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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长青和沐颜就这么在千岁府住下了,每当他们要出府,南宫瑾便派人跟着,说好听点叫保护,说难听点就是监视。
据派去的那些侍卫说,这两个人还算安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府里,偶尔出门也只是逛逛街买些东西。
大概是因为出身农家的原因,沐长青对苏莫离在千岁府里种下的那些蔬菜和果树上了心,每天都花很多时间打理,尤其是几棵桃树。
夏季正是桃子成熟的季节,在他的悉心打理下,树上结满了大桃子,香气飘到了大老远。
第一批蔬菜水果收获之后,沐长青当晚就交给千岁府的厨房,让他们做一桌子好菜,还把那些大桃子洗得干干净净,放在果盘里当做饭后点心。
用晚膳的时候,大家都对他种的菜赞不绝口,苏莫离这个吃货更是添了两碗饭。
南宫瑾见她爱吃,对沐长青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义父真是辛苦了。”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自己找点乐子。”沐长青摆摆手谦虚道,随后将果盘里的桃子递给他,“你尝尝这桃子,我今天摘下来的时候吃了一个,水分很足,也很甜。”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眸中闪过一道暗光,等着南宫瑾的反应。
南宫瑾从盘子里拿了一个,先递给苏莫离:“王妃先尝尝。”
苏莫离接过来咬了一口,满足地点点头:“确实好吃。”
南宫瑾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汁液,笑着道:“那这些都留给你吃。”
“我一个人哪吃得完这么多,再说放着也会坏的。”苏莫离把手中那个咬了几口的桃子递到他唇边,“你也吃。”
南宫瑾就着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恩,很甜。”
周围候着的下人看到这一幕,很自觉地低下头。
沐颜也跟着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碗里的饭菜,不敢再多看一眼,拿着筷子的手不断收紧,直到骨节微微泛白。
沐长青将女儿的心思都看在眼里,眼眸中的阴鸷更甚,但很快就恢复一副慈爱的表情,又从盘子里直接拿起一个桃子递给南宫瑾:“王妃说得对,这桃子果树上还多得很,她一个人吃不完的,你也吃一个。”
南宫瑾垂眸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桃子,想想他好歹也算是长辈,这么让他一直拿着不接也不好,于是便接了过来,慢慢地咬了几口。
沐长青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桃子上,随后很快移开视线,不动声色地继续吃完了这顿饭。
……
晚上,沐颜回到房里,还在想着刚才在饭桌上的时候南宫瑾对苏莫离的宠溺。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明明这样的宠爱,原本应该是属于她的!
沐长青看出了她的心思,把房门和窗子都关了个严实,随后拉着她的桌子旁坐下:“颜儿,你不用太过伤心,这个南宫瑾……根本不是真的。所以他心里有了别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爹,你……你如何确定他是假的?”沐颜惊讶不已。
虽然之前沐长青也在她面前提过这个怀疑,但一直都没能确认。
“你可记得刚才他吃了桃子?”沐长青眼眸中映照着烛火,忽明忽暗。
“桃子?桃子怎么了?”沐颜有些不解。
刚才在饭桌上,每个人都吃了桃子,那又有什么奇怪的。
沐长青凑近她,压低声音道:“南宫瑾对桃子过敏,小时候我刚收养他那会儿,有段时间行情不好没赚到什么钱,便只能从路边摘些野果充饥。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年他大概五岁,我给他吃了个桃子,最后他全身起了红疹,就连呼吸都困难了,差点没命!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孩子对桃子过敏,如果吃多了真的会没命的。
当时你才四岁,大概对这件事情是没有什么印象,但你爹我可记得很清楚,还再三告诫他以后绝对不能再碰桃子!但你看今天,他吃了一整个也没见有任何异样,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根本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南宫瑾,而是由别人假冒的!”
沐颜听完之后,直接愣住了。
她细细回忆了一番,当年南宫瑾和她一起长大,的确是没有吃过桃子,都是给她吃。
但当时他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先分给她,不止是桃子,所以她也没多想。
怪不得在千岁府的这些年,他对自己的态度与小时候判若两人,说难听点就只是花钱养着她,实际上对她没有半分感情。
现在想想,沐颜这才有些释然,但还有一个疑惑没有解开:“如果说,他是假的,那真的瑾哥哥在哪里?而且当初瑾哥哥也只是个小太监,他为什么要冒充一个太监,这有什么好处?”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沐长青眼神一凛,“还记得入城那天遇到的宸王吗?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一定能查出来的。当初宸王也说了,如果我们有什么需要,可以去宸王府找他。”
“可眼下……我们出个门都有人跟着,怎么可能去宸王府?若是我们莫名其妙跑去宸王府,南宫瑾定会起疑,据我所知,他和宸王的关系并不好,可以说是处于对立的两大阵营。”沐颜清秀的眉毛皱了起来,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其实她有些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揭穿这件事情,虽然一开始她喜欢的人的确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南宫瑾,可这么多年下来,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她喜欢的是记忆中的南宫瑾,还是眼前这个南宫瑾了。
毕竟如今的南宫瑾有身份、有地位、还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如果没有这些附加条件,她又怎么可能继续去喜欢一个太监?
“的确……要见到宸王并不容易。”沐长青凝眸沉思片刻,道,“所以现在我们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我就不信了,日子这么长,他能这么一直盯着我们?总会有疏漏的时候,到时候一定能找到机会。”
他没想到,自己很快就等来了一个机会……