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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眼神温柔,
“樛王后岁数长你一轮,一直以来辛苦你了。现在,是时候了。”
“是!”
安国少季双手高捧起酒爵,仰脖灌下,喝得一滴不剩,又极豪迈的抹了把嘴,
高亢道,
“微臣与陛下保证!定下南越国!”
“朕只给你两百人,让路博德辅佐你。”
“足矣!”
........
近一月后 南越国
安国少季满脸通红,
口中喷出酒气,从床榻上爬起,想要扶住桌案,却两腿一软,跪在地上。
樛王后被响动声惊醒,
“安郎,是要喝水吗?我帮你倒。”
与虚弱的安国少季截然相反,樛王后神采奕奕,走下床榻,把安国少季扶稳,又给他倒了一盏水奉上。
安国少季接过水,咕嘟咕嘟喝下去,
打了个水嗝,
大手一挥,
“这点事我能做!你来碍事干什么?!”
樛王后眼中爱意更甚,眼角深深的鱼尾纹挤在一起。
汉使安国少季向来是软饭硬吃。
这招,也确实是抓住了樛王后,樛王后看似强势,实则被国相吕嘉打压太狠,一直心中憋屈,还没办法发泄,这等到安国少季一来,樛王后瞬间是找到了依靠,
即是依靠安国少季,也是依靠安国少季背后的强汉。
樛王后眼中水光流转,
安国少季皱眉道,
“又哭什么?!说你两句说不得了?!”
闻言,樛王后赶紧摇头,扑进安国少季怀里,痛哭起来,
“安郎,你可要帮我啊!”
安国少季眼中酒意全无,搂住樛王后,示意别说不该说的,抬头看向外边,人影闪动,用手指蘸水,在桌案上写了起来。
“吕嘉反了吗?”
樛王后摇头,想了想不对,再点头,
最后还是摇头。
...........
长安
一处藻井呈覆斗型,
圆渊方井,其中反植荷花,盖石呈雕荷花纹,光是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此时正值荷月,
刘彻父子二人,在此乘凉赏白荷。
“二人不下井。”
望着藻井,刘彻突然道,
只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刘据就想到了三层意思,
自己与便宜老爹是二人。
安国少季与樛王后是二人。
太子赵兴与国相吕嘉....也是二人。
回望向熊儿,
翩翩少年,身着一身叶绿色,其上花纹是用稍暗的绿丝缝制的,这件衣服是刘彻给儿子亲手挑的,
一直很时尚的刘彻,满意点头,
“你娘眼光不行,就会搭配玄色和红色,以后,你要穿什么,爹提前让包桑在前一晚都给你送过去。”
“好吧。”
小熊被继承小猪的艺术细菌,在他看来,有衣服穿就行,也没那么多说道。
似看出小熊心中所想,刘彻笑道,
“人靠衣装,你穿好了,非但更自信,别人也会高看你一眼。”
刘据的衣着都是卫子夫负责的,可在审美这一块,卫子夫都不如刘彻,刘彻天天穿的都不重样,还根据时节星象搭配,
本来,卫子夫还不服气,可看到刘彻给熊儿搭配的衣服后,也就默许了。
确实好看多了。
刘彻动了传授绝学的心思,每日都要与儿子共处一个时辰,
今日是同来赏荷。
“是,父皇。”
便宜老爹这话说得在理,刘据欣然接受。
“樛王后在想什么?”
刘彻提问道。
太子据想了想答道,
“她想降汉,又不想降汉。
不降汉,她是王后,南越国彻底归入汉境后,她就不是王后了。”
“继续。”
刘彻淡淡道。
“可她又不得不降汉,南越国吕嘉大权在握,她怕到最后,什么都没了,两害相权取其轻,她要降。”
“嗯,”刘彻点点头,“赵兴呢?”
“他想降汉,现在看来,就算他继位,也是名存实亡,不如降汉换个安稳。”
刘据肯定道。
“赵兴想降汉,他娘本不想降,但也没办法,只能降汉。”刘彻总结一句,又问道,“吕嘉呢?”
“他一定不想降汉。”
太子据更肯定道。
南越国国相吕嘉大权在握,却有实无名,只能打着赵氏大旗做事,
出于他个人利益而言,他绝对不想降汉,
吕嘉对南越国的影响太大,与赵兴、樛王后不同,他们都是王室,就算降汉,也能大富大贵的活着,
但,唯独吕嘉不行,
对他而言,降汉就是死。
刘彻又看向藻井,
“吕嘉不降,赵兴降,樛王后又想降又不想降。”
“那吕嘉与樛王后为二人,樛王后与赵兴也为二人。”
太子据脑中兀得闪过方才便宜老爹说得话,
“二人不下井。”
“吕嘉还没反,”刘彻思维跳跃极快,“因为他和樛王后都站在井边,他们要合作,可又怕留在井外的那个人,把下井的人给害死,
所以他们谁都不敢下井,就僵在这儿了。
吕嘉不被逼到绝路,是不会狗急跳墙的,他还想拖着。”
太子据快速吸收着知识点。
刘彻拧过身子,看向被晒得满头大汗的包桑,
笑问道,
“你明白了吗?”
包桑点头,
“陛下,小的明白了,您要用安国少季,逼吕嘉下井。”
“哈哈哈哈!”刘彻惊讶的看了包桑一眼,开心大笑起来,“猜对了一半。”
随后眼神冰冷,望向藻井,
“朕不是要让吕嘉下井,而是要让樛王后下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