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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简单的穿搭越是考验人,圆领T恤和长裤这种基本款穿在杜竘身上,身高腿长,很有几分模特的架势,他的姿势也很帅气,在黄昏最后一次余霞衬托下,像画一样。
他低头看着手机。
徐归舟走过去,刚想在他肩膀拍一下,然后喊嗨。
杜竘突然转头看过来。
她的动作顿时被定在那里。
杜竘笑了一下,说:“下来的挺快。”
徐归舟把手缩回,“看到消息就出来了。你怎么不先回去休息?”
杜竘:“回家一趟出来的。”说完看着她扎着的头发尾梢在风里轻轻一摇一摇,他心神微微一荡,才隔着两天没见,却好像很久没有见一样。
刚才车子到家,他先洗了个澡,换衣服的时候想起,平时她穿的休闲,像大学生似的,他就没有拿衬衫,选了件T恤,现在看她果然是穿着牛仔短裤T恤,皮肤白白净净,靓丽又活泼。
杜竘:“家里没吃的。”
徐归舟知道他是一个人住,立马同情心泛滥,大方地说,“小可怜,才回来都没有一顿热乎饭吃,今天我请你吃一顿吧。”
杜竘就等着她这句话,虽然对“小可怜”三个字不满,拧了一下眉头说,“那走吧。”
手机亮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上面是他姐的消息:不回来吃饭?妈担心你去灾区吃苦受累,烧了晚饭。
还有蒋程和其他几个发小兄弟的邀请:今晚接风洗尘,海鲜美酒,还有水灵灵的妹子。
杜竘看消息落后几步,徐归舟在前面回过头催了一句,“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她的脸背着最后一抹夕阳余光,好像在发光一样。
杜竘觉得水灵灵的妹子就只有眼前这个。他飞快回了两条消息,大步跟上。
徐归舟带他从两个小区之间的小巷穿过,来到背面马路,熟门熟路找到一家外表朴实无华的小饭店。
坐下以后她解释,“别看这家饭店小,本帮菜很地道,是得到我家杨慧佳女士亲口夸奖的。”
她说了是请杜竘,点菜的权力全交给他。
杜竘点了几个招牌菜,在等着上菜的功夫,两人就开始聊天。
他先开口,“昨天一天都找不到你,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好事。”
徐归舟抬起头笑了一下,“你看出来了?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心理学家。”
杜竘挑眉,目光在她盈盈笑意的眉梢和有嘴角划过,“和你爸妈谈过了?”
徐归舟点头,把昨天的经过和盘托出,包括领养证的内容。血缘这件事她隐瞒多年,就连最亲近的闺蜜,浆熙和林妙妙都没有提过,但对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好像能把藏的最深的心事坦白。
“爸妈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很愧疚,如果能早说出来,就不会有那么多年的心结。说到底,都是我自己不坦荡造成的,没想到的是,现在反而让他们觉得很内疚。我对不起他们。”
杜竘说,“至亲之间很多事情是算不清的,内疚,感激无法量衡,你要是太讲究等量交换,才会伤了他们的心。”
徐归舟想了一下说,“以前我一直担心如果他们知道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就会失去他们,现在我明白这种想法很自私。只要我认定他们,他们就永远是我的父母。”
杜竘拿茶敬了她一下,“能意识到问题并改正,就是一种进步。祝贺你,找回了家庭缺失的一部分。”
徐归舟拿起茶杯和他碰了碰杯,喝了一口茶后,说,“我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开导,我可能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去坦白,现在还处在内疚和不安里。”
杜竘说:“心理障碍都是要自己去面对,是你自己做的决定。”
徐归舟笑的眉眼弯弯,“今天不需要开车,要不要喝点酒?”
杜竘撇她一眼,“你的酒量,还敢主动要酒喝?”
想起上次酒醉,徐归舟有点心虚,犹豫着试探,“啤酒?”
磨了一会儿,杜竘同意叫来啤酒。
菜上来,两人吃着菜过着小酒。
徐归舟放下十年沉重的心理包袱,整个人感觉异常轻松,跳脱的思路,又甜又爽的笑容让杜竘有些挪不开眼。
“你老看着我做什么?”徐归舟拿着酒杯碰他的杯子,“难道我脸上弄花了?”说着摸了摸脸,想起自己今天根本没化妆。
杜竘从她手里把杯子抢过来,剩酒倒进自己杯子里,掩饰那点些微的不自在,“你脸都开始红了,不能再喝了。”
徐归舟瞪圆了眼睛,“我根本还没发挥实力,这才半杯。”
杜竘冷哼,“那请你藏而不露,别显摆实力。”
徐归舟不服气地哼哼回他。
后面吃饭过程里,她软磨硬泡又要到大半杯酒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今天感觉轻松高兴,啤酒都让她有点脸色发红,脸上一直笑容不断。
结账出门的时候,她主动要求送杜竘回家。
杜竘看着她脸颊粉粉的模样,有点舍不得拒绝。
九月夜间已经开始变得凉爽,她陪在他的身边,说说笑笑的样子,让他觉得心口某一块被填的满满的,充足的感觉。
徐归舟也觉得晚风习习让人舒服,谈起了很多,有家里的事,也有工作上的,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成为话痨的潜质,等反应全程都是她在说话的时候,徐归舟顿时不好意思,对杜竘说:“全是我在说话,你是不是听烦了。”
不烦,听多久都不烦,他在心里说。
杜竘看着她微笑一下,“还记得你们从废墟上带回来那个女孩吗?我走之前,她爷爷奶奶来接她了,看起来很和蔼可亲,还有照片,你要不要看。”
徐归舟用力点头,“好呀。”
杜竘从手机里翻出照片。
徐归舟看到女孩和一对老人站在一起,笑容灿烂,看起来情况很好。
她舒了一口气,“真好。”
从地震灾区回来,她最挂心的就是那些救出的人,为他们的生活感到担忧。现在看到他们有了新的生活,发自内心为他们感到高兴。
她看着手机照片,前后翻动,杜竘看着她。
屏幕上忽然跳出微信消息,杜竘没有设定内容隐藏,就直接显示出来。
“这周末你一定要回来,妈要给你介绍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