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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的侍从直到午时才看到昨日成婚的一对新人出来,打头的是新娘,一身如初春水柳般的绿裙。
身上配饰称不上繁多,但一眼望去样样不凡,最妙的便是腰间那条珍珠腰链,勾出纤腰细细,珍珠串连交汇的节点用了红玉。恰好她又生得白,肌肤丰润,整个人如花如锦一般。
她撩了帘子出来,倒是半分规矩不守,也不让丈夫走在前面。
撩帘子撩到一半,回头问,“不用去拜见你父亲么?”
整个人鲜活随意,眉眼间透着股无拘无束的快活气息。
比起满身珠玉,最难得可贵的反而是她身上这股子鲜活气,那美便无一丝一毫的呆板。
而后主君便冷着一张脸出了来,不大高兴的模样。他个子高,许纤撩的帘子偏低,但他偏偏要半弯了腰过许纤撩的帘子,闻言冷哼一声,“我成婚,去拜见他做什么?不够晦气的。”
扫地的侍从见状心道这新娘子倒是厉害,在这里他三年五载不见主君冷一回脸,次次见到都是张笑脸,这刚成婚才多少天,主君就有脾气了。
许纤无奈地叹气,“你闹什么别扭啊,一点小事,用得着气到现在么?”
就因为她嫌弃林玉京挽发的技术不行,后头又叫了梳头娘子来给她挽发,惹得他生闷气。
但是许纤对头发要求高,她也不可能委屈自己为了林玉京高兴,糟蹋这一头好头发。
许纤拉着他衣袖,与他并肩而行,哄道,“往后你再好好练练手,练好了再替我挽。”
顺道还给林玉京画饼,“等你练好了,我的头发全让你挽,绝不假手他人。”
好不容易才哄得他又笑了起来。
林玉京伸出小拇指到她面前,道,“一言为定。”
许纤心里笑他幼稚,也跟着伸出手,勾住他的,“一言为定!”
言罢,林玉京便搂着她的腰往前走,搂住她腰的那只手时不时还撩拨一下许纤腰间垂下的珍珠,或是捏着一颗温润的珍珠把玩。
如此亲昵之举,便是放在夫妇之间也显得出格,所到之处,侍从们忙都垂下眼去。
许纤被他揽腰揽习惯了,没这个避嫌的意识,林玉京乐得她如此,更不会出言提醒。
横竖是在自己府中,又不会有人扫兴。
只是看着他们两人的妖怪心态就不怎么好了。
尤其姓白名涉的那个,他仍是半人半蛇的模样,尾巴只扫了一下便将地面上的水镜毁去,却只单单毁去有林玉京身影的那一半。
他显然刚从那场情.欲的大火之中走出来,发丝仍旧湿着,身上哪还有半点原先神姿高彻的痕迹,大约也没有心思去维持那个谪仙的表象,眉眼之间俱都是妖魅之意,眼波流转之间,冷冷的媚意横生。
青蛇察觉到白涉散发出的杀意,提醒道,“你便是再如何恨林玉京,都不能对他出手。”
白涉本就杀不死这分神,更何况这分神如今又是投胎成了人,他们是妖,修炼之路本就艰难,造了杀孽之后千年修行毁为一旦,得不偿失。
尤其白涉距离飞升成仙几乎只差半步。
——只要他报完许纤这桩恩情。
只青蛇不理解,到底如何才算是报完恩,他总觉得白涉帮那姑娘的已经够大了,他们之间早已一笔勾销,再无干系,可白涉总是说还未还清,一次次推迟飞升的日子。
直到林玉京对许纤一见钟情,青蛇才悟到为何白涉次次都说未曾还清——他对那姑娘起了心思。
于是青蛇便想让白涉以身相许,他心想,再怎么还不清,干脆许她一世,将这姑娘直接安安顿顿从人间看到地府总行了吧,不仅还清恩情,也算是了却他的那点妄想。
只是白涉却不肯,也不说为什么,只一句他不行。
青蛇略略扫了一眼洞窟内的一片狼藉,心想这不是挺行的么。
以往那么几百年来,他从未见过白涉受到发.情期的影响,这还是他认识白涉以来头一遭。
不知过了多久,白涉终于平复好情绪,地面上的水痕褪去,那两人的身影重新浮现。
林玉京刚陪着许纤用完饭,他站在廊下道,“我须得出门一趟,你在家里若是觉得闷,就让人找你姐姐来陪你说说话。”
道别之后便走了,许纤望了半晌他的背影才进屋。
许纤没让人找许娇容来,她姐姐怀孕好几个月了,再怎么样也没有让她专程过来陪自己解闷的道理。
她就是忽然觉得无聊,在这里也不认识什么人,林玉京在的时候陪着她说说话还行,没有林玉京在,她连找个人聊天解闷都不行。
按理来说,嫁给林玉京,许纤所享受到的待遇已经比这时代许多女子都好了,林玉京身家丰厚,她不用操心生计,也没有公公婆婆需要伺候。
但就算是这样,许纤还是觉得闷,不仅闷,还觉得焦躁,心定不下来。
她想让林玉京时时刻刻都陪着自己,这个想法刚一浮现出来,把许纤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这是爱上林玉京了么?还是因为林玉京是这个时代,目前来说她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
许纤到这个时代之后,其实就连许娇容都没说到一块儿去,三观不符合是最大的阻碍。
许娇容一心为了她好是不错,可与此同时许娇容也千叮咛万嘱咐,让许纤务必要遵守三从四德,好好伺候公婆,打骂绝对不要还口。
甚至在许纤开玩笑地提起得林玉京是处男,她才愿意嫁的时候,许娇容反而语重心长地跟她说,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尤其又是行商的男人,何况林玉京的家世又是那样的好。
当务之急是抓住正妻之位,快些为他生个儿子,而不是想些有的没的。
这么仔细一想,见到的那么些人,反而是林玉京与她的三观算是契合的,就算害羞,他也满足了她提出的要求,在她面前力证自己是处男,在她说不生孩子的时候,说他命中无子。而不是骂她疯子,不知廉耻。
在仔细剖析了一番之后,许纤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没爱上林玉京。
充其量就是因为能跟他有些三观契合,所以稍微有些亲近感,加上他生得好,而且她刚嫁人,有点太闲了。
想明白了之后,许纤倒是也不焦躁了,转头去找侍女姐姐打发时间了。
人,还是得学会自己找乐子,把快乐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是万万不行的。
*
水镜之中。
林玉京转头到了药房,坐堂的大夫见了他,就遣散了药童,悄声道,“那方士我替爷寻到了。”
“那方士靠谱么?”
“靠谱,据说那许家二小姐的痴傻就是他给治好的。”
转头,便将林玉京请到了堂内坐下,到后头去请人了。
两条小黑蛇本来在争执到底谁扮演跟班谁扮演方士,听到脚步声,也顾不得别的了,转头变了个模样。
大夫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俩方士,一胖一瘦站在屋内,思忖好像跟之前来的那个仙气飘飘的方士不一样,心想应是那个方士的侍从,便问,“请问仙人何处?”
“我家老…”大,胖的那个卡了壳,“老仙人没那么多空,让我们俩来走一趟。”
“是这样是这样,只是此次来求的药……”
“不过就是副让男子不育的药而已,有什么难的。”
胖的那个从怀里掏出个药包,道,“这药连喝一…三天,便可起作用,保管不育。”
等那老大夫接过药包走了,两条蛇才变回去。
小瘦蛇道,“你怎么不把服药的时间说得长些?”
小胖蛇委屈,“三天还不够长吗?我上次蜕皮蜕了一天一夜,后边白涉大人给喝的药,可难受了,那么苦的药,喝三天,苦不死他!”
小瘦蛇的注意力立刻歪了,“这个药很苦吗?”
“当然了。”小胖蛇道,“是青蛇大人亲自配的,他说这是白涉大人的情敌要喝的药,特意多放了黄连,说要苦死他。”
“那为什么不放不举的药?”
这个问题,小胖蛇就不知道了。
但是水镜之外的青蛇约莫猜出来一点,大概是因为林玉京还得伺候许纤?
毕竟是她亲自选的夫婿,白涉就算再恨林玉京,总还是得考虑到许纤的需求,她看起来并不是清心寡欲的人。所以至少在白涉寻到林玉京的替代品前,林玉京仍然得发挥作用。
只不过,青蛇瞥向白涉的蛇尾,不知道现在他有没有后悔。
林玉京与许纤欢好一次,白涉就得被迫跟着感受一次欲.火焚烧,清楚地感受到许纤。
这显然是个麻烦,白涉花费了千年时光,才终于剔除七情六欲,只阴差阳错被拖入情.欲深渊一次,就从原先的冷清谪仙堕落到如今的妖媚模样,再来几次,怕是更糟。
要知道白涉向来最重修心,虽生为最易起淫.欲的蛇身,却生来未曾沾过半点**,自来便冷清,也正因此,于修仙一途进展飞快,天赋卓绝。
还是说,有个惊诧的想法在青蛇心中浮现,白涉沉溺其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