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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本来囚禁之中,他的皇祖母驾崩了,皇帝把他放了出来,让他来了宫中。
那么多人披麻戴孝,都哭得和泪人儿似的。
萧其睿对着棺椁跪了下来,眼中却没有一丝泪意。
他实在哭不出。
往昔那么多伪装,如今却装不出半分。
说起来,如果没有太后算计他和马家小姐,他不会走到今天吧?
皇帝看了一眼萧其睿,他走之后,让古光亮给了萧其睿一杯酒。
萧其睿完全没有犹豫,将这杯酒一饮而尽了。
喝完之后,萧其睿把杯盏递给了古光亮,转身离开了这里。
离开之时,萧其睿看向了人群中的婉丽。
婉丽过来照顾太子妃,对这种场景很别扭,有时候看着别人假哭,她居然有点想笑。
笑是不可能笑的,她真笑了,反而会给太子妃惹祸。
对上萧其睿的目光,婉丽怔了怔,随着他走了出去。
萧其睿道:“你最近好不好?”
婉丽“嗯”了一声:“挺好的。”
“还恨不恨我?”
婉丽不知道怎么说,所有的一切,太像命运开的玩笑。
冷静下来之后,她反复回想过往的一切,越想越悲伤。
是的,萧其睿是个坏人,她的一切不幸都是因为对方。
但他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却是一个好人。
这让婉丽恨不真切,爱也不真切,只能远离。
萧其睿轻笑一声:“那你还喜不喜欢我?”
婉丽摇摇头。
“这样就好。”萧其睿道,“对不起。”
他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女孩子还很年轻,和自己见过的那些沉闷的大家闺秀都不一样,未来还有很多很多的路,会遇见很多很多的人。
或许哪天婉丽想起自己,会和人说,她年少无知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很坏很卑劣的男人。
也或许她每天就像风一样自由自在,永远都想不起这么一个人。
萧其睿要回府,郑氏犹豫着跟了上去。
她以为皇帝会把他永远关起来,会把他处死。
完全没想到,萧其睿竟然这么简单的被放了出来,还要被放回府。
在马车上的时候,萧其睿一张嘴,郑氏以为他要打自己,吓得闭上了眼睛。
结果他只是吐出了一口黑血。
郑氏松了口气,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
马车还没有走到七皇子府,萧其睿便咽了气。
郑氏一脸茫然,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她怕下一刻这个男人又跳起来打她骂她。
郑娇莲摸了摸萧其睿的鼻子。
真的没气了,身体在慢慢变凉。
她的一口气,在慢慢的松出来。
终于解脱了。
以前她羡慕夏氏,羡慕颜谕,甚至羡慕卫氏,现在谁都不用羡慕了。
压在她头顶上的一座山终于没了,做皇家的寡妇也挺好的。
皇家一连三场丧事。
先是太后驾崩,紧接着七皇子殿下突发恶疾去世,再就是皇后染了重病薨毙。
在皇陵的瑞郡王,终于得了允许回来哭丧。
这几场丧事倒没有给夏氏带来任何阴云,夏氏还是喜滋滋的抱着郡主来颜谕这里玩儿。
此时已经是季春,所有人都换上了薄衫。
郡主在屋子里扭着圆滚滚的身子跑来跑去,身后一群丫鬟嬷嬷照顾着。
颜谕手上做着针线,还在等着萧承冀回来。
夏氏最近热衷于讲卫如萱的事情,毕竟卫如萱害得她和瑾王世子母子分离,她能恨一辈子。
“卫氏她爹死了,卫大人一入土,族里的人都容不下她娘俩儿呢,不和她俩来往,骂她俩灾星。”
“这次五哥回来,卫氏死皮赖脸非要跟着五哥,要和五哥在一起,被五哥跟前的人撵了出来,五哥给了她一封休书,皇上也没说什么。”
“唉,五哥现在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呆呆的木木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太后和皇后死了,他大哭了一场,之后什么都没做,又回皇陵给祖宗守陵去了。”
“……”
颜谕话倒是不多,只是安安静静的听她说着。
夏氏掰着手指头一算:“哎呦,三哥快回来了吧?整个大魏朝都盼着太子殿下回来呢。”
颜谕看向了窗外,桃花落了桃叶青了,她已经从冬天等到了夏天。
萧承冀以少胜多打了个胜仗,都说穷寇莫追,但他追逐苍国皇帝至岷山以西,将对方困在山中,活捉苍国皇帝,亲手割下了苍国皇帝的头颅。
当年温氏父子热血洒于北疆,两人率军被当时还是太子的苍国皇帝算计,头颅被斩死无全尸。
时光悄然走过了十四年,一模一样的场景,温氏之仇最终得报,国恨家仇终究偿还。
然而这一次,萧承冀结束了所有争端和战火,结束了魏国被欺压屠戮百年的屈辱历史。
苍国皇帝被杀,苍国将士从上到下瞬间溃散,远在国都的苍国皇子们得到消息的第一件事是为了皇位相互争夺起了内讧。
萧承冀带着将士们一路向北,马蹄和剑锋直指苍国国都。
这次被屠城的变成了曾经挥舞着屠刀的刽子手,自此之后,整个苍族被灭,魏朝国土又向外拓展绵延了数千里。
一路上恰好是春暖花开,即便是寒冷的北疆,也被春风带来了温暖的气息。
萧承冀回京城的路上,恰好路过康定部落,突然想起来这个部落在他打仗的时候造谣他,说他投降了苍国。
是可忍孰不可忍,将士们士气正盛,萧承冀顺手消灭了这个部落,给魏国又添了一块草原。
江山如画,他经过了黄沙万里的戈壁,经过了一碧万顷的草原,看青山绵延绿水东去。
等他回到京城的时候,恰恰好是夏日。
颜谕院子里的蔷薇开了整院,到处都是馥郁的花香。
去时雨雪霏霏,来时花开满园。
上百个日夜,无数的相思眷恋,等到真真正正见面的时候,反而会怀疑,这是不是他在北疆寒风冷雪中做的一场梦。
萧承冀站在那里,看了颜谕许久,才终于开口:“我回来了。”
颜谕看着他,话还未说出,眼泪却已经先掉下来了。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