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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宫 漱玉阁
此阁通体由翠玉竹制,精美大雅,
阁中置一泥炉,泥炉上烧着无盖茶壶,
茶壶内有红枣、龙眼、桂花,各种颜色在沸腾的茶水中,争相拥着细根绿茶叶,
围着茶壶周围,泥炉边缘处,被随手放着几个橘子,橘皮被烘得发黑,
带着冬意的寒风,吹过,卷起淡淡清香。
太子少傅董仲舒身披黑色大氅,用木根插进隔网,拨弄着炭火,
刘据紧紧裹着旃裘,只露出一颗小脑袋。
董仲舒见状,呵呵一笑,起身将窗杦半掩,
“茶好了。”
“先生,我来吧。”
“烫,我来。”董仲舒婉拒,用手抓住厚布,再用厚布抓起茶壶,分倒两盏,“殿下,来。”
“多谢先生。”
刘据双手接过白玉素花茶盏。
“殿下,”董仲舒笑了笑,“侯爷在塞外,频频立功,明年开春又要大战,到时候,大将军将统制天下兵马,
有此二位,卫家可谓是如日中天。”
说罢,董仲舒看向殿下,
刘据将本送到嘴巴的茶盏一滞,脸上非但无喜,反有忧色。
见状,董仲舒暗中点了点头。
天道忌满,人道更如是。
若把卫家比作一茶盏,这茶盏已经盛了七分,再满就要溢出来了。
太子东宫的任何人,都能高兴,唯独太子本人不可以!
“殿下,淮南王谋反,朝廷悉数获得淮南国多年来通信,
大将军便是以此知道,赵信为匈奴人。
然而,淮南王在入京前,就与窦家有书信往来,按理说,这书信也早该被送上京了,可为何没有一点风声?”
刘据不解道,
“先生,您怎么知道,淮南王和窦家有书信往来。”
“咳咳咳!”
董仲舒瞬间破功,忙拿起一个橘子,忍着滚烫,给殿下拨开,
“殿下,吃橘子。”
刘据接过被剥好的橘子,将信将疑的看向董仲舒,
“先生,您有事瞒我。”
“没有!绝对没有!”董仲舒怕殿下再问,忙继续道,“这些书信,是被陛下按住了。”
刘据点点头,
其实从陈阿娇被放出来,就能看出来,便宜老爹要扶着窦家,使其不至于太强、又不至于太弱。
那是为了对付谁呢?
谜底呼之欲出。
董仲舒神色平静,
替窦家与淮南王通信,这书信,就是自己写的。
也就是说,
陛下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但却装作不知道,
这并不代表陛下会忘了这事,
陛下是要留着这机会,等到某一天,来秋后算账。
对刘彻,董仲舒实在太懂了。
董仲舒又望向太子据,眼底希望闪动,
只希望在那一天来临前,自己对殿下,已经倾囊相授了。
“大将军和冠军侯,
只要战事一开,所有武人都要仰其鼻息,
朝堂上势力粗略一分,分文武两派,殿下,您完全不用担心,武将对您的支持。
但是.....”
董仲舒用干瘦细长的手指,在茶盏中一点,于桌案上快速写出了十几个名字,
刘据凝神看过去,
“殿下,这些都是支持窦家的官员。”
公孙弘、司马相如等名字赫然在列。
以水代笔,水渍在梨木桌案上逐渐变浅,董仲舒在案上随手一拂,十几个名字被抹掉大半,
董仲舒目光灼灼,
“殿下,这些官员,是无处可站,没办法,才只能站到窦家。
明白了吗?”
“明白了。”
“明白什么?”
刘据顿了顿,
“卫家的盘子是够大,但也只是给武将吃的,桌上没有文官坐着的位置,他们只能转投他家。”
董仲舒眼中闪出“孺子可教”的神色,
他就是想让殿下悟到这个!
太子党一派,都是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