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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富就拎得清,他一直把自己都当条狗,陛下扔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可不敢多贪图一丝,况且,陛下扔出来的肉,就足够窦家百年不倒了。
窦富声音发干,
“以怠职请罪,想的没错,我就不说他们了,只当他们是太蠢,
但向陛下请斩?是什么意思?在这威胁陛下呢?又坏又蠢啊。”
窦富摇摇头,他实在不理解,怎么会有人主动把头伸到陛下面前,让陛下去砍他,真当陛下不敢砍啊?
陈弈看了窦富一眼,
压低声音道,
“他们也是没办法了,堂兄,这一天功夫,可都没人上门找你了,若是让他们挺过这次,周遭的豪族,再不会有人服窦家了。
就是说,您以前做得那些人情,以后可都拿不回来,白扔了。”
“先等他们挺过再说。
怠职哪里解渴?除非是他们能抓到盗陵的人,不然都是白搭!”
说着说着,窦富停住,眯眼看向陈弈,
“最近家里也是不安分吧。”
“二房听说私下见了张家的人。”
家族内并不是铁板一块,有人服气宗子,自然也有人不服气,
窦富面无表情,
“搅吧,狠狠的搅吧,把所有人都搅进去才好呢,看谁能活着出来!”
……………
又是一夜
“拿镜来。”
卫伉好几天没睡,刘据命他回家赶紧睡觉,又把卫不疑调到身边了,卫伉这才放心去睡。
听到陛下的唤声,卫不疑捧着铜镜,屁颠屁颠行来,相比于严肃的亲哥,卫不疑可要欢脱许多,
刘据拿过来铜镜,卫不疑赞道,
“陛下英武非凡!见到陛下,末将就……”
“行了,一大早上,你别恶心朕,”刘据赶紧打住,卫不疑讪笑两声,刘据贴近铜镜。
卫不疑在旁低头忍笑。
刘据侧过头,
“这还英武非凡吗?”
“更英武了!”
卫不疑撒谎不眨眼。
“屁!”
刘据一大声说话,都牵动着耳朵疼,右耳朵又红又肿,是被卫子夫提着拧了一大圈,刘据瞪了卫不疑一眼,
“陛下,用早膳吗?今天的早膳有……”
见卫不疑又要贯口,刘据皱眉道,
“随便来点白粥和腌酱菜。”
“得嘞。”
望着卫不疑离开的背影,刘据摇了摇头,又贴近铜镜看起了耳朵,想着用什么法子才能消肿。
一想到昨夜娘亲大发雷霆,震得长乐宫都发颤,刘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宁可惹便宜老爹,都不敢惹娘亲,
正后怕着,卫不疑又迎面走来,
这小老弟聒噪得很,昨天只是晚上戍卫那一个时辰,刘据都受不了了,就像有一堆鹦鹉叽叽喳喳的全环绕围着自己,
正要开口训斥卫不疑,卫不疑先开口,
“陛下,杜延年请见。”
“让他进来。”
在寝宫内,刘据索性就不戴冠了,将头发披散开,挡住耳朵,套上天蓝色直裾袍,
如翩翩公子。
杜延年走上前,委屈行礼,
“微臣参见陛下。”
看到他这样子,刘据就猜出了个大概,杜延年一定不好做,刘据把杜延年放在廷尉上,就是想让他的思路成为大汉法制的最终方向,
但,现在还时机未到,没办法,刘据又用上了张贺,用此二人权衡。
“用早膳了吗?”
杜延年一愣,
“微臣用过了。”
刘据看了杜延年一眼,衣冠整洁,是穿着最复杂的朝服,还用过了早膳…
有时候,刘据都怀疑,这帮人是不是一晚上不睡,天还没亮就开始打扮自己了。
“陪朕再吃点。”
受此圣恩,杜延年心中的委屈被平整不少,
“是,陛下。”
没一会儿,卫不疑就捧着早膳进宫了,卫子夫严令,熊儿的每一餐,都要找最少五个不同署的人来试毒,刘据的衣食住行,自刘彻去了洛阳后,都是卫子夫亲自把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