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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其睿笑了一声:“你都会吹什么?”
婉丽道:“在这边吹笛子,会不会惊动到皇上?”
“不会,他不在这边住,”萧其睿道,“这边没有什么人。”
婉丽拿起笛子,给萧其睿吹了一段《寒江雪》,而后笑意盈盈道:“王妃教我的,怎么样?”
萧其睿接过她的笛子,把剩下的曲子吹完。
她刚刚学,吹得自然不好,中间还有出错。
他的后半段幽怨哀伤,确实别有意境。
萧其睿吹完之后,笑道:“我吹的是不是比你们王妃更好?”
“胡说。”婉丽把笛子抢过来,“自然是我们王妃最好,她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你从小到大见过她多少次,怎么就觉得她好了?”萧其睿弹了弹她的额头,“她说不定还不如我对你好。”
婉丽推开他的手:“你太小看我了,别人喜不喜欢我,对我好不好,我能看出来的。”
“那我呢?你觉得我喜不喜欢你?”
婉丽听见他这样说,顿时有些慌张,赶紧从屋顶上站了起来。
萧其睿道:“你和我走吧,以后我对你更好。”
婉丽摇摇头:“不行,我不想嫁人。”
“那你一辈子都当老姑娘?”
婉丽“嗯”了一声:“或许吧,就当给兄长守孝。”
萧其睿笑笑:“你太傻了,什么都不懂。再过一两年,你回想起现在的话,肯定会后悔的。”
“我现在不后悔就行了。”
萧其睿道:“你们王妃每天做什么?王爷回去说什么话?”
婉丽藏不住事,更经不起别人套话,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萧其睿这是在套自己的话:“王妃吃东西,睡觉,看书,和我玩儿。王爷回去和王妃说说话,他俩在一起的时候,不让我们进去打扰。”
“你们王爷不说朝廷和皇上的事情?”
婉丽偏头想了想,最后摇摇头:“我不知道。”
萧其睿笑道:“那你们王爷回去都说什么?总不能天天和你们王妃在一块儿吧?再好的美人,天天看总会腻的。”
婉丽翻了个白眼:“人和人不一样。虽然王爷没啥好的,但人家起码对王妃一心一意,是个好男人。有些人就不一定了,不仅三妻四妾,还玷污良家女孩儿,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
萧其睿无奈道:“你别看我啊,我不是那种花心的人,我和你们王爷差不多。”
婉丽冷哼一声。
萧其睿从袖子里拿了一支桃红碧玺金簪出来:“这个给你,桃红配你一身浅绿好看。”
婉丽道:“我才不要。”
说着婉丽从屋顶上扔了下去。
萧其睿跳下去捡:“你不要就不要,为什么给我扔了?”
婉丽无话可说。
萧其睿捡到之后又上来,从怀里拿出一盒香粉:“这个要不要?”
婉丽接过看了看,小小的粉彩石榴珐琅玻璃盒,打开之后,里面盛放了淡白色的脂膏,还没凑近去闻,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兰麝香气。
她从小不喜欢胭脂香粉,但最近待在王妃身边,无论什么时候见到王妃,王妃身上总是很好闻的香味儿。
心里喜欢一个人,总忍不住去模仿这个人,婉丽有时候就想着王妃是她亲姐姐就好了。
萧其睿看她喜欢这个,笑着道:“匡天这边秋冬风大,脸会吹得很疼。这是白玉珍珠膏,你把它涂在脸上,脸上不会皲裂。”
婉丽把白玉珍珠膏挖一点涂手,然后收了起来。
她手上现在香喷喷的。
萧其睿看看婉丽的手。
她的手和萧其睿看过的那些女人的手不一样,萧其睿见过的女人大都十指纤纤白皙柔软,婉丽手指修长,却和白皙柔软没什么关系,大概经常握刀剑的缘故,她手上甚至有些薄茧。
婉丽把香膏揣进怀里,看看天上的月亮,觉着这个时候肯定不早了,她怕晚了丫鬟又说她,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临睡之前婉丽再闻闻自己的手,香味儿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她心里有些好奇:怎么王妃身上时时刻刻都这么香呢?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那名侍卫。
他说要婉丽和他走,但婉丽心里清楚,他们出身背景都不同,京城规矩那么重,和他走了也过得不自在。
但是,但是——
婉丽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次日萧承冀一早又跟着皇帝出去了,颜谕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婉丽想不通王妃怎么能睡成这样,但王妃做事,肯定有她的道理。
王妃刚睡醒有些恹恹的,坐在镜子面前让人给她梳理头发,她才睡醒,浓密墨发如云如雾,面色略有些苍白,眉眼五官清晰鲜明,淡红的唇瓣格外优美。
婉丽看着王妃这张脸,不知不觉有些失落。
——自己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让人一眼惊艳的容颜。
京城权贵汲汲,她在其中就是一粒不起眼的小沙子。
那个人又为什么让自己去他家呢?
颜谕这两天状态确实不太好,昨天晚上被萧承冀折腾得一夜没睡,今天醒来也无精打采的,整个人昏昏沉沉。
因为神思昏沉,颜谕总觉着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儿,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但她一时间又很难反应过来。
锦秋忍不住向颜谕告状:“这位冷姑娘总是神出鬼没的,一会儿看不见她,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实在没规矩。”
颜谕没想太多,她还是挺喜欢婉丽的,婉丽天真烂漫,一举一动都招人喜欢。
因为从小没有后宅长辈约束,没人教她规矩,才会任性一些。
“这几天出来玩,小姑娘活泼好动,指不定好奇什么。”颜谕道,“她有些功夫在身,不会遇到危险。”
锦秋看颜谕喜欢她,就没再说些什么。
不过,这次出行人员众多,权臣宗室无数,婉丽冒冒失失冲撞到人不好。
晚些时候,颜谕和婉丽说了几句,嘱咐她不要在行宫内乱走,怕惊动到皇帝那边的人,被当成刺客。
婉丽“嗯”了一声,点点头,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把遇到那名侍卫的事情告诉了颜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