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但三处皇陵,各有各的难点。
长陵是高皇帝的皇陵,与吕后合葬,迁齐、赵之族事之,吕后篡权,吕家被诛尽,可高皇帝到底是汉家江山的开国皇帝,他的陵墓可不好动。
汉惠帝的安陵牵扯最小。
景帝的皇陵处于二者之间。
在场的霍去病、金日磾、玉狗儿,三人思绪都飞速运转起来,
“霸陵是高祖父和高祖母合葬处…”
刘据幽幽开口,闻言,在场之人,立刻从高祖母为窦太后,进而联想到窦家,
因窦太后故,霸陵也是窦家的祖祭之地,此次盗陵案,涉及到窦家颇多,
众臣都不敢答话,尚不知陛下的话是何意,
刘据侧头看向表哥,霍去病察觉到陛下的视线后,身子一侧,正对陛下,
“朕继位之事,窦富帮了朕许多啊。”
霍去病会意,应道,
“据哥儿,窦富有从龙之功,若没有他,虽不至于此事难成,但确实要更麻烦。”
霍去病此言也没夸大,刘据太子之位被废后,身边什么都没有,要钱没钱,要兵没兵,窦富是第一个强力注资的,雪中送炭硬挺刘据,
虽然其中也有刘据握有皇子异的原因,但,论迹不论心,怎么说,窦富都是大功,要知道,如果太子据输了,窦家百年基业,也就都葬送在窦富手中了!
刘据沉吟点头,
“让窦富留下些人,朕还需要窦富,
右扶风本是汲先生所任,窦家也跟着出了不少力,不该一棒子都打死,右扶风也需要窦家。”
霍去病点头,
“那末将叫人去办。”
正说着,殿外传来嘈杂声,
“殿下,陛下还在议事!等末将先去传告陛下…”
刘鲤儿咬着嘴唇跑进宫内,眼睛哭得红肿,卫伉则有些手足无措的跟在其身后,
对上女儿陌生愤怒的视线,刘据强笑道,
“鲤儿,爹爹在议事,等下…”
刘鲤儿捏紧小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父皇吼道,
“我讨厌爹爹!”
吼罢,重重跺脚,转身离开,霍去病埋怨的看向卫伉,
怎么把鲤儿放进来了?!
卫伉汗颜,赶快又追出去,刘据怔在那,脸色都晦暗几分,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苦笑,
鲤儿就算再聪慧,也看不出其中的波谲云诡,只知道自己最好的玩伴被爹爹发配了,刘据也没法跟女儿解释什么,
金日磾暗叹口气,因为他与姐姐金乌兰的关系,也不好说什么。
“据哥儿,鲤儿她还小。”
“唉,”刘据点点头,“我知道。”
………………
窦府
上千族人都在府内天井处聚集,眼神中俱是迷茫,
他们也要因盗陵案一事徙边,府内唯两扇门紧闭,高处的是宗子窦富,仅有零星几道目光,满怀期望的看向那处,希冀于窦富能像当年一样,逆风反击,
可,见到窦富房门依旧紧闭,丝毫没有打开的意思,那几道目光黯淡下去,回望低处紧闭的房门,房门中隐隐透出争吵声,是窦家其余几房的大家长,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窦家二房窦骁,气得胡子乱抖,他看起来应是窦富叔父辈的,本该是继魏其侯窦婴为窦家下代宗子,却被窦富空降抢夺,他也一直看窦富不顺眼,明里暗里的整点事,
“霸陵本就是姨奶的葬处,我们窦家人是祭祖祠,现在窦家人自己都不能祭祀了,弄一些泥腿子进皇陵,有这般道理吗?!”
窦骁环视其余各房,情绪也被他煽动起来,
“没有!”
“子孙祭祖天经地义!任什么时候都该是这道理!”
“把我们迁了!就是让我们死!”
“我们要找陛下死谏!”
“盗陵案也不该算到我们身上,颜异那事我们也没参与,竟也一并算上我们了!”
“好没有道理!”
二房窦骁眼睛频闪,更近一步说道,
“莫要忘了,没有我们窦家鼎力相助,这天下大势可犹未可知啊!”
此话一出,方才群情激愤的声音,顿时息了不少,能说得上话的族人们互相对望,眼中没有惊恐,只有不忿,
他们打心眼里认同窦骁的说法,只不过,不敢开口支持罢了,
太子据算什么?被废之后,一无所有!是窦家给了他再起的本钱!
没见他回报多少,这才过了几年啊,就开始过河拆桥了?!
甚至,有人暗中把刘据比作晋惠公,窦家对他三施,刘据竟不报!
虽然,屋内没了声音,窦骁环视一圈,从族人眼中,已经看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二房窦骁声音渐冷,
“你们不敢说,我敢说!反正徙边后,横竖都是一死!
我也不怕死!我宁可死在窦家的祖地!死在这!”
“窦家对陛下有恩,陛下却逼我们死!”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若如今太上皇在位的话,也断做不到如此绝情吧!”
此言一出,如滔天大浪拍岸,惊得众人瞪大眼睛,在旁的一女人,拉住窦骁,低声劝道,
“别说这掉脑袋的话。”
不说还好,一说如同火上浇油,窦骁一把甩开女人的手,喝道,
“我不怕死!我不姓窦了!我自出族谱!与你们脱了干系!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姨奶为太后时,为他刘家江山做了多少?!她是什么下场?!上任宗子又是什么下场?!
刘家人都是白眼狼!我就是要说!”
所有族人都攥紧拳头,鼻子中喷出粗气,
从他们的角度看,窦家从没对不起刘家,反倒是刘家人,对窦家永远是忘恩负义,
刘彻是怎么对窦太后的?
景帝是怎么耍窦婴的?
为了上位,刘彻前后是怎么对陈阿娇的?!
现在,刘据又是怎么对窦富的?!
横贯三代人的愤怒,被煽动起来,窦骁只差最后一句,正要开口时,房门被推开,屋内的所有人带着又惊又恐的目光看过去,
窦骁先是猛地睁大眼睛,随后冷笑,
“你还有脸来?”
窦富面无表情,扫过每一张脸,
问道,
“谁要跟我留在右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