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宋郎中也没忍心泼她冷水,只草草道:“先等赏赐下来吧。”
就这样,父女俩各自存着心思,随着大军进发,终在日落前到了长安城。
*
各营兵马大多原地解散,唯有一小部分沿着城墙往北门的禁苑去,分别之际,明洛和宋郎中作为随军医师中的‘当红炸子鸡’,竟收到了不少将士们的道谢及回礼。
还有人问清了药铺所在的位置,要等赏赐下发后亲自登门致谢。
一番客客气气的交谈后,明洛揉了揉微酸的脸颊,眼神随意一瞄,竟在人群里卷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微微佝偻的身体,平淡而慈祥的面容,还有那件不知缝补了多少次的碎花上袄,外头披了件没做布面的狗毛披风。
“是阿娘!”她明快地叫了一声,便在宋郎中立刻跟过来的视野中奔向了胡阿婆处。
胡阿婆年青时做针线伤了眼,这会儿吃力而焦急地看向人群。
她等了两三日了,今儿花几个钱向城门处的队长打听了下,得知是最后一批从浅水原撤回来的士卒队伍,她的老伴和养女极有可能在其中。
要是还没有的话……
一双灵巧又清丽的眼像是从乌云中刺破的煦光般,骤然映入了胡阿婆有些模糊的视野中。
“阿娘。”明洛笑嘻嘻地缠上了她的胳膊,又马上指了指不远处宋郎中的位置,“阿耶也在呢。”
胡阿婆笑得有些夸张,泪却顺着脸庞无力地滑落下来。
“回来就好……就好。”
“孩他娘,家里都好吧。”宋郎中跟着红了眼眶,问了句最朴实不过的话。
“我能有啥不好的。”胡阿婆举起衣袖抹着泪,另一只手则抓着明洛不肯放,嘴上开始念叨,“捷报是多日前来的,唐家那小伙子在朱雀大街上亲眼看见的,说是有将士骑着高头大马,一路敲锣打鼓,高声呐喊奔向皇城。”
“我想着,你们总是能年前到的……还托隔壁的几个娘子帮着换洗了你俩回来要用的被褥和垫被,眼下才十一月下旬,能赶上过年太好了。”
明洛则直接和胡阿婆说了碗娘的事。
“阿娘,姐姐寻到了,跟在平阳公主身边。”
可能是胡阿婆的情绪激昂,并未听清楚那声姐姐具体指代的是谁,须臾间脑子没转过来。
还是宋郎中深深啊了一声,比之方才更为急切激动:“是咱碗娘啊——好好儿的,被公主救下了。”
碗娘两个字霎时击中胡阿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翕动着嘴唇,本就动容的脸上愈发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明洛虚搂着胡阿婆,将她和宋郎中往人群边上带。
“是咱家的碗娘……是还活着?”胡阿婆半晌才哽咽着问出这样一句。
“姐姐有幸被公主所救,安然无恙。”明洛赶紧回答。
年过半百的胡阿婆眼里冒出了和岁数全然不符的期待和亮光,迫不及待地追问:“咱碗娘的俩娃呢?大郎和阿巧呢……喔不对,老婆子我记差了,阿巧是咱隔壁王家的孙女,碗娘的闺女叫啥来着……”
明洛瞥了眼略略黯然的宋郎中,没敢对上胡阿婆恳切殷切的眼神。
“孩他娘……碗娘生的大郎和阿兰,还有付家二郎,都没了。”宋郎中长长叹出口气,想拍膝盖又落空,很是不忍的模样。
这就是惊喜后的巨大落差了。
胡阿婆猛吸了口气,泪再次连珠串般地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