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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端着那京城第一才女的架子吊着他们,自觉这样才高贵。
可我做得出。
若我先占了这机会,以沈璟修的身份,又怎么会让自己碰过的女人再被别人玩弄?
我其实并不贪图这荣华富贵,只要能出去,我便想法子远走高飞,再不踏入这京城半步。
回到房间,看着冷清破败的屋子,我提了桶热水擦洗身子。
这里是醉春楼最差的屋子,住在旁边的都是生了病或年老色衰不能接客的老妓。
本来我不该住这,但阿姊之前说怕别人把我当成了她,妈妈便特意把我安顿到了这里。
后来很少有人分不清我们,她也没让我搬回来。
我知道阿姊恨不能我去死,也无所谓她如何让人蹉跎我。
浑浑噩噩睡下,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我到底还是发了高热,只从床上爬起来都费力。
但妈妈忽然领着龟公踹开了门,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小贱皮子,你使了什么手段?五殿下为什么忽然要见你?”
我愣了愣,忽然想起了那焦尾琴的事情,沈璟修是终于把这事想起来了?
我低眉顺眼开口:“妈妈,我不知道。”
她滴溜溜转着三白眼,大概是觉得沈璟修或许也动了跟那些人一样的心思,脸色好了点。
“要是能笼络住五殿下的心,哪怕是承宠一次,你日后日子也会好过不少。”她不经意敲打我:“一会见殿下的时候放机灵点,别惹得殿下不快。”
我应了声是。
龟公们把我带到那些当红的妓子才能用的汤池,换了一池干净的水,撒上香料,让人把我洗干净。
丫鬟们仔细服侍着我,恨不能脚趾缝都给我掰开洗了。
我身上那些旧伤,也被她们仔细用粉盖住。
随后,妈妈拿来一件红色纱衣给我披上,领我走向沈璟修的包房。
我里面只穿着肚兜,腰间随意裹了一条巾子,走起路来太空荡,难受得很。
风吹起纱衣往身上灌,冷得我打了个战,可我心里却热的很,因为我很欢喜。
若能真勾引住沈璟修,我是不是就有机会出去了……
妈妈带我进了门,沈璟修背对着我们,正看着窗外的红梅。
“出去吧。”他也不回头,只淡淡吩咐道。
我掐着掌心低头过去跪在他脚边:“殿下。”
沈璟修这才看向我。
我仰头那一瞬,他拳头紧了紧,手背青筋暴起。
在他眼里映着我卑微的身影,被轻纱罩着的身子妖艳且放荡。
他后退,声音冷然:“谁让你穿成这样?”
我低头咬唇:“妈妈让的。”
沈璟修呵笑一声,漠然坐下:“真脏。”
我没说话,只觉得这里暖和极了,忍不住将身子伏的更低,烧了地龙的屋子,还熏着好闻的香,随便一件东西就能买我一晚。
见我这样,大概是觉得碍眼,他开口问:“想要什么赏赐?”
我咬着唇:“奴不要赏赐,只要殿下和阿姊好就好了。”
他眼神幽深,许久,嗤了一声,用靴子尖勾起了我的脸。
鞋底踩在我脖子上,我有意挺了挺胸,佯装惶恐:“殿下……”
“别在我面前使这套把戏,无用。”他不轻不重踢开我,声音凉薄:“你沾不上你阿姊的光,不必白费心思。”
我心里一沉,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看穿我的心思。
也是,朝堂上风云诡谲,他都能随便应付,更何况是我?
我咬着唇瓣:“那我要什么都成吗?”
沈璟修不耐:“说。”
我望向他:“我想要柳家库房里的那只缠金镯子。”
沈璟修牵唇,目露讥诮:“你跟你阿姊,的确是云泥之别。”
他起身朝门口走:“她初次见我,我问她要什么,她只说想瞧一瞧我府里那孤本的琴谱。”
我没有反驳牵起嘴角,只柔顺道:
“从小大家就这么说的,我也知道,自己不配和阿姊比。”
沈璟修看着我,眼中有些困惑。
他大概觉得我听见这话会羞愤难安才对,但我有什么好羞愤的?他不过是陈述事实。
半晌他才道:“我会给你取来的。”
他很重诺,当晚便取了那镯子来,扔垃圾一样扔在我脚边。
“你我两清,从此别再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只朝我说了这么一句,他便去见姐姐了。
我看着地上那枚镯子,默不作声收了起来,他为了避嫌没有关门,但哪有人敢过来敲。
所以妈妈和那些妓子只看见我郑而重之收起了一只名贵的镯子,且是沈璟修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