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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露珠点点,微风拂来,在东宫的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
喜鹊叽叽喳喳在折窗外叫个不停,广陵殿内的宫女们井井有条,准备着太子妃晨起时需要的服饰与珠钗。
卢知意这几日总是嗜睡,起得很晚。
今日又到了去向太后请安的日子,明菊在一旁唤了几次,卢知意还不愿起。
明思放下手里正端着的服饰,说道,“明菊,你再去唤唤太子妃娘娘,再不起,可就要耽误了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辰。”
明菊应是,跪在卢知意床前,“太子妃娘娘,时辰到了,要起了。”
卢知意正睡得迷糊,听到宫女一遍又一遍得唤她,还是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嘴里嘟囔着,“好明菊,再让我睡会。”
明思在一旁挠卢知意痒痒,“太子妃娘娘,您再不起,奴婢就继续挠您。”
这可把卢知意逗笑了,痒得不行,终是睁开了眼,“明思,你好坏,看我今天回来怎么罚你。”
明思皱着眉,“娘娘您罚奴婢,奴婢自是受着,只是若是娘娘再慢一些,恐怕您就要受太后娘娘得责罚了。”
卢知意这才想起,“今日咱们要给太后请安?”
“可不是”明菊嘟着嘴。
卢知意连忙起身,“快给我穿衣梳妆。你们这些婢子,竟是这么晚了才唤我起来。”
这可把明菊气坏了,“娘娘,还不是您自己不想起,如今还怪起婢子来了。”
卢知意嗔怪似地瞪了明菊一眼,“明菊这小丫头,如今竟是会与我顶嘴了。”
就这样火急火燎地梳妆打扮完,卢知意走出广陵殿,太子的一众妾室早早地候在了此处。
一行人一同赶往懿安宫。
懿安宫外,大宫女在此等候,“参见太子妃娘娘,慈宁太后娘娘正在殿内与敬惠太后、贵太妃闲聊。”
卢知意点头,“多谢姑娘。”
说着,卢知意、任侧妃、张侍妾、柳侍妾便走进了懿安宫。
慈宁太后年轻时,于先帝后宫中,位份低,向来是个不起眼的存在。
如今熬了大半辈子,自己的亲生儿子登上了皇位,还奉自己为慈宁太后,是这皇宫中最尊贵的女人,可不就是熬出头了?
是以如今,慈宁太后最喜热闹,喜欢看着这些小辈伺候奉承自己。
见卢知意过来了,十分高兴,“太子妃过来了,如今已是深秋,晨起时冷地紧,便是晚些来也没事,偏你这孩子,每次请安从不晚,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卢知意听到慈宁太后夸自己,红了脸,“皇祖母谬赞,给您请安是孙儿的本分。”
慈宁太后又朝着任侧妃所生的皇孙招手,“玉泽,快过来,让哀家瞧瞧。”
谢玉泽,便是重孙的名字,太子所起。
又听到慈宁太后叹息,“你说说,偌大一个皇宫,只有东宫有一个重孙,哀家什么时候才能享享儿孙满堂的福。”
敬惠太后也跟着说,“可不是嘛,听闻前几日皇帝上朝,魏国公和武安侯还劝皇帝立后纳妃,谁知皇帝硬生生顶了回去,说什么,魏国公宠妾灭妻,还是管好自家后院吧。”
慈宁太后听后只道,“你说说这说得什么话?人家魏国公和武安侯也是好心,想劝皇帝广纳后宫,开枝散叶,谁知皇帝竟是训斥了一番,人家宠妾灭妻。”
卢知意听着太后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陛下如何如何。
却觉得头有些发晕。
想来是晨起未吃饭的缘故,抬手按了按头穴,稍稍缓解。
这时胃里的不适也上来了,卢知意干呕起来,“呕...呕...。”
这声音可把懿安宫里的太后惊住了,慈宁太后、敬惠太后、贵太妃都盯着卢知意盯了许久。
慈宁太后幽幽道,“太子妃这样子,怎么这么像哀家当年怀砚之的时候,太子妃莫不是有孕了?”
敬惠太后连忙示意宫人,“快去请太医。”
慈宁太后这话,无疑让本来平静的懿安宫炸开了锅。
任侧妃和几个侍妾心想,太子妃不是不愿与太子圆房吗?
前段时间,华阳长公主不是刚揭穿了太子妃未与太子圆房的真相。
怎得,这么短的日子,太子妃竟是与太子圆房了,还怀上了孩子?
贵太妃吩咐宫人,“快,给太子妃倒上热茶,压一压。”
卢知意端起热茶,抿了几口,方觉得那股子干呕劲过去了。
又见太后太妃几人都盯着自己的肚子,手不自觉地捂住肚子,十分不好意思地道,“太后,太妃,儿臣应不是有孕,儿臣只是晨起时太匆忙,未曾用膳,这才饿地有些头晕。不必大惊小怪。”
慈宁太后可不这么想,宫中许久没有孩童出生,若是真的有孕,也是喜事一桩。
傅太医提着药箱过来了,只见他将药箱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起诊垫,“太子妃娘娘,请您将手放在上面,待臣为您把脉。”
过了一会,傅太医回禀太后,“禀太后,太妃,太子妃娘娘这是有孕了,已经有两个月了,只不过胎象还未坐稳,太子妃娘娘还需好好静养。”
卢知意不可置信,两个月前,不正是她与天子在泽华殿的那一夜吗?
她竟有了天子的孩子?
可是,她从未与太子圆过房,太子若是知道她有孕了,可怎么办?
慈宁太后不知道这其中的勾勾绕绕,只满心欢喜地以为太子妃怀了太子的孩子,她怎会知,卢知意怀的不是她的重孙,而是她的孙子。
又瞧见卢知意那虚弱的样子,慈宁太后只道,“太子妃回东宫静养吧,这段日子就不必来懿安宫给哀家请安了,好好把身子养好,给哀家生个重孙,比什么都重要。”
卢知意透心凉,她不知道回东宫之后,太子若是知道此事,面对她的是什么。
只是当下,也不能在太后面前露出破绽,只嘴角扯出笑容,“儿臣谢太后娘娘,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