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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打来的水都忘了拎回自家大帐。
整整一上午,她就留心听着外头马嘶人吼、令兵骑兵往来呼喝的动静,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连一伤兵的三连呼喊都没听进耳里。
还是元郎过来提醒道:“小宋医师,胡校尉到换药的点儿了。”
明洛哑然失笑,擦了擦手,三步并作两步走去,免不得又被胡校尉一阵玩笑。
“宋娘子是头一回吧……”他朝马蹄声不停的帐外努了努嘴,“经历这种事儿。”
明洛漆黑的眼珠微微一转:“难免有些紧张。”也有点好奇。
“看得出来。”他年岁略大,不比卢杰和秦良的初涉世事,光听声音便透着些许沧桑和成熟感,说话的腔调很是浑厚。
没等明洛抬眸回话,一阵急促而响亮的鼓声沉沉响起,像是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一般,营中所有人皆不约而同地抬起了脑袋,转向那不可及的西边。
胡校尉脸色微微一变,又很快恢复平静,慢慢道:“这是冲锋的号令。”
正式交战了。
明洛逼迫自己静下心神,在力所不能及的情况下,她生平第一次生出祷告的念头。
保佑唐军顺利战胜薛仁杲。
祈祷有用吗?
怎么可能。
起码梁实心里是哔了狗的。
昨日他便领到正式军令,今早在高墌城东北挖沟设营,四更做饭,天亮便陆续列队出寨。守将宗罗睺眼见挑衅许久而纹丝不动的唐军终于有了出战的意愿,好似条饿了一天一夜,忽然嗅到肉味的野狗……
不管不顾地直扑而来。
梁实完成既定目标的同时,站在望楼上的他一身与寻常将士无异的装扮,抬头挺胸,看着薛军如火如荼的攻势,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梁将军是……”有心腹幕僚在旁觑着他的神色。
结果被他一记冷眼扫过去,又将背脊挺直了几分。
战役已经打响,作为这一万余人的主心骨,他可不能有半丝动摇。
高处望下去,他们这处有备而来的营寨短短数个时辰里便初具规模,按照事先议定好的部署一层一层又一层地垒各种防御工事。
烟尘滚滚,旗帜遍地,数不尽的民夫士卒忙碌其中。
从最外围的民夫辅兵,到布甲轻装的步兵,到全副武装的重兵。
从深浅不一的壕沟陷坑,到错落有致的栅栏鹿角,这些东西一层叠一层,甭说什么骁勇精锐,便是最普通的战卒和民兵都能依仗这些玩意儿耗个几日。
这是上下公认的事实。
梁实自己也是门清,他需要做的,就是像跟定海神针一般四处巡寨,稳住人心,全力抗住薛军的来攻。
重点在,他必须得扛住。
作为全军先锋,士气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一旦被打崩,极有可能重现半年前的惨败,十万大军被屠戮殆尽。
“对面宗罗睺的旗帜尚未出现,今日大抵是试探性的佯攻。”幕僚四平八稳道。
梁实却因他这一句话舒出口长气,松懈之余又有另外的担忧。
作为诱敌的先锋,既担心他不来,又生怕他来得太快太猛,直接生吞了所谓的诱饵。
“是我太纠结了。”他如实道,声音压得极低。
“还是要小心夜袭。再过三个时辰,天就差不多暗了。”幕僚看了眼日头,凝眸道。
“已吩咐几位将军各自加紧工程,提高夜间巡查和警惕。”梁实干脆道。
与后两日比,今夜是夜袭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