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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只见移到檐下的审卿和太子隔水相望,审卿招手高呼,
“殿下,您等会!”
说罢,在稍微干爽的檐下,
审卿动作麻利,脱掉长靴,又把罗袜脱掉,塞进靴里,挽起长袍,露出大腿,
“审大哥的腿这么粗吗?”
张安世惊呼出声,平日里审大哥都是衣冠端正,哪里能看出来这么魁梧?
“一直这样,”看着审卿粗壮的双腿,在雨洼间弹跳,张贺沉声道,“他自小练六艺,射箭骑马都厉害着呢!”
“嘶....”
一想到自己平日总在审大哥面前嘴欠,张安世有点害怕,
“殿下!”
审卿终于跨过水流儿,来到了太子据面前,
太子据了解审卿,微笑道,
“不急,你先忙你的。”
“唉!”审卿叹口气,把外袍全脱下来,看了玉狗儿一眼,“我弄这个,帮我打盆水去。”
“是,审大人。”
玉狗儿又冒雨端来一盆水,
审卿把浇湿的衣服扔进盆里,哼哧哼哧的搓了起来,一秒都不能多等,
“殿下,我托程怒树查了,提议陛下在甘泉宫造高台祈雨的,叫李少翁。”
去年秋,刘小猪叫嚷着要建铜人,被太子据好言劝了下来,这冬日一过,没好两天,又弄进宫里几个方士,
其中最显贵的,就是这李少翁,
此名一出,太子据眼皮轻跳,
面无表情道,
“李少翁...和李少君什么关系?”
审卿肯定道,
“一点关系都没有。”
“呵呵。”
太子据勾了勾嘴角,
这李少翁一眼骗子,连名字都是仿李少君的,这都能唬住便宜老爹?
转念一想也合理,
便宜老爹从出生那一刻就是天之骄子,所有人都要围着他转,更是创下前人未有的基业,
自己帮忙的种种,反而从某种程度上,激化了父皇对变老的恐惧,
苦口婆心劝父皇说方士是假的,已经没用了,
太子据这一次狠下心,必须要砸开李少翁的嘴,
让他亲口告诉父皇,自己就是个江湖骗子!
如果有办法,应努力达成顺利继位的结局,
若走上那条路,真是两败俱伤的绝路,
太子篡父,到时刘据继位死后,再与美谥无缘,其所作所为,都会如实记录在史书上,因此而死的人,更会不计其数!
父子两伤。
刘据想尽办法,在便宜老爹彻底入魔前,要彻底打散他对长生的所有幻想,
张安世忧虑道,
“李少翁助陛下求雨,对我们太不利,陛下应是更相信他了。”
“扯,”张贺竖起眼睛,“这雨是到该下的时候了,怎么是求来的?
若是我能抓到李少翁,一定能让他开口!”
闻言,太子据看向张贺,张贺回应了一个您放心的眼神,
身为古代少有的唯物主义战士,张贺是真能下死手收拾李少翁。
“他是什么门路?”
刘据看向审卿。
审卿顿了顿,
之前因不通方术,没猜出李夫人所为,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出现,这几年来,审卿三教九流都是学了些,
“是驱鬼。
设帐幕,祭天、地、太一,传言其能与鬼神交流。”
张贺皱眉问道,
“他是怎么和鬼神交流的?”
不愧是唯物主义战士,一句话就问到了关节处,
“他自言自语,就是与神鬼交流了。”
“这不就是骗子吗?”
和古经大量问世一样,这玩意没人能够证伪,
李少翁的驱鬼术,也没人能证明他没和鬼神沟通,所以反推下来,就应该是真的,
太子据接过玉狗儿捧过来的热茶,
茶盏为半泥釉,盏底蟠龙。
“他倒是比李少君差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