位,本王此来是为家事,诸卿就不必陪着本王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躬身施礼道:“臣等遵旨。”
朱彝梃见状,有些奇怪的对朱常洵问道:“福王叔,您这是……?”
朱常洵拉着朱彝梃上了马车,笑道:“本王刚才已经说过了,此次北上是家事,既是家事,那就不要让外人掺和了。”
“世子还是快点带本王去面见代王兄吧。”
虽是有些不解,但朱彝梃也只得点头答应。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城内的代王府,王府一应属官,尽皆恭敬施礼道:“臣(奴婢)等参见福王殿下,参见世子殿下。”
见代王朱鼎渭没有现身,朱常洵有些不满了。
你我同时亲王,本王不远千里来此,你竟然脸面都不露?
见朱常洵面色不渝,朱彝梃赶紧低声解释道:“福王叔,父王他老人家身体不适,未能出宫迎接,还请叔王勿怪。”
朱常洵听到是这个原因,面色也变得舒缓起来。
“哦?代王兄身体不适?那世子快带本王去拜访。”
在十数名内侍的簇拥和朱彝梃的引领下,朱常洵来到了代王府承运殿。
“叔王稍待,小侄去看看父王精神如何。”
“世子且去。”
代王寝殿内。
“父王,福王到了。”
朱彝梃弯腰躬身,对躺在床榻上的代王朱鼎渭低声秉奏道。
面容枯槁的朱鼎渭,听到自己长子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扶本王起来。”
“父王,您身体不好,就不……”
朱鼎渭那双惨老浑浊的眼睛,猛地一瞪:“扶……咳咳……扶本王起来。”
一旁的代王府承奉正杜勋,赶紧上前,伸手将朱鼎渭扶起来。
朱彝梃也想伸手,却被朱鼎渭将伸过来的手打开。
“杜大伴,给本王更衣。”
朱鼎渭虽是病重,但却不愿再朱常洵面前失礼。
穿上一身得体的衮龙服,朱鼎渭乘步撵,来到了承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