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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虽是不愿苏莫离脱罪,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只能命身后的徐公公去取了纸笔过来。
苏莫离接过笔,道了声谢,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笔尖上。
只见她一笔一划地写出了苏欣晴四个字,因为在现代没练过毛笔,写出来的字虽说不丑,却根本没有毛笔字应该有的笔锋。
苏欣晴一看这字,顿时就愣住了。
这怎么可能!苏莫离这个贱人自从那一次溺水之后,不但性格变了,就连写出来的字也变了!
就在她心中万分忐忑之际,明帝挑眸看向她,冷冷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让人把那巫蛊娃娃取出,核对字迹!”
苏欣晴这才勉强稳住心神,让碧落去取了巫蛊娃娃。
明帝将贴在上面写着“苏欣晴”三个字的纸条揭了下来,对着苏莫离刚写完的字比对了一番,确实一点共同之处都没有。
身为皇家子弟,他从小自然是练过字的,知道一个人的字迹是很难隐藏的。
可他又不想就这么放过苏莫离,又道:“就算这字不是瑾王妃亲手写的,也有可能是你让人代写之后贴上去的……”
“皇上,微臣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内子的清白。”南宫瑾站出来说道,“这巫蛊娃娃身上的衣服,制作的布料是上等的金丝锦缎,这是今年附属国进贡的贡品之一,一共只有一匹。当时清点贡品的人正是微臣,因此印象深刻,只要去内务府查查最后这匹布料被赏赐给何人,就知道是谁在背后栽赃陷害……”
随着他话音落下,苏莫离不由得对他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这死太监还是有点手段的,否则也爬不上如今这个位置。
“不必查了。”明帝一听这话,知道这事只能到此为止,冷冽的目光落在了苏欣晴的身上,“这匹金丝锦缎,朕当时赏给了……晴妃!”
当时苏欣晴荣宠正盛,连皇后都要让她三分,这么珍贵稀奇的贡品自然是给了她。
苏欣晴早就吓得抱成一团发抖,她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疏忽,会让她策划多日的计划功亏于溃!
当时这巫蛊娃娃是她让碧落去做的。
碧落手巧,做出来的衣服比宫里司衣坊那些人更精致,因此平常她为了比别的妃子更出众,所有衣服也都是碧落经手,剩下些边角料碧落就收了起来,她也不过随手拿了一块来缝制娃娃的衣服,谁料刚好就是那一块金丝锦缎!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苏欣晴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也顾不上自己才刚小产,跪倒在冰凉的地面上不停磕头求饶,“这不关我的事,皇儿确实是托梦给我了,我也只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去搜查了千岁府。都怪碧落这个贱婢,这栽赃陷害的主意一定是她想出来的,我一点都不知情啊!”
玉檀宫中所有的贴身宫人都跟着跪了下来,为自家主子求情,除了碧落。
“晴妃娘娘,奴婢伺候您一向尽心尽力,这主意本是你想的,我这个作奴才的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如今你怎么能过河拆桥,将我推出来顶罪!”碧落悲愤交加。
但她心里明白,自己人微言轻,只要苏欣晴咬死不认,最后顶罪的人也只会是她。
苏莫离看着苏欣晴的行径,心中虽是鄙夷,但她也知道宫中人情淡薄,主子把贴身奴才推出去顶罪的事早已是见怪不怪。
想到了自己方才可是一度被人当嫌疑人,南宫瑾却没想过要明哲保身同她划清界限,而是宁可冒着擅闯后宫的罪名来搭救她……
心中的感动又多了几分。
其实仔细回忆一下,这死太监以前是对她比较冷淡,但近来却是相当不错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宠溺。
苏欣晴和碧落掀起了一波唇枪舌战,南宫瑾挂心苏莫离额头上的伤,根本没有耐性听下去,对明帝淡淡道:“皇上,既然如今可以证明内子是无辜的,而她又有伤在身,可否让微臣先带她去就医?”
明帝看着苏莫离那张倾城脱俗的脸满是鲜血,也有些不忍直视,挥了挥衣袖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南宫瑾也不避讳这么多人在场,直接上前将苏莫离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去。
苏莫离没有忘记荷香还在偏殿里,低声提了一句:“九千岁请稍等,荷香……荷香还在偏殿里,方才她为了救我,差点被……”
虽然荷香没被糟蹋,但刚才那样的事传出去对女人的名节不好,因此她没有继续往下说。
情况紧急,南宫瑾只身前来,没有带多余的人,明帝为了体现他的贤明宽厚,对身旁的徐公公道:“没想到小小丫鬟如此忠心,派人护送她一道回千岁府。”
临了又补充一句:“去取一瓶可淡化伤痕的玉肌膏来送与瑾王妃。”
他可不舍得这么一个美貌绝伦的美人在额头上留下疤痕,与此同时又冷冷地看了跪倒在地上的苏欣晴一眼。
这女人不过得宠了一段时间,就如此嚣张跋扈,在宫中动用私刑也就罢了,还做出这等有失体统之事,必须好好惩治一番!
那些跪在苏欣晴身后的宫人们看到苏莫离如此挂心自己的贴身丫鬟,而苏欣晴却是个为了自己把贴身丫鬟推出去顶罪的主子,心中难免有一番比较。
南宫瑾也敬她有情有义,心中对她的情愫又深了几分。这个女人就像是个巨大的宝藏,越是挖掘就越是有更多的惊喜。
苏莫离一行人走了之后,明帝也将一众下人屏退,玉檀宫顿时一片鸦雀无声,空气也变得紧绷,苏欣晴跪在地上等着明帝发落。
“你好大的胆子,朕当时就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之前从未听说你怀有身孕,刚得知却已小产!”明帝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欣晴,目光如利箭般将她瑟缩的身子穿透,“该不会你这身孕也是假的!”
“皇上明鉴啊,臣妾是真的小产,到现在还流着血,如若不行您可以差太医来检查……”苏欣晴抱着他的大腿苦苦哀求,“至于栽赃的事,真的是碧落私自做主,我根本毫不知情!”
“呵,即便如此,也是你管教下人不当!”明帝如今看她是越发地厌烦,“朕现在就下旨,将你贬为宫女,去浣衣局当差!”
苏欣晴没想到明帝如此不念旧情,她才刚刚小产,就让她去下水洗衣服!
要知道小产就跟女人坐月子一样,需要好好调理,否则一辈子都会落下病根。
于是她抱着明帝的大腿苦苦哀求:“皇上,求您看在欣晴曾经尽心尽力伺候过您的份上,绕过我这一回吧……看得出来您对我妹妹也有几分情意,只是碍于她的身份不好表露罢了,我有办法助您得到她……”
她现在只想脱罪,心中又有了歹毒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