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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鸢猝然回头。
黑夜中,坐在后排的男人正抬头凝着她的目光,那双深邃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和她对望。
她想了想,也开口道:“司鸢。”
许砚淮的嘴角押着淡淡的笑意,春风和煦,在春夜中格外优雅。
阮佳灵的鬼魂飘在司鸢身边。
“哎呀,司鸢姐姐,这个帅哥长得不错啊,尤其是这一身功德,啧啧,你要是直接采补一下,还开什么直播啊,直接……”
司鸢一把捂住阮佳灵那张乱说话的嘴,连鬼带魂一起拖走了。
该死,早知道之前就直接吃了她!
这个高中生到底是从哪学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许砚淮也是修行的人,要是都被他听到了,自己还活不活了?
阮佳灵还在不断挣扎,嘴上被司鸢贴上一张符箓,当场就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
许砚淮看着她拖着女鬼匆忙回家的背影,失笑着摇摇头。
难得看她这么像个十几岁的少女的模样。
“走吧,开车回家。”
“好嘞三爷。”
许砚淮淡淡开口,“去查一下今晚是谁让泰山来的。”
“是。”
泰山从上个月赢了一大笔钱以后,因为身体机能除了一些问题,已经很少出现在格斗场。
能让他这种级别的人重返格斗场,还是和司鸢这个刚刚出头的新人打生死局,泰山背后肯定还有人指使。
“再去查一查,泰山和司鸢有没有什么恩怨。”
“三爷,您的意思是司鸢小姐不是故意杀了泰山,而是本来就和泰山有仇?”
许砚淮点点头。
“她不是会随随便便下死手的人,我查过她之前的生死局,只有泰山死了,其他的都活得好好的,甚至都没有受伤,只是当时被她点了穴位没办法站起来。”
司鸢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人,只是她的所有善意都隐藏起来,以为没有人知道。
没有一个恶毒的人,会让一个枉死无法投胎的高中生鬼魂跟在自己身边。
想到那个案子,许砚淮取下眼镜,轻轻擦去了上面的灰尘。
“顺便,让之前海城那个叫阮佳灵的高中生的案子推进一下,不管嫌疑人有什么势力,我都需要看到最好的结果。”
司机:“?”
自家三爷什么时候连个高中生的社会案件都在关注了?
“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我马上去做!”
司鸢刚回到家,就收到了许砚淮的信息。
“到家了吗?”
司鸢捧着手机,一头栽倒在床上。
下一秒,他的信息又跟着进来。
“好好休息,我给你口袋里放了一张符箓,可以补充体力和功德。”
司鸢惊讶极了,赶紧翻身坐起来,果然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了一张符箓。
朱砂纹路细腻,显然是昂贵的上等朱砂,下笔的符文每一笔都像是样本一样,能看得出来绘制的人功德无量,修为高深。
他是什么时候给她口袋里放的符箓?
司鸢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和许砚淮相处的过程,突然瞪大了眼睛。
是在她拍他肩膀的时候!
阮佳灵好不容易等到禁言咒解开,看着脸微微红润的司鸢,啧啧啧个不停:“哎呀呀,不愧都是修行的人啊,别人送钻石宝石,你们送符箓啊,这张符看起来就功德无量,司鸢姐姐,刚刚那个哥哥不会是爱上你了吧?”
司鸢:“……”
她伸手将新的符箓贴在了阮佳灵的嘴上,禁言时间无限延长。
阮佳灵:“!”
太欺负鬼了!
司鸢拿着手里的符箓,嘴角不自觉勾起,似乎春夜里的风也没有那么冷。
她拿起手机,发了信息过去。
许砚淮看着手机里新的转账信息:“……”
她难道以为自己送给她东西是为了推销符箓?
还是说他看起来是那么缺钱的人?
“不必。晚安。”
司鸢拿着手机,有些看不明白许砚淮的行为。
这是图什么?
算了,不想了,睡觉要紧!
*
许公馆
许砚淮站在自己的书房里,俯瞰整个城市的夜色。
助理在他身后躬身:“三爷,查到了,司鸢小姐是云城赵家刚刚找回来的大小姐,也是原本和您应该有婚约的人……”
许砚淮:“……”
“你说什么?”
助理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继续回答:“司鸢小姐和赵家的赵沁沁被抱错了,两个月前才找回来,她才是赵家的亲女儿,也是和您本该有婚约的人。但是婚约您已经和赵家退了……”
这也不能怪他啊!
之前三爷想退婚,他们想阻拦都阻拦不上啊!
更何况三爷还调查到赵家这个婚约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很多地方都根本经不起推敲,这个婚约肯定是会被退掉的。
但是谁知道之前救了老爷子的人就是三爷名义上的未婚妻啊!
这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了,非得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当场寻死觅活要三爷赶紧把他儿媳妇给找回来了。
助理陈乙简直叫苦不迭。
许砚淮有些惊讶,却又突然想到司鸢在看到亲缘签的时候脸上浓郁的悲伤!
所以,让她那么伤心的,就是赵家?
赵家人就在云城,显然亲缘签上和她相隔天涯的人不是赵家夫妻。
她不是赵家的孩子,这毋庸置疑。
陈乙继续道:“也不知道赵家是怎么想的,司鸢小姐身体非常不好,他们好像也不是很关心,反而只关心那个被抱错的赵沁沁,难道司鸢小姐就不是他们的女儿吗?”
许砚淮鸦羽一般的睫毛微微颤抖。
“陈乙,把她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调查给我。”
陈乙相当激动啊!
自家老板这是对一个姑娘破天荒产生了兴趣啊!
自己是不是马上就要拥有一个美丽优雅还非常能打的老板娘了!
“是,我马上去查。”
许砚淮看向远处夜色。
她和自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和行尸走肉没有区别。
只有心中拥有滔天仇恨的人,才会有那样的拳头,才会不要命的去攻击对手。
因为她自己清楚,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可以依靠。
许砚淮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只觉得自己心里突然涌动了无边的酸涩。
她和他,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