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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完全没有瞒得住,短短半天的功夫,宫里宫外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颜谕晓得太后这边不会善罢甘休,可她想得再严重也是郑太后拿马小姐撒撒气,放在自己宫里私底下打骂折磨一番,让马小姐有口难言,没想到郑太后直接毁了对方的名节。
娴仪公主吹了吹手中这盏热茶,摇摇头道:“你和她们打交道久了就会知道了,倘若你不遂她们的意,这辈子要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场。”
兴许是想起了自己早逝的丈夫,娴仪公主的神色一下子变得落寞了起来。
可生死有命啊,她心里也清楚得很,自己再怎么落寞,回不来的人怎么都回不来了,她好好活着就够了。
颜谕脸色白了白,越发觉着自己先前锋芒毕露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这边想的顶多就是言语折辱外加体罚,可那边已经明晃晃的亮出了刀子。
京城这边的争斗,比她在邵府见过的要恶劣多了,更能彻头彻尾的毁掉一个人。
“不过,污蔑马家小姐水性杨花早已失贞的事情,大概不是太后做的,她不会做这么绝。”娴仪公主想了想道,“太后只想给马家一个教训,让对方看看厉害,让马家小姐嫁给七皇子为侧妃。”
七皇子萧其睿是罗妃之子,罗妃这些年一直都巴结皇后和太后,靠着依附这两人为生,七皇子与五皇子的关系从小就不错。
马家小姐婚前失贞于七皇子,肯定当不了七皇子的正妃,只能当他的侧妃,与她那个表哥的婚事只能作罢。
马家与七皇子联姻,以后不得不被七皇子带着去上五皇子的船。
如此一来,太后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马家小姐给七皇子的不是头一次,没有落红的事情一出,水性杨花的帽子安在了她的头上,她便成不了七皇子的侧妃,能不能活都是问题。
按理说这么私密的事情,只有那天在太后跟前的宫女们知道。但有人蓄意败坏马家小姐清白,刻意造谣传了出去,哪一方都不好证明。
能做出这么恶毒又这么蠢的事情的……娴仪公主冷笑了一声,这还能是谁呢?
寿康宫里。
郑皇后跪在了地上,紧抿着唇瓣一言不发。
郑太后气急败坏的拿着拐杖戳她的背:“你是怎么想的?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的脑子都让狗吃了?”
郑皇后沉闷了半晌才开口:“您让七皇子玷污了马家小姐,若不说那马家小姐水性杨花早已失贞,旁人觉得是七皇子强迫的马家小姐,可怜起了马家小姐,七皇子的名声不就坏了?”
“蠢货!”郑太后恨铁不成钢,“天下女子遇到了这种事情,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强迫,世人还是讥笑她们失了清白为多,有几个骂大老爷们儿的?”
郑皇后梗着脖子不说话。
“倒是你,”郑太后又拿拐杖戳了她一下,“七皇子又不是你生的,你什么时候关心起他来了?你自己嘴笨人笨讨人厌,难道要把天底下聪明伶俐讨喜的女孩儿都毁了?”
郑皇后翻了个白眼,又把眼睛闭上,一动不动跪坐如钟。
郑太后被她气了一个仰倒,险些晕了过去。
乱了!真乱了!她们郑家,怎么就出了这样的后辈!就算扶到了皇后的位置上,也没有半点皇后的样子。
郑太后只想给马家一个教训,让马家小姐尝尝得罪她的后果,但最后该拉拢还是拉拢,不然冒犯马家小姐的就不是七皇子,而是随便一个什么侍卫了。
现在倒好了,郑皇后自作聪明临时加戏,彻底把马家逼到了她们郑家的对立面。
郑太后知道马家小姐肯定是活不下去了。
果不其然。
马啸和马夫人终于反应过来郑太后没有消气,这是在报复他们家。
只是马夫人怎么都想不到,这个老太太明明昨天上午还和蔼可亲的拉拉她闺女儿的手,摸摸她闺女儿的脸,笑眯眯的夸她闺女儿好看,怎么晚上就设计出这样一桩恶毒的事情来,要毁上她闺女儿的一辈子。
他们家里锦衣玉食养了这么多年的明珠,马将军在外出生入死挣来军功,明明就是为的让儿女更加光彩,未来在旁人面前能够抬得起头。
但从此以后,他们家这枚掌上明珠的脑袋,只怕一辈子都抬不起来了。
马啸和马夫人隐瞒着马小姐,没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只说她昨天喝多了随便睡在太后房里,这才惹怒了太后,太后将她撵了回来。
这件事情肯定得隐瞒,大不了自家一辈子都养着,堂堂将军府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小姐。
反正他们又不是迂腐的文官家庭,才不觉得所谓的名声礼节比亲女儿亲妹子的性命还重。
等过几个月外头没人议论了,再一点一点的暗示,好让马小姐慢慢接受下来。
无论发生什么,总得好好活下去不是?
马夫人又痛又悔,恨不得昨天重来一次。要是她没看懂秦王妃那个暗示就算了,偏偏看懂了,她却一意孤行,硬要按着自己的法子来。
本是不想得罪太后,却被太后捏了命脉。
马啸赶紧写了信让他父亲回来。
这种风流韵事传得比什么都快,要是不写信过去,只怕马将军会从别人口中得知。
马小姐确实聪敏,她觉出了这件事情不寻常,加上身子确实有点难受,现在隐隐作痛。
兄长和母亲不告诉她,她便偷偷指使自己院子里头最老实的小丫头去打听打听,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丫头才七八岁,平时最听马小姐的话,偷偷出去打听了一圈儿回来,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马小姐的脸色越变越白,最后整个人白得就像戴孝的人身上穿的衣服。
晚上的时候马啸的夫人去看马小姐,她和这个小姑关系素来亲近,想宽慰对方几句,不要让她多想,晚上多少吃点东西。
丫鬟说小姐想睡个安稳觉,下午要了一壶黄酒喝,现在还睡着没起来。
少夫人给昏暗的房里点了灯,等到了姑娘跟前,一摸姑娘的额头,发现整个人都凉透了。
马小姐床边还散落着一些剪碎的小金块,昏暗中闪着盈盈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