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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刘据声音哽咽,也只有在娘亲面前,他才能短暂的卸下坚强,卫子夫被这一声娘唤得眼眸发红,
“熊儿。”
上前把刘据揽进怀里。
“娘替你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埋了玉狗儿,也安抚了义妁,你不必再挂念了。”
刘据问道,
“将玉狗儿埋在哪了?”
“城外,能看到长安的正南,”卫子夫顿了顿,“玉狗儿这名不合适,娘擅作主张,为他赐了刘姓,以后你想把他迁回陵内,再迁就是了。”
卫子夫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言,想到熊儿也会老,总有一天,也会躺进皇陵内,卫子夫就从心底感到难过,
刘据捏了捏娘亲的手,感动道,
“娘,谢谢您。”
“这有什么。”
卫子夫有些破音,强忍住眼泪,
刘据叹道,
“天下起了风声,说我与父皇没什么两样。”
“他们懂什么?
你爹是个自大的人,我从没见过比你爹还自大的人,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是对的,推己及人,把别人也都当成了自己。
你与你爹可不一样,娘亲眼看着你从小孩子长大,长成了一国皇帝,别人都不了解你,只有娘眼见为实!”
眼见为实,
刘据怔怔看向娘亲,卫子夫用双手捧起儿子的脸,认真道,
“熊儿,你做得没错!再坚定些!
为何你甚至不如小时候坚定了?
还记得那次吗?
你爹针对卫家,你不惜撕破脸,也要保住仲卿和去病!
这次与那次没什么两样!
去病被你爹任命将军时,全天下都不服他,都把他当成了关系户,哪怕去病用一次次的胜仗打破偏见,可时间却用的太久了。
娘知道,你失去了很多,失去的我们已无法挽回了,
但,想到你为他铺开了一条路,娘觉得,这是值得的!
因为他值得期待。”
“是啊,”
刘据轻松不少,
说道,
“他当然值得期待。”
顿住,刘据又看向建章宫碧带上的金子,
喃喃道,
“娘,孩儿真的不喜欢金色。”
漱玉阁
长安的一切,依旧与此处无关。
不光是漱玉阁,就连整片神武宫,都是一片寂静。
比冷宫还要冷。
似有一双大手,有意的将此处拨出棋盘外。
日上三竿。
阁内平铺着厚被褥,其中正呼呼睡着一人。
霍光侧过身子,闭目枕着胳膊,发出断续的呼吸声。
看起来什么稀奇。
可若是再看一眼,会让人惊掉下巴!
霍光在睡懒觉?!
要知道,霍光从不出错,就连头发束起的都一丝不苟,每一步走得距离都相同,像这样似有强迫症到变态的人,怎会睡懒觉呢?!
若霍去病看到这场面,定然会被惊得大呼小叫。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霍光睡了一天一夜,睡得酣畅淋漓,身为陛下身边的谋主,在整个盗陵案中,竟都完全没参与一点,
前些日子还对殿下教教书,给殿下放假后,霍光就更闲适了,一个人在神武宫,仿佛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
又是睡了大半个时辰,睁开眼,霍光坐起,睡眼惺忪的放空,好似睡得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了,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在漱玉阁,
揉了揉眼睛,霍光站起身,黑发披散在后背,头顶有一缕呆毛高高竖起,随着霍光,这缕不安分的头发,也跟着跳动,
没有人看过霍光这副样子,
霍光没急着束好头发,反正神武宫就他一人,今天要做的事很多,不急着先弄头发,里衬一件白色单衣,随意套上黑袍,连腰带都不系,只敞开着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